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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蓝歌这副一动不动的死鱼样,席云峥顿时索然无味。
“蓝歌,你这副样子,真是让人倒胃口。”
窒冷的男人低吼声,没有一丝温度,回荡在湿冷的大雨中,伴着哗啦哗啦的雨声侵蚀着蓝歌的听觉神经。
那人英俊的容颜被雨水冲刷地狰狞,头发软趴趴地耷拉在头皮上,哪有当年席云峥温润如玉的模样?
雨越下越大,蓝歌才敢任眼泪肆意落下。
眼里冒出的滚烫融入细密的冰冷里,他的手上的力道攫得她腰腹上疼痛,痛得她呼吸困难……
脑袋里冒出了刘德华那首《冰雨》——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我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地宰……
铁门“哐当”一声从内打开,里面有女人撑着伞一步步走出来。
宽大的伞罩到席云峥头顶,楚楚柔柔软软地说,“大少爷,下那么大的雨,赶紧回家吧,你这样会淋坏的?”
蓝歌睁了一下眼,从楚楚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妒意。
席云峥并深拧着眉,目光如毒,钉在蓝歌的脸上。
“蓝歌,要你心甘情愿,这么难么?”
如果是一味的威胁,她又如何能心甘情愿?
这般浅显的道理,他怎么不懂?
蓝歌紧抿着唇,透过雨帘看着他,“此刻,我可以为了榴莲做任何事,算不算心甘情愿?”
他愈加气恼,手从她腰间撤离,白皙的肌肤下留下深红的指痕,彰显着女人刚才受到过一场令人发指的暴虐。
雨势很大,雨珠子砸到伞上,顺着伞沿溅出,重重地甩到蓝歌的脸上,她却一一忍受下来,紧紧咬着唇不再吭声。
席云峥的眼微微的迷糊,却能看到女人小巧的肩头在冷雨里轻轻发颤,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似要去将这女人搂入怀里,但又被他紧捏成拳。
“蓝歌,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就在他转身抬步欲走,她不顾一切地起身,捉住他的手臂。
瞥见手臂上那只多出的纤纤玉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青浅的经络透出白皙手背,男人的眉梢敛了下。
楚楚的眉头竖了下,性子向来怯弱的她,不知怎的就开了口,“大少奶奶,您还是回去吧,现在大少爷正在气头上呢。”
席云峥一记冷厉眼神扫向楚楚,让楚楚颤巍巍地闭紧了嘴巴。
蓝歌知道他不过就是要让她服软而已,她更知道他这次转身之后,想要再见他难于登天。
在心底一声一声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女儿,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泪渍雨水,一双通红的水眸倔强地对上席云峥,噙着一份为人母亲的恳求。
“席云峥,我可以滚得远远的,但请先让我见见榴莲。”
即便哭过,声音沙哑,但蓝歌的声音依旧柔软温尔,别有滋味的动听。
席云峥冷笑,眸子中除却冰冷黝暗,再无其他,直接丢给她两个字——“求我!”
蓝歌的心脏再次缩了缩,暴雨透着寒意入侵到肌肤骨骼之中,让她身子不由地战栗。
提了提口气,强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求你,让我见见女儿。”
“哼……”男人讥诮地勾了下薄唇,“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她都开口说求他了?难道这还不够么?
非得将她的人格和尊严这么践踏地一丝不存么?
不过,这些跟女儿比起来,就显得廉价了。
到底是个聪慧的女人,一点就通,楚楚看着她松开了席云峥的手臂,缓缓地屈身,跪到了地上。
如今她一身狼狈,里面的衣服被撕得破烂,白皙的腿跪在男人的裤腿下,说不出的低眉顺眼,说不出的可怜哀切。
席云峥的寡情,蓝歌尽数收入眼底。
这是她给这个男人第二次下跪,第一次是三年前爷爷去世那晚,为了求他让她去见爷爷最后一面,在医院门口,她放下所有自尊,就那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第二次便是今天这次。
虞熹多想对蓝歌说,别跪下求席云峥这个混蛋,可是她不能,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蓝歌受下这份屈辱。
心痛到极致,可这一刻蓝歌仍是浅浅地扬了扬唇,佯装丝毫不在意,干涩的柔声迸出哽痛的喉间,“席云峥,我求你,让我去医院见见女儿吧。”
她纤细的身子在风雨中轻轻飘摇着,微微仰着惨白的脸,用近乎一种哀求的眼神的看着自己,
楚楚离席云峥很近,他脸上表情,她看得很清楚,她清楚地看到席云峥的下颚越绷越紧,甚至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不知他是在疼惜还是在恼怒?
“做梦!”
