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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瞒在鼓里?”靳初七的音调提高了一度,她瞬间就憋不住了,心里的委屈想要一股脑子灌出来。
“初七,你不要乱想,我们瞒着你,是因为我们怕你接受不了。”季深着急着解释,却又不知道什么样的解释可以让靳初七信服。
“接受不了?所以你们就什么都不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我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你们知道我每天有多痛苦吗?我也在找哥哥。”靳初七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的一脸幽怨地看着季深。
“可是现在不是找到了吗?你不应该开心吗?”季深不解。
“开心?”靳初七冷笑:“呵,你不懂,你不会懂的。”是啊,谁会懂她每日的煎熬,跟自己的仇人待在一起,每天活在甜蜜和自责的痛苦交杂的情绪中,连开心都觉得是过错。
“初七。”季深一脸担忧地看着靳初七,靳初七一看到这个表情就觉得厌恶,刚刚席城也是这个表情,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靳初七面无表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可是,初七,席城是真的对你好。”季深一边被靳初七推着出门,一边为席城说着好话。认识席城这么久,季深最了解席城,也最能为席城辩解。
席城对靳初七的好他都看在眼里,那是一种最纯粹的,不掺杂男女之情的感情,一直到知道真相后,季深还恍然发现,那就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靳初七不愿意理会季深说的话,心里也因为季深替席城说话而感到厌烦。
“你是因为放不下靳司年吧?”季深一急,脱口而出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疙瘩。
靳初七愣了一下,回过神继续把季深推出门口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你是因为放不下靳司年吧。”季深的这句话重重地打击了靳初七,她觉得这就是赤裸裸的讽刺和谴责。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开不了口否认呢?靳初七苦笑,靠在门上缓缓蹲了下来。
为什么自己一句话都否认不了呢,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在季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朝他吼道:“不是!根本就不是!”
可是她无能为力,这种无能为力让被拒绝在门外的季深一样感觉到绝望和无助。
果然,你是因为放不下他,可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全世界都知道你放不下他,你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季深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了别墅,他果然得到了最让他心碎的答案。从那个晚上靳司年从他身上夺走靳初七的时候他就可以肯定。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执着着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难过。
她本来就不爱你,也本来就不属于你。季深自嘲地笑了,只有你自己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代替靳司年,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靳子宸拿了凳子垫着脚,透过房间的猫眼一直在注视着外面的举动,虽然他不知道季叔叔和妈妈在说什么,但是他可以感觉到火药味的浓重,妈妈真的像季叔叔说的那样,心情不好了。
特别是靳子宸看到一脸无助的靳初七时,心里难过地不得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靳初七的身边,怯怯地喊了一声:“妈妈……”
靳初七心烦意乱,看到了靳子宸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靳子宸,是靳司年的孩子,是她和自己仇人的孩子,多么羞耻的象征,靳初七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但是她突然不可抑制地排斥起靳子宸。
靳子宸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靳初七苦笑,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不是吗?靳初七没有回答靳子宸,而是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回去睡觉吧。”靳初七的声音冷冷的,让靳子宸忍不住心慌。
“妈妈。”靳子宸不依不饶追了上去,抱住了靳初七的大腿。
“放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靳初七自己都差点打了个寒颤。但是看着靳子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时她还是狠心地把门关上了,留靳子宸一个人在门外。
靳子宸木木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所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季叔叔都安慰不了妈妈,妈妈到底怎么了?
靳子宸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妈妈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冷漠,今天的妈妈真的好陌生,让他好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靳子宸觉得这几天的妈妈都很反常,似乎越来越容易朝他发脾气了,以前妈妈即使再生气都不会迁怒于他的。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妈妈不喜欢自己了。想到这里,靳子宸越发觉得心慌起来。
靳子宸的哭声越来越大。隔着一扇门,靳初七心疼不已,她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靳子宸。
靳子宸时靳司年的孩子,是靳家的孩子,是席家仇人的孩子,她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仇人还和仇人生了孩子,这是一件多么讽刺,多么可笑的事情。
九泉之下的父母看到这么可笑的一幕会不会心痛不已,会不会死不瞑目?即使父母心疼自己能够原谅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真的没有错把。似乎从一开始,错的就是她。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回来?
可是自己确实那么不争气,一如五年前一样,都没有办法放下靳司年,那一次离开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借口自己真的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到头来发现,只不过是白忙一场。该发生的还在发生,不该发生的也还在发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张脸,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即使是时隔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都是会忍不住热烈地爱上。他无能为力,也无助到彻底。
如此炙热而又盲目的感情,靳初七的心里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生活是否从来都是这么不容易?
当靳子宸哭到快岔气的时候,靳初七终于忍不住打开了门,看到哭成泪人的靳子宸,靳初七忍不住也失声痛哭了起来。
靳子宸脸上挂着泪珠,不敢再出声,而是走到靳初七面前,一把抱住痛苦的靳初七:“妈妈,你不要再哭了呜呜。”
“妈妈,是不是子宸惹你生气了。”靳子宸深深地自责起来,却把脸埋在靳初七的肩膀里,眼泪鼻涕一起糊在了靳初七的肩膀上。
靳初七沉默不语,靳子宸越发慌了起来。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靳子宸嗫嚅道。
看着靳子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靳初七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
她叹了口气,将靳子宸拥入怀中。这样的靳子宸,怎么都让她狠不下心来。
靳初七的心里充满了愧疚,靳子宸的心里却也充满了愧疚。
他的脑子转了好几转,在脑子里搜索了许多有可能会惹靳初七生气的事情。难道妈妈还在生气上次的事情吗?
靳子宸暗自懊恼,他以为靳初七不会再生气了,可是能作出解释的也只有这个了。妈妈应该还在生气自己和靳叔叔的事。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这么频繁地跟靳叔叔接触了。
虽然靳子宸看得出靳初七对靳司年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情的,但是既然妈妈抵触自己和靳叔叔的关系,那就要顺着妈妈,不能再惹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