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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我先与子明去了莫白村,祭拜了莫家的列祖列宗,此时七太公辞世之后,这里驻守的莫家人就更加少了。
少到连清明祭奠都很少人参加,冷冷清清的,我妈妈跟盛玄的死都有通知这里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有人参加。
这次回来,深深地感受到,家里没长辈,很多族亲都疏远了,从前我并不觉得这些人对于我有多重要的,相反在城市长大的我,与他们是格格不入的,但是我现在认为,有个血脉相承的亲人也是不错的,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实在是太辛苦了。
祭拜了一下亲人们,我跟子明就回来了,随后到了墓地,要祭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短短几年内,这片墓园不知道葬了我们多少亲人。
一大早去莫白村,回来后赶到墓园已经有点晚了,在祭拜阿姨的时候,竟然发现已经有人祭拜过了?
我跟子明都很奇怪,阿姨没有亲人啊?会是谁来祭拜她呢?
“会不会是她老家的人?”子明问道。
“应该不是,阿姨在我们家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她的家人亲人的。”看点着的香,燃烧过的纸钱,放着的白花都感觉没有多长时间。
子明说:“去问问这里的工作人员吧,也许他们知道。”
在墓园入口的地方可能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吧,还是安装了摄像头的,但是墓园里就没有,清明节来扫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观看摄像也不能找到具体会是谁?
我忙碌了一天,有点累了,子明就对管理人说:“这样好了,我们能不能把今天的资料拷贝一份回去慢慢看。”
“除非是配合警务人员调查案件,不然我们是不会提供闭路电视的资料的,因为看你们心急已经是坏了规矩了,拷贝资料是不允许的。”
于是子明就跟许警官打电话了,他答应帮忙。
“思奇,阿姨生前有没有跟你说过盛玄的父亲是谁啊?”
我摇头说:“这个,好像是说不在了吧,我记得从盛玄的口中听到他说阿姨称呼他爸爸为‘死鬼老公’,那应该就是不在了的意思吧。”
“就算阿姨没有了亲人,那么盛玄总是有父亲的啊,没得道理什么亲人都没有?有可能是盛玄父亲那边的亲人过来祭奠的。”
我就更加奇怪了,说:“如果他们知道阿姨的存在,那便应该知道盛玄的存在,怎么不来找盛玄呢?还是说他们近期才知道呢?可是盛玄他们葬在同一个墓园啊,如果是这样,总该连盛玄也祭拜一下吧!”
子明也得不出什么答案,只是说:“等许警官把资料送过来,我们再好好的看一看,也许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回到家刚好赶上吃饭,杜永信跟子悦这对小情侣,清明节也被过成了情人节,一个上班一个上学,真是难得放一天假啊,就算是晚上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还是嫌弃私人空间少,我们这都不在家,没人管他们,不知道多高兴?
家里佣人说:“三小姐跟杜家的小少爷出去看电影了。”
子明问:“今天我们出门的时候还嘱咐子悦去宜善给她妈妈扫墓,她去了吗?”
佣人说:“三小姐起晚了,说太远,就没去了。”
子明不大高兴地道:“一年就这么一个清明节,她也不去一趟?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子明又问:“杜家小少爷呢?也不劝劝他?”
“家里司机请假了,杜家小少爷说是前几天睡觉没盖好被子,着凉了,腿疼,开不了车,两人一商议,觉得打车太远,没有司机去,坐火车又太慢了,一天赶不回来,坐汽车又太难受了,所以最后就决定没去。”
真是不想去什么都是借口啊,子明问:“杜家小少爷的腿怎么啦?他是客人,不是让你们好生照顾着吗?房里空调也不是没有,被子也不是没有,怎么还能够着凉呢?你们问过没有?有没有去医院看?”
佣人说:“问过了,小少爷说是因为很小的时候,腿受凉过,留下了风湿,一般到了换季的时候,都会发作的,不过没什么大碍。”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落下了这个毛病?”子明嘀咕着,对我说:“思奇,你跟杜永陵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儿?别在我们这里出了个好歹,还没法交代了。”
我去卫生间洗了手,就给杜永陵通话了,就把这件事情跟杜永陵说了,杜永陵说:“哦,大概几岁的时候,大冬天掉水里去了,留下了这个旧疾,医生说,就是腿受凉了,染了风湿,一年总会发作两次,也没有办法去根。”
我惋惜道:“哎。你们也太不小心了,那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给大冬天的掉水里去了?这孩子,在我们这里,总是比不上在你们家里,有什么事儿也不说,这要是我们不问,还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啦?”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麻烦你跟子明照顾了,他在那边还好吗?我妈都说他这是要去当上门女婿啊?”
