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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想,我越是害怕,如果可以,真的想要心狠一点,把她送进精神病医院算了,但是我怎么能够有这么狠的心呢?
那种地方,就算是个好人送进去了,也会变成一个不好的人,何况是一个原本就不好的,我要是把她送进去了,不就是让她去死吗?
到了家属楼下,是一栋年久失修的旧楼,盛玄跟我说:“现在就是阿姨跟你妈在这里,病人的父母都年迈了,而且她儿子是离婚之后判给前夫的,多年不见的那种,所以,家属这里没什么问题的,如果顾虑太多,事情就约会复杂,不如快刀斩乱麻。”
我想也是了,妈妈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好?我何必想那些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行!”我取下安全带准备下去,盛玄要把车停到路边去,转动了方向盘,刚刚转动,还未踩下油门,突然电话就响了,让我帮他按免提。
那边传来声音道:“盛玄,不好啦,刚刚传来消息,病人刚刚在精神病医院去世了。”
盛玄一愣,车子都停了,整个车身震了一下,我安全带刚刚取下来,差点就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却好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昨天把人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今天早上医生做TC还是好的,但是刚刚准备入册的时候,发现病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盛玄瞧了我一眼,我急忙又系上了安全带,盛玄说:“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到了精神病医院,有位医生接待我们,盛玄介绍说:“吴医生,是个熟人。”他可真是什么人都能够认识啊?
吴医生给我解释道:“这种植物人突然没有预兆的死亡,还是很奇怪的。”
我们一起去了医院的太平间,那里放着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盛玄问:“什么原因导致的死亡?”
“病人从前并没有用什么特殊的药物,只是用一些平常的维持生命的营养液而已,并不能起到维持生命的作用,死亡是必然的。”
这个病人可能昏迷的时间比较久,导致身体都如同枯萎的花朵,皱巴巴的,我有点紧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会不会是因为环境的改变、或者药物、还有就是这几天来回倒腾……”
吴医生摇了摇头说:“环境的改变跟适当的搬运都不能导致死亡,至于药物,我们医院还没给她用过任务药物,类似这种病人突然死亡,如果找不到身体方面的原因,我们就只能从精神上去寻找了,有可能是病人放弃了,她虽然没有了行动能力,甚至脑死亡,但是她的身体潜意识还有可能在,病人的那口气消了,自然也就会死亡了。”
我也不知道这条人命是不是我们害死的,但是心理负担害死很大的,盛玄当机立断地说:“那就宣布死亡吧!警察会过来做口供,另外可能还会有法医过来,这一点你这边能够做好吧!”
“这个没问题!本身是病人,只要没有特别大的争议,人道主义上,是不支持解剖的,所以,法医也是走个过场。”
盛玄说:“行,我知道了!”他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拽着我的肩膀让我的眼睛瞧着他说:“倒时候警察会通知去领认,你只需要在确认书上签字就好了。”
我有点害怕地说:“盛玄,这个人算不算我们害死的?”
“当然不是,她本身就是个……”
“家属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的,我跟家属说得很明白,而且他们也很明白,这个人迟早都会死,不过是早晚而已,而且,他们没有能力给她治疗,相反,还能够得到一笔钱然后给他们的外孙作为留学经费,这笔买卖,他们能不会算吗?怎么还会反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我哭了,说:“这不是买卖,只是人命啊!”
盛玄也没话说了,最后带我离开了,两个小时之后警察就电话通知到我了,我来回地经过好几个部门,签字、领认,最后离开了。
我们在没有通知家属的情况下,就直接把人给烧了,盛玄说夜长梦多,而且这一切都是跟家属有过约定的,人交给我们之后,他们就不管了,生死都不管了。
等着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情,葬礼没有办,但是给妈妈立了碑,爸爸的骨灰跟杜佳漪的放在一起,但是我给爸妈重新立了空碑。
我想着,这不是咒我妈死吗?人明明还活着,我还得给她立碑?
为此,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了,回到莫家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别的事情,就病了一个多月,医生说我是因为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不需要去医院,但是每一天都在家里输液。
这样也好,好像也没得精力去管什么事儿了,杜月如一直都在照顾我,每天变着花样地给我做好吃的,但是我还是没有胃口,一个月下来,人瘦得都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到了清明节的时候,杜月如跟盛玄去了乡下扫墓,我在房里给我妈喂饭,她现在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那边传来糖糖的哭声,我问阿姨说:“阿姨,糖糖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啊?连我们这里都能够听到?”
