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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温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祁夜倒是明白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宠溺,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拉了拉被子:“老婆,怎么了?”
温凉心里头越发难受了,整个人即便是裹在被子里,都能看到被子轻轻地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伸手捂住了嘴。
朦胧不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细弱蚊蝇:“你先出去好不好……”
一时之间,她还没有想到应当如何面对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脑子里全是凌乱的片段,根本拼凑不起来。她像是间歇性失忆了一般,却朦胧中,记得自己似乎见过司喏的脸……
“老婆,和我滚床单很委屈吗?”听着女人压抑的哭声从被子里传出来,祁夜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听起来比她还委屈。
温凉愣了一下,抽泣着问:“你说什么?”
“怎么,脑子里想着和别人滚床单呢?”眼看女人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他便索性然直将裹着她的整条被子都抱了起来,坐在床边,将小女人直接抱在了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躲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似的宠爱着。
断然他那么温柔的哄着自己,断然他嘴里说他才是故事的男主角,可她到底还是不信的……
他伸手去扒开了她的被子,只看到一张泪眼婆娑的脸,眼眶红红的,满是红血丝,可怜又委屈,而更多的,是带着对他的不信任,以及……对他的愧疚。
她大概已经认定和她发生关系的人是别人了,所以才会觉得又心疼,又对不起他。
被子里,温凉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被褥,朦胧的双眼望着他,语气怯生生地问:“你又哄我……我都这样了,你还哄我……”
眼泪啪嗒一下顺着白皙的小脸蛋留下来,小手拽被子拽得更紧了。
祁夜索性掀开了被子,惊慌失措的温凉,浑身上下都是印记。不愿让这样的自己呈现在他面前,她便像是被人烧了尾巴的小狐狸一样,坐起来用被子裹住了身子。
祁夜伸手去抓她,她却一个劲儿往后退。
眼看就要退到床边上了,祁夜赶紧伸手一把抱住了温凉,将她拉回来,压在了床上。
语气有些无奈:“傻老婆,怎么就不信呢?真那么想和别人滚一下试试?”
她用力的摇头,本来平日挺坚强的一个人,到了他面前,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最终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蛮狠起来,伸出手臂抓着他的肩膀:“祁夜,你别哄我……你凶我,你骂我,你嫌弃我都好……你别骗我,我想不起来究竟发生过什么了……我的脑子里一片浆糊,我怎么拼也拼不齐到底我是和谁……我只能依稀想起司喏……我,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会在这里,我今天下午从射击场出来,我设置了定时发送的短信,司喏没有为难我,我想取消那个定时发送的短信来着……结果前面有一辆车子急刹车,我不小心追尾了,我下车是要找车主协商赔偿的,但车上下来好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然后有人从我背后袭击我……对不起,祁夜,我爱你,我……”
语无伦次的说了好多好多,最终温凉也不知如何再继续下去了。
她心里的,是歉意。伤的是自己的身体,可大概,痛心的,该是祁十三才对。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温凉抿嘴痛哭……
不得不说,祁太太那句发自肺腑的‘我爱你’,说得祁先生心花怒放。
祁夜突然松开了温凉,然后坐在她的被子上,伸手就开始脱衣服。
难过得停不下来的温凉也惊了,皱着眉头看着祁夜,想着他这是要做什么。
直到他利落的脱掉了外衣,然后将手落到了衬衣纽扣上的时候,温凉才意识到他想干嘛……
“不要,祁夜……现在不要,我……我想洗澡。”她伸手捏住了他的扣子,不让他脱。
洗澡?这是她觉得自己脏了?如果今天他没有及时赶到,如果今天司喏当真禽兽了一回,那他的小妻子就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卑微到泥土里?
他握住她的手,然后一根一根的掰开他倔强的手指,告诉她:“洗什么澡?刚刚已经给你洗过了。”
温凉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没了力气,红通通的眼睛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只是声若蚊蝇那般,轻轻地,轻轻地,像自言自语那般说着:“原来如此……”
他这是嫌弃自己脏了么?怎么办,她也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一点防人之心,竟不知被什么人整到了这种境地。
祁夜没安慰他那委屈的小妻子,而是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指着自己身上那一道道指甲画出来的血痕,以及色泽深浅不一的痕迹对着温凉说:“暖老婆,我看我是真该给你剪剪指甲了!”
