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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眉目往下陷得更深,将怀中女人拥得更紧,抱着她,脚步坚定地朝门口走去。
傅远仍伫立在门口,修长手指夹着一支烟,优雅地弹了下烟灰,悠悠望着池慕寒,“池爷,这么大的诱惑,都及不过这么一个千人枕万人睡的艳星?”
纵使利益当头,纵使郎心如铁,纵使虞熹一如傅远所说,是那般声名狼藉,但这一切,终是敌不过那一声似曾相识的“池公子”。
池慕寒淡腔应了声,“没办法,谁让我要她?”
随即,再也不言其他,就带着虞熹出了这扇门。
怀里女人身体异常滚烫,池慕寒察觉到什么,皱了皱眉,“虞小姐,你还好吧?”
虞熹整个儿被男人端在手里,双手绕着他颈项,轻轻摇头,吐气如兰却媚态如风,“不好,很不好……我现在非常需要一个男人,知道吗,池爷?”
她媚眼如丝,面颊绯红,眉尖一滴晶莹汗珠从她眉心落下,沿着鼻翼,滑过颈部,往下滑去,看得池慕寒心口发烫。
“傅远给你吃了药?”
她还是摇头,“不,药是我自己吃下去的,他没逼我。”
男人眉眼一厉,盯紧了怀中女人这张粉光若腻的脸蛋儿,从喉间迸出的语气已然薄怒。
“虞熹,你就是这么一个——”
他想说的是——你就是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么?
即便虞熹脑子发热,但她至始至终维持一丝清醒的意识,她当然明白池慕寒未开口的那半截话是什么?
“是池爷舍弃我在先,又何必要我为你守身如玉?”
虞熹只是娇嗔一句,就令池慕寒语塞,的确,在怜儿和她之间,他选的是将她拱手送给傅远。
女人长眉弯弯,顾盼绵延,又开腔说道:“其实呢我很理解池爷,毕竟萧小姐是池爷你心爱的女友,而我和池爷你萍水相逢,把我送给傅先生是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是最正确的决定,他车都开出了皇家一号,又为何要宁可得罪傅远,还要折回来把她带走?
池慕寒紧蹙着眉头,她不知道的是,自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后,思维却已开始不受掌控,脑袋里徘徊的是她的脸,她的唇,她的媚态……
像他这般定力超凡的男人,又是何至于?
虞熹看着男人的眉头已皱成了“川”字,抬手,轻轻抚了抚,含情微睇着他,缓缓启唇。
“傅先生说,但凡我想要的,他都能给我,所以我就只能妥协卖肉了。不妥协又能怎样呢?傅先生位高权重,我逆了他的鳞,不是自找苦吃嘛。我啊,前几年吃了很多苦,受过不少罪,我曾发誓不能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了。
虽说在外人看来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脱星,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对于我不喜欢的男人,我的身体没法接受,这才吃了药。当然,若是换成是池爷,就……”
她言语得当,每句话都别有用心,说到尾声处,还高高挑起了黛眉,更是百媚丛生,尔尔风流。
女人那双眉眼柔情绰态,却又风情万种,看着看着,就令他想到了故人。
不由心尖一荡,薄唇倾下,带着思念的力道,狠狠吻住了那两片妖艳的唇。
当他听到从女人嘴里发出的一声娇吟,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对虞熹做了什么?
猛然,心头又是一震。
虞熹以为他会在这里开一间房把她给正法了,但是,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这个男人竟然把她抱进了车里。
“池爷喜欢车震?”
虞熹的意识已接近崩溃的边缘,烟视媚行地凝着他,手不肯从他脖子上撒开。
这女人倒是豪放得霸气侧漏。
他唇角绷了绷,并未吭声,将她放进车里后,就拉过下缠绕着自己的手,俯身便替系起了安全带。
女人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将浴巾轻轻扯了扯,闷闷朝男人领口呼了口热气,“池爷……我好热……”
池慕寒依旧有条不紊地,神色冷情严肃,仿佛此前深深吻过她的那人又变成了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在帮她系好安全带之后,便回到驾驶位。
车大灯打开,在黑漆漆的道路上打开了一条光亮的通道,虞熹只觉微微刺眼,又敛回一些神智,“池爷,你打算带我去那?”
她虽是正色问道,但声音依旧噙着一股子媚浪。
“我送你去医院。”
……
窗户半开着,窗前黯淡的月光洒进来,丝丝凉风窜入撩动窗帘,帘旁一枚猩红的点异常诡异。
她立即警觉起来,屋里不止她一个人。
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池爷,你还没走吗?”
