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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李婆婆十指合一,心满意足地说道,“住持允许我这老太婆带发修行,老婆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婆婆看上去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还是有认知的,但是上官子宸一问起之前发生的事,比如关于无忧谷的大火,她就记不住了。叶莺扯了扯上官子宸的衣袖,让他不要再问了,并对李婆婆婉言相劝道:“李婆婆,这里虽好,但是没有人照顾您,不如你跟我们回玥王府养老,我们找人来照顾您可好?”
“是啊,李婆婆。”上官子宸也诚邀道,“你辛劳了大半辈子,现在老了,也该享福了,不如就跟我回府吧。”
“不、不。”李婆婆依旧虔诚地合掌说道,“多谢玥王。老婆子身上罪孽重,在这里能积德行善,去玥王府让人伺候我不习惯。”
李婆婆坚持自己的选择,上官子宸也不再强求,又去庵里找了住持师太来问了下情况,得知李婆婆是无忧谷大火之后,被一位老者送到这儿来的,住持师太去过无忧谷,与沧海大师有交情,见过无忧谷里的人,自然就同意收下了。见李婆婆年岁已老,便也不拿过多的清规戒律约束她,允许她带发修行,在庵里打打杂。当问到老者身在何处时,住持师太也说把人送来之后他就走了没再出现。上官子宸只好叮咛李婆婆几句保重的话,才与叶莺他们告辞了兰若庵。
他们一行人坐着马车回到玥王府已是子时过半,叶莺见上官子宸一路无语,知他是为无忧谷的事忧心,下车时她故意指着玥王府门口灯笼照着的春联说道:“哟,这是谁的字呀?苍劲有力,气势磅礴,一字见心,行云流水啊。”好吧,她把能想到的词都用上了,心想这马屁拍得够溜了吧。
“姐,你这是明知故问啊。”难得大姐在弟弟妹妹面前夸自己的丈夫,叶定晴故意讪笑道,“这不是在我们面前炫耀姐夫的字好吗?”
上官子宸也笑出声来,轻轻揉过叶莺的肩膀说道:“你看,连定晴都识破你了,你这马屁拍得不怎样啊。”
“哼——”叶莺暗叹口气,唉,人家只是想秀个恩爱而已,这帮扫兴的家伙。
这般恩爱倒是落入叶定晴眼里,她脑子里最先浮现的人让她有些吃惊,思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产生,这苦涩的滋味从眼蔓延到口,谁能想到我今日也会为情所困?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蔡寿一边给他们开门迎主一边往外探头说道,“今早有位姑娘来找你您,非要亲自见你一面不可,老朽不让她进屋,她就一直在外头等,现在好像走了。”
叶莺下意识地看了眼上官子宸,问道:“哪个姑娘?谁呀?”上官子宸回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小女子冬儿见过玥王殿下。”两人刚进到大门口,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位铿锵有力的女声,转身回头一看,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穿一身素灰长裙,她手持长剑,清风吹起她的墨色长发,翩翩然一副江湖侠女的装扮。
“进屋里谈吧。”上官子宸见过此人,名誉上是她是海葵身边的侍女,实际上她是桓帝派过来保护海葵安危的,当然了,桓帝派来的人可能也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叶莺倒也听海葵提起过此人,据说她易容成了林岚的模样混在锦绣布庄里,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海葵毁容那会还是她不离不弃地照料着,也算个忠诚的属下。
上官子宸让叶莺也坐到会客堂,冬儿上来倒也不废话,她先行礼,再从袖口里取出画卷递上,直截了当说道:“冬儿受海葵姑娘所托,把此画卷送到玥王手中。”
叶莺探过脑袋一瞧,这不是沈哲澈那幅《美人对弈图》吗?海葵怎么又把它送过来了呢?莫不是又有什么发现?上官子宸也觉蹊跷,便问道:“海葵还有什么话让你捎带的吗?”
这上官子宸果然不简单,冬儿这才说道:“海葵姑娘让小女子问玥王,画中之棋局变幻莫测,此局何解?”
上官子宸又重新看了此画,凝思了一会,问道:“海葵让本王把解法告诉你吗?”
冬儿当然知道上官子宸担心什么,她不慌不忙地回道:“如果玥王不放心,可以把答案写在密信中,让冬儿捎回去。”
万一你连人带信跑了怎么办?这方法也太……叶莺望了望上官子宸,谁知他说:“也好。不过,解法我还没想出来。”
冬儿看上去有些失望:“那……冬儿该如何回禀姑娘?”
上官子宸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你急着回去禀报吗?”
“不……”
“那就好。”上官子宸把画卷起来,说道,“那画就放本王这,容本王想几天,想到了再回复你。对了,本王如何联络你?”
冬儿无奈地说道:“小女子就住在这附近的客栈中,要不,明日我再过来叨扰。”
“明日恐怕……”上官子宸的那句“还想不出来”都没说,就被叶莺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给打断了。
“对了,听海葵说,冬儿姑娘会易容?”叶莺并不是故意要和上官子宸抢话说,而且此前她脑中冒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但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此时此刻如今正好出现了东风,她必须要确认一件事才能实施,所以才不得已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既是海葵对她说的,冬儿压根没法否认,只能如实回道:“略知一二。”
这肯定是自谦了,叶莺肯定此人是个易容高手,便继续问道:“如果我给你一幅画像,让你做一副人皮面具,最快需要多久?”
“得……”冬儿保守估计道,“半天吧。”
“那好,”箭在弦上,叶莺也没空跟她客气了,直言道,“我们现在需要你帮一个忙,我把那人的相貌画下来让你拿回去,你把人皮面具做好之后明日下午拿过来,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