温凉看着男人这一身的痕迹,很明显是由什么留下来的。她怔了怔……
“这是?”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皮肤,她小心翼翼抬起头问他。
他直接拉过女人的手腕,将她的小手印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她结结实实的接触到自己皮肤:“小野猫抓的,指甲还挺利索。花样百出的缠着我,从下午闹到了大晚上。这会儿还哭着闹着要让我哄了她,还非要让我凶她,骂她,嫌弃她。行,是该骂!留着这么长的指甲,就是为了来虐我的是吧?”
温凉愣了……
剧情反转得太奇妙了。
祁夜无奈的拉着小女人的手,叹了口气:“你看看我这一身的爪子印,你仔细想想,如果我这爪子印是你留下的,那刚刚和你滚床单的人是不是我?反之,我这爪子印若不是你留下的,那便是别的女人留下的了。那就是说我背叛了你,和别的女人睡了,这样一算,我还能理直气壮的凶你?骂你?嫌弃你?”
“那……”她轻轻地摸着那痕迹:“这是别的女人留下的吗?”
“……”祁夜松开温凉的手腕,怒叹:“完了,娶了个二百五老婆,还好儿子智商像我。”
“……”
“你看看我这伤,你说我除了你,我还能让别人给我挠成这模样?”祁夜一把将女人拉起来,坐好,将被子给她裹得牢牢实实的,方才开口:“老婆,在你醒来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倘若我今天当真晚来一步,倘若你今天真的和司喏发生了什么。我大概会一枪崩了他,又或许,会提着刀砍他,哪怕我们势均力敌,最终同归于尽。我会恨他,也会恨你,更恨我自己,恨我没能保护好你,恨我让你受委屈。不管你如何,我都爱你,完|璧之身我爱,残破的也爱,哪怕是一堆白骨,只要我不死,只要我还有意识,我都一样爱……”
“祁十三……”温凉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终于放肆的哭出了声。
祁夜没做过什么承诺,也没对她许过什么愿望。
就连情话,也很少像别人那样油嘴滑舌,说得天花乱坠,但方才的这一番话,却说进了她的心里,她的骨头里,她的灵魂里。
在将情绪完全释放之后,她才终于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她捧着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他的眉心,他的鼻子,他的嘴……
然后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真挚的告诉他:“祁夜,我也是。爱你的完美,也爱你的不完美,哪怕是一堆白骨,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有意识,我都一样爱着你,一天比一天深,一年比一年真。”
“嗯,知道了。”
傻丫头……
他斜躺在床上,将女人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问:“还想休息吗?”
她双手抱着他的腰,摇摇头,生怕失去他似的,没有要撒手的意思,也没有要继续休息的意思,而是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凭直觉找到的,信吗?”他笑着问。
温凉点点头:“我信。”
“就是因为如此轻易的相信别人,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上当!”祁夜一点不客气的说。
“……”温凉嘴角幸福的浅笑僵住,说好的温情时刻呢?
“知道我是怎么把你抱回来的吗?”他问。
温凉摇摇头。
“抢回来的,从司喏的总统套房的鱼缸里把你捞起来的。”
温凉一下抬起头看他:“怎么会?那敲晕我的人……”
“不是他。”祁夜回。
温凉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自己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角色,司喏犯得着大费周章的将她绑来吗?就算要绑,在射击场里就可以下手了,为什么还要等自己上车以后,摆脱嫌疑么?
不至于,如果司喏真相摆脱嫌疑,那绑了她就不会把她带回总统套房里了。而且他和祁夜无冤无仇,又不至于会看上自己,完全没有作案动机。
那温凉就更疑惑了,自己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不是被人开车撞,就是被人绑了丢别人床上……
祁夜低头看着沉思的小女人:“说说今天事件的具体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