男人无情的吼声惊响四周,令人毛骨悚然。
席云峥拧身就走,蓝歌不肯死心哪,连忙跪行几步,一把抱住他腿。
光洁的膝盖连续在水泥地面上摩擦,擦得皮痛血流,但她还是忍着所有的屈辱,继续低声下气恳求起来。
“席云峥,榴莲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孩子,我以前没尽到母亲的责任,难道就是我不想吗?我坐了三年牢,都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可现在女儿病了,我又怎会不闻不问?
我们的感情是一码事,你不能牵扯到女儿身上,不能让我不见她,你就不能体谅下一个当母亲的女人吗?”
雨瓢泼而下,她明明委屈到极致却故作坚强地同他讲理,求着他。
席云峥喉结滚动一下,眸色又更暗一分,终是狠心绝情厉声道:“抱歉,我不是女人,没法体谅你这个当母亲的心情!”
蓝歌也是执着,虎牙死死要在唇瓣上,几乎将粉嫩的唇瓣洞穿。
他盯了盯他牢牢拽在他腿上的手,意思是叫她松开。
她手颤了颤,还是无力松开。
“席云峥,如果羞辱我可以令你满意,那么我可以跪,跪到你同意为止。”
蓝歌一扯唇,音色透着坚决。
“随便你。”
她有多执拗,他就有多冷血。
透过雨帘,模糊不清的视线随着那一男一女同撑一把伞进了那两扇白漆铁门中。
楚楚扭头过来,瞟她一眼,眼神里透着诡异。
老根叔担忧地看着雨中的蓝歌,摇了摇头,这样淋雨下去,定是要生病的,这大少爷也真是能忍心?
虞熹从后备箱里取了一把伞,快步走到蓝歌身边,“蓝歌,你怎么这么傻?席云峥那个人根本没有心的,你这样做根本不会感化他。”
“熹儿,你还没为人母,你不明白一个母亲的心。”
“不,我明白。”
虞熹紧紧蹙着眉,如此说道。
方才席云峥撕开蓝歌衣服的时候,她都没过去阻止,正是因为她理解蓝歌,理解一个母亲的心,可以为了孩子上刀山下火海,她想,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做吧。
……
席宴青正巧回来找席云峥有点事,车子开过的时候,却见蓝歌在席家门口跪着。
他皱了皱眉,没撑伞就赶忙了下车,“蓝姐,你怎么跪在这里?”
“那要得问问你那个好大哥。”
“我大哥?”
席宴青狐疑问了一声,这才从虞熹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恨恨咬了咬牙,“我哥怎么能这样?我进去找他评理去!”
言罢,就气冲冲把车开了进去。
一进门就问楚楚,“我哥呢?”
“大少爷淋湿了,这会儿在楼上洗澡呢。”
席宴青皱了皱眉,横冲直撞就上楼去了。
也没顾得上敲门,他直接打开门闯了进去,浴室里的水在哗哗地放着,地上散落在男人的潮湿的袜子、T恤,而那个男人半赤着上身,站在窗帘后面,捏着窗帘一角,透过一条缝隙望着楼下,视角正对着铁门外。
听到身后动静,他手指一松,厚重的窗帘随之落下。
看向席宴青,他也没多大的意外,因为他刚才就看到他的车子进来了。
“如果是为蓝歌求情,免了。”
他先发制人,不冷不热的样子。
“大哥,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吗?你就一丁点也不后悔吗?你伤害了蓝姐这么多年,难道非得把她折磨至死,你才甘心吗?你就让她去见一见榴莲吧,就当是我求你了,再说她也是榴莲的妈妈,有这个权利呀。”
他眼中一片清冷,像是蕴藏着一场万年不融的雪。
“错了又如何,悔了又如何?我真心诚意向她认错忏悔,只求她能回到我和孩子身边,可她呢?当着我们父女的面,就这么投入了虞骁的怀抱。你说我狠心,蓝歌她又何尝不狠心?宴青,你可明白我心中的痛?”
真正让席云峥痛心的是,蓝歌竟真的不再爱他?不仅如此,她爱虞骁竟然胜过爱女儿。
若不惩罚她,如何解他心头之恨?
席宴青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自私,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上次那一拳头还是没能把他揍醒啊,他真的很想再狠狠揍他一顿。
可一想到蓝歌在外淋着雨,席宴青的眉心越蹙越紧,他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冲动,于是他又耐下性子。
“大哥,且不说她曾是你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于情于法,你都不该剥夺一个母亲的权利。”席宴青又拧眉望了窗外一眼,顿了顿道,“别看她性情温婉,实则刚烈,你这么拿孩子逼她,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