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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羿这才放心扭头走远了。袁宔往七真殿方向走去,一路想自己都被夏侯羿说得快信了,难道玥王府里的叶莺真是假的?上官子宸早就知道他府中的那位是假的了?他是如何辨别真假的?难不成我真被耍了,成了别人的障眼法?真的叶莺又是如何到了洛京的袁家来?为什么会有两个这么相像的人,难不成是孪生姐妹?只有一个真相是肯定的,叶莺确实不是叶北幕的亲女儿……
叶定晴还在七真殿之外观望,本来她是想去告诉袁宔的,但是又怕错过了什么,于是她就躲在暗处继续守候着这里一动一静,直到看到清鹤道长从南门出,姐姐和姐夫还没出来时,她正想从北门走进去,肩膀冷不防被拍了一巴掌,回头就瞧见了袁宔,他看起来似乎不悦,并且主动问道:“玥王是不是在里面?”
他知道?叶定晴急忙点头:“不止他一个,还有……”
没等她把话说完,“吱吖——”一声,七真殿的北门被人用力推开,只见一个跟叶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从里面冲冲走出来,袁宔和叶定晴正要迎过去,不料又从门内出来一个叶莺,后面的叶莺对前面的女子喊道:“秀秀,等会……”
她喊她秀秀?前面那个女子叫秀秀?站在暗处的袁宔带着疑问望向叶定晴,叶定晴也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两人屏住呼吸又望向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一阵风吹来,一树粉色桃花瓣纷纷扬扬飞舞着,好似一幅画卷。
秀秀刚走到桃花树下时,脸色有些发白,步伐有些踉跄,不由扶着树干停下脚步大口喘气,她给自己迅速运了功,稳住气息后,才回过身对叶莺吼道:“你跟着我干什么呀?我不是说了吗,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无可奉告。如果你想报仇,尽管来报就是了,如果你要我报恩,那就是做梦。”
叶莺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是出于好心想问一下你的病况,难道就没有……”
“行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秀秀直言不讳地回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虽然我换不成你的身体,可是只要我师父还在,我还是有机会的,放心,我还死不了。”
见过执迷不悟的,没见过这么执迷不悟的。又或者……叶莺隐隐觉得,秀秀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所以她的坚强可能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一想到这要叶莺不但没有觉得她可恶,反而觉得她挺可怜的,就像秀秀之前说的,自己占用了她生存下来的机会,为此叶莺心里甚至感到有些内疚。
“你师父他……”叶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她自己射中她师父的事,便转而说道,“他为你逆天行事,会得到什么好处?”
“你想说什么……”秀秀盯着她看,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出卖了色相?那你这笑话就看不成了,我师父可是个太监。”
“我不是那意思。”叶莺觉得越描越黑,只得柔声直言道,“我只是想帮你罢了。”
“帮我?”秀秀不屑道,“你这是可怜我吗?”
叶莺发自内心地说:“我不是大夫,但是我都会为你寻找名医,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要放弃,毕竟……我们是亲姐妹,血浓于水。”
秀秀的眼光里透露出一丝柔光,虽然只是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叶莺不小心给捕捉到了,而且明显的,她的口吻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只道,“呵,我都差点被你感动了。可你知道吗?因为我长得像你,他给我找了无数的名医,让我吃了无数的药,只为给我延长性命,可惜,都是治标不治本,你就别费那心思了。”
“他?”叶莺虽然不愿触及她的伤心事,却也无法不问,“是钟离昊吗?”
秀秀呆滞地盯着她看了良久,那眼神充满了深深的嫉妒、怨恨、冷漠、绝望……,足以让叶莺此生难怪。最后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冷笑了几声,转过身去,冷冷的自嘲从她嘴里说出来:“你永远都体会不到作为影子的感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别再跟过来了。”
作为影子的感受?她的意思是她是我的影子吗?叶莺望着秀秀远去的背影思忖道,她一定很爱他,才愿意作为替身呆在钟离昊身边。之所以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是她选择保留尊严。钟离昊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不爱她又何必给她希望呢?亲手埋葬别人的希望太残忍了。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臂把叶莺揽进怀中,叶莺抬眼望着刚才一直在台阶上听她们对话的上官子宸,有些伤感地说道:“其实我能理解她,真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人正在桃树下相互依偎着,一个人闯进了他们的眼帘,又是个让叶莺更为头疼的人,见到怒目瞪着他们的袁宔,她马上离开上官子宸的怀中,倒吸了口冷气,与袁宔行礼招呼道:“袁公子,许久不见。”
袁宔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跟过来的叶定晴就从他身后冲出来抱着叶莺喊道:“大姐!”
姐妹二人刚拥抱了一会,就听见袁宔在一旁冷冷地说道:“定晴,你先离开一下,我有些事要问一下玥王夫人。”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叶定晴与叶莺分开身,看了一眼姐姐身后阴沉着脸的上官子宸,也觉得袁宔有些给他们两夫妻难堪了,便悄声提醒他道:“先生,你……”
“不想罚抄,就照我说的做。”袁宔对自己的学生命令道,一副不讲情面的模样。
叶定晴被这位老师管制了几个月,都被约束得快没脾气了,虽然她武功还不差,可打不过袁宔啊,况且人家还有七大护卫,真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一个学生还能怎么办,凉拌。不得已,叶定晴只能乖乖地退到了三丈之外。
赶走了叶定晴之后,袁宔又郑重地对叶莺说道:“我要跟你单独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