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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晨骏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会儿去了何处,为何我跟欣儿都没有找到你。”定王府是什么地方,既然秋菊宴是设在花园中,断然不会让客人到处乱跑,他和欣儿找了那么久,愣是没有察觉她的下落,现在想来依旧是疑点重重。
“啊,”穆祁然的双眼直溜溜的转着,顿时就将话题转移开来,“我那会儿就是跟几个刚认识的小姐聊天呢,那个地方很偏僻。哥哥你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是不会怪你护妹不力的,蕊珏改去找我了,我先回去啦,哥哥再见。”不等穆晨骏的话语,立马转身就跑,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
穆晨骏望着跑出去的穆祁然,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少年老成的开口:“好好的守着祁然,别让她做了不知分寸的事情。”既然蕊珏不想说他就自己去查,只可惜消息一早就被御君倾封锁了,他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张空。
红梅弯腰福了一下,“奴婢晓得,少爷,奴婢告退。”
“红梅,哥哥跟你说了什么?”回思院的路上,穆祁然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禾杨氏离开,禾艾雪也不在,以后只要不跟禾家接触,这么一个大毒瘤就无法在穆府兴风作浪,她自然是十分欢喜的,这会儿说话尾音都上扬着。
红梅望着进来兴高采烈的穆祁然,眼中闪过了一丝迷惑,如实回答道:“少爷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
“哥哥这是多此一举,你已经照顾的我很好了。”穆祁然轻轻的拍了拍红梅的肩膀,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在她的耳边开口:“我让你做的衣服做好了没?”
红梅点点头,面露难色:“衣裳已经做好了,但是小姐,这件事情真的要瞒着少爷跟老爷吗,不如让少爷与你一同,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因着穆祁然的催促,她花了五天的时间赶制了两件长袍,知道穆祁然是出府穿的,但是就欣儿在她的身边照料,她心中总是不太踏实。
穆祁然连连的摇头否决:“千万不要告诉哥哥,你可是我的丫头,一切都要听我的,何况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放心好了,你小姐我不会惹麻烦的。”
红梅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穆祁然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行了,我知道分寸,而且出去就是跟几位秋菊宴上认识的好友聊聊话,都是女子你担心什么。”
红梅的话顿时就堵在了喉咙口,欲言又止,看着穆祁然轻快的步伐,终究全部咽下了肚子。既然都是女子,为何要用男子的打扮呢?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穆祁然的身后。
刚回到思院,就看到穆蕊珏撅着一张嘴站在门口,双眼泪光闪闪,泫然欲泣,模样好不可怜。
穆祁然头痛的摁了摁太阳穴,快步走上前,捏了捏穆蕊珏肉呼呼的脸颊,调笑道:“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欺负我们穆家的小蕊珏呢?”哄孩子这事儿她做的实在不太熟练。
“姐姐,你昨天带禾艾雪一起去定王府都不带着蕊珏,蕊珏难道不是你的妹妹吗?”显然穆蕊珏这会儿脾气不小,腮帮子鼓鼓的,双眼瞪得滚圆。
“这话下次可不准说,我就你一个妹妹,走,进去我跟你说说,”拉着穆蕊珏的胳膊就走进了房间,好不容易哄得她破涕为笑,穆祁然觉得比跟御君倾打交道都难。
“姐姐的错,送你个小玩意儿。”水粉盒中的东西她已经取了出来,没有了半点儿的威胁,再者那是二叔带回来她们一人一个的,她一点儿的亏都不用吃。“红梅,把柜子里的水粉盒子拿来。”
“姐姐,这不是这次爹爹带回来的那个吗?”穆蕊珏好奇的看着似乎有些变样的梳妆盒,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
穆祁然将水粉盒打开,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就知道你眼尖,我让人加工了一下,看看喜不喜欢?”做的改变其实很小,只是在一个小盒子上花了一些不同的图样,摆在一起看着,顿时就灵动起来,倒是让穆蕊珏爱不释手。
“多谢姐姐,我带回去给娘亲看看。”穆蕊珏当即就站起来,抱起了盒子就朝外跑去。
对于穆蕊珏的说风就是雨穆祁然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转过头对着侍立一边的欣儿开口道:“蕊珏没带丫头,你送她回去吧。”心中却是在琢磨着,她是否可以借助御君倾的手来查探那个藏在水粉盒中的信件来历,定远侯府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就为了将一个在京城中毫无根基的穆府除掉,实在是匪夷所思。但是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心头不由得多了几把火,这个世子爷的脾气当真是捉摸不定。
“小姐,该抹药了。”红梅拿出药膏小声的提醒穆祁