暗夜里她说着话,伸出手臂,在墙壁上摸了一阵,摸到了床头的开关。
开关“啪”的一声,灯光乍亮,微微的刺眼,她眨了几下眼才适应过来。
此时,池慕寒嵌在沙发里,藏青色条纹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交叠着,用着十分优雅的姿势抽着烟,轻轻地吞云吐雾,而沙发旁的小圆桌上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以前池慕寒就有抽烟的习惯,不过抽的很少,而现在越发猖狂了,是因为什么呢?
池慕寒没开腔,就那么深沉抽着烟。
隔着白色的烟雾,虞熹望到了男人眼底的一抹倦青色。
除此之外,一无所窥。
这一晚上,他一直在这里守了她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觉睡到深夜醒了,往常不是一宿无眠,就是噩梦连连,一晚上醒上无数次,大概是因为那种药虚耗了她很多体力。
二人之间的静默的可怕,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微微干燥的唇,欲起身去倒杯水,但一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裤。
不禁又多嘴问了一句,“池爷,衣服你帮我换的吗?”
男人依旧没出声,在冗长的沉寂之后,他那一双晦暗的眸子穿过青淡烟雾,落在虞熹脸上,缓缓开了口。
“为什么会叫我‘池公子’?”
虞熹丝毫不惧,扯唇莞尔一笑,“池公子这个称呼,只要是江城的人都该知道吧。”
“那你也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池公子’,尤其是女人。”
她故作吃惊,“至于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倘若池爷不喜欢我那么叫你,我以后就不叫了。”
“不,我喜欢。”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池慕寒就那么脱口而出。
闻声,虞熹又是一讶,再朝池慕寒看去,那一刻的感觉就是,似乎池慕寒哪里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抽身而起,走到虞熹的病床边,夹着香烟的手朝女人的脸庞伸去,却又猛地滞住,蓄了长长烟灰的烟蒂受到外力作用,猝然掉在了他鞋尖上。
“以后就叫我池公子,知道了吗?”
轻轻颤抖的声音从池慕寒绷紧了的喉头中逸出,乃至他僵硬在半空的手都跟着栗了一下,又轻弹了下烟灰,来掩饰什么。
语气温和的命令,使得虞熹受宠若惊颔了颔首。
难道就像二叔说的,她的勾引真的对池慕寒起作用了?
不觉,她心底自嘲一笑,家花总没野花香,是不是?
“那么池公子现在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我有点渴。”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能使唤人,池慕寒却没有拒绝,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看着她咕噜咕噜喝着水,他喉结跟着动了动。
虞熹把空了的水杯放下时,却看见池慕寒用一种干涸到极度渴望水源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也渴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得很弱智,他要是渴了,大可去倒水喝啊。
男人黑眸中却闪过一道精芒,随即男人俯身就将女人瘦小的身躯紧紧纳入怀里,再一次衔住了她的唇……
“呜……”
这就是他解渴的方式么?
猝不及防的吻让她一阵头昏脑涨,整个肺部像是缺氧了一样,呼吸渐渐变得灼热,快要窒息。
虞熹并未伸手抱住他,但不知怎的,一时间心绪百感交集,明明成功勾引到了池慕寒,可眼眶里却有马尿溢出,一滴一滴地滚落在他肩颈处。
吻止,池慕寒抬头便看到了满脸泪水的虞熹。
紧蹙着眉,男人微微粝的指腹温柔抹着她眼底湿泪,那湿热究竟灼伤了谁的心?
“好端端怎么哭了?”
“池公子吻得太狠,把我嘴角咬破了,我给疼的。”
她笑着夹泪撒着娇,指了指自己的下嘴唇。
池慕寒一脸青黑,过了半晌,又摸着她唇角低低欢笑开。
这时,池慕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萧怜儿打来的,但他并未接,直接把电话按掉。
募得,混乱的脑子里及时想到了些什么,她暗暗扬了扬唇,便往他怀里一倒。
他顺势接住了她,语气甚是紧张,“怎么了?”
“我偏头痛又犯了。”
她躺在床上,蹙眉病痛似得轻哼。
“我去给你拿止疼片。”
“那麻烦池公子了。”
她用娇娇弱弱的口吻感谢道。
看着虞熹服下止疼药后,池慕寒又问,“好点了没?”
虞熹长眉连绢,眸含秋水,“好是好点了,但如果池公子今晚留下陪我,我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