我也陪着笑笑,说:“帮我问杜夫人好!永信在我们这里,你们就放心吧!”
“可惜三小姐年纪还小,不然我妈这就着急着抱孙子了。”
我有点尴尬地说:“这个,还为时过早了,子悦怎么说也得大学毕业才能谈论这事儿的,再说他们现在就是两个孩子,此时情投意合,但是爱情这件事情也是变幻无常的,我们当哥哥嫂嫂的自然希望他们能够好,若是不能以后如何,就得看个人的造化了。”
再闲聊了几句,我就挂电话了,虽说现在女孩子也挺开放的,但是也不能太开放了,恋爱可以谈,但是谈谈就好了,看看电影约约会的,都没有问题,生孩子这种实质性的事情是不能做的?
我跟子明说:“子明啊,要不还是让子悦在学校住宿吧!你说这都是成年的孩子,这、这又情深义重的,万一真的出点事情可该怎么办?”
子明说:“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子悦去学校住宿,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好的。”
我跟子明复婚后,陆毅然就左一句不方便,右一句不方便地搬出去了,我跟子明子悦都住在后院,把杜永信安置在前院,按说是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预产期是四月底到五月初,徐玲已经建议我去医院待产了,因为盛玄走后,我的身体状况跟精神状况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加上临产在即,多少有些产前抑郁,我已经在努力控制了,甚至会请心理医生来辅导。
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我都是压迫性地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孩子的事情。
我在四月中旬正式住院待产,这期间子明回了一趟宜善,不过很快就回来了,在医院的时候,花心来看过一次。
挺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她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不过似乎也已经从失去阿俊的痛苦里恢复了,小俊都已经满周岁了,可以扶东西走道了。
我看见她,还是挺高兴的,跟我讲了很多生产前期后期是需要注意的事情,上一次虽然孩子没保住,但是也算是生产过一次,而且是自然分娩的,所以这次分娩会比较轻松。
我问:“你跟孩子现在住在哪里啊?其实我跟子明说过,让你们跟我们一起住的,家里的人太少了,有点时候感觉很寂寞,但是他说你都不同意。”
“我们自己住习惯了,而且孩子吵吵闹闹的,住在一起反倒麻烦了。”
我们认识有些年头了,但是总是聚少离多,反倒有点生分了,我瞧着白白胖胖的小俊说:“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偏偏在我住院的时候过来,我这连准备红包的时间都没有,你说我第一次见小俊,怎么说也要给他个大红包啊。”
“这是你跑不掉的,等你生完孩子,我再来找你讨……”她这两年肯定过得不太如意,感觉老了很多,眼袋很明显,头发流长了,也不如从前那么干练了,“而且,你没时间准备,大少爷不会忘记的,我们小俊除了我,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亲人,红包,你们谁也别想着跑。”
“我不跑……”我笑说。
“你感觉怎么样?别太紧张,我当初生小俊的时候,也是这样,提前一个多月就进医院了,但是总是不生,最后还超过了预产期,每天心里着急,身上又不好,没少吃苦,不过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从前还跟阿俊讨论说,等孩子们生下来,要当儿女亲家的,现在两个孩子都没有爸爸了。”我瞧着小俊,是越看越喜欢的,我跟花心说话,他就在旁边自己玩,巴拉着小腿围着我的病床,从这边走到那边的。
花心笑说:“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把这个儿媳妇定下来了。”
“那感情好啊,省了我们将后的一大操心了,让他们青梅竹马地长大了,将来肯定感情好。”
花心听着也只是笑了笑,说:“我看你身体很虚弱,这是个大关,你要好好过,别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再说,有大少爷照顾你们母子,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别的你就不要费心了。”
我听话地点了点头,我们再说了一句话,她就说小俊该困了,不能久待了。
她离去之后,子明给我送汤水过来,我见他衣服都湿了,问道:“外面下雨了?”
“是啊,今年雨水特别的多,我们这里还好一点,宜善那边传来消息说,从清明节开始就没有停过了,连房屋都淹没了好多,就别说田地了,新栽的水道都被淹了,我打算下去回去看一看情况,可能得两三天才能回来,我让齐欢来照顾你,我也跟陆毅然打过招呼了,有事儿,你找他。”
我虽然在医院里住着,但是听说今年我们这里水灾比较严重,好多县城都损失惨重,宜善就是重点受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