“不知道啊!这孩子不是哪里不舒服吧!我过去看看。”
过了一伙儿阿姨就直接把孩子给抱过来了,抱怨说:“这个少奶奶太不像话了,就把孩子这么丢下了,说是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转眼糖糖都快半岁了,小孩子长起来真是一天一个样的,我说:“婷姨呢?保姆呢?都不在啊?”
“在什么在?在也哄不了。”阿姨把糖糖给我说:“我刚刚给她换了纸尿裤,看来也该是饿了,现在该吃奶粉了吧!母乳是好,但是吃别人的母乳也未必就好了,前几天不是说那个奶妈吃错了东西,所以糖糖都拉稀了吗?”
糖糖可能是换了纸尿裤舒服点了,我偶尔会抱抱她,她可能认识我,不在哭了,但是小模样特别的委屈,抽泣着,看得人心都酥了,嘴巴瘪瘪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眼睛喊着泪花瞧着我,让我忍不住地想要去哄她。
“好像是说不给吃了,问问婷姨。”
阿姨去了拿着奶瓶回来说:“婷姨说现在是在戒奶,所以才会这样的,说当初要是一开始就吃奶粉不就好了,就没得戒奶的说法。”
我给糖糖奶瓶,她怎么也不吃,反倒闹得更加厉害了,我担心她吵着我妈,就把她抱到前面去了,让阿姨照顾我妈。
婷姨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楼上楼下的走,我问子馨去哪里了,她说她也不知道,我给子馨打电话,她说:“我现在宋家,宋子明今天不是出来了吗?我过来看看他。”
“他、他没事儿吧!”
“还好吧!”她好像故意等着我问,我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所以就没问,她也就不告诉我更多的信息了。
我说:“要是没事儿的话,那你就赶紧回来吧,糖糖哭得不行,奶粉也不吃。”
“随她吧!饿了就自然会吃的。我还得留在这里照顾照顾我爸。”
这个混蛋,知道我想知道子明的情况,我不问,她竟然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让我拿着手机,心里就跟猫抓一样,我想着我要是问了,她要是不说,我不是更没脸?干脆挂了。
我看见婷姨下楼我对她说:“婷姨,子馨说在宋家照顾她爸爸,要不你把糖糖给送过去吧!”
婷姨不耐烦地说:“哎,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少事儿要忙啊?糖糖要戒奶,大小姐要健身,还有她们的这些衣服鞋袜的,你去看看糖糖的婴儿房里都装不下去了,我说扔掉一点,她奶奶这个不让扔那个不让扔的,说什么要给糖糖留着做纪念,这是过去多穷啊?拿什么做纪念不好,拿这个做纪念?我都看不下去,还说是个做夫人的,还说从前是个千金大小姐?”
我想着杜月如可能就是想要给糖糖留着,我没说什么,婷姨又说:“还有,你的那些药,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病?整天里吃这些东西?你吃着不恶心吗?我看着都恶心,冰箱里塞得都放不下去了,打开一股子药味。”
这是医生给我开的中药,因为杜月如看我老是不好,浑身没劲儿的,说西医治标不治本,所以让我看中医,我想着那就吃吃看吧!
婷姨说:“思奇,你大妈我看还不知道按的什么心思,她那个人我看不是什么好人,别在你吃的药里下了什么药,让你吃得浑不知鬼不觉的。”
我说:“婷姨,您是最近电视剧看多了吧!”我不以为然,但是突然又有点不安全感,想着杜月如行事本来就毒辣的,让柳玥给宋万林吸冰毒的人不就是她吗?
也是,我得防着她点的好,不过又想着,她要整死我,方法多得很,不至于用这种低级的手段吧!我要是突然在家横死,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呢?
没敢多想,但是还是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婷姨说她太忙,不去,我就顺势说:“那、那我去好了,糖糖一直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
婷姨说:“抱给她妈还不是一样的哭?”
我也顾不上很多了,给糖糖加了件衣服,就抱着她走了,但是我的车没有儿童安全座椅,我把她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绑着安全带,然后给她个牙胶,放了点音乐,她好一阵哭一阵的。
我把车开得特别的慢,我给阿俊打电话说:“那个,我等一伙儿抱着糖糖过去找子馨,你们都别叫我的名字,就说我是糖糖的保姆,我就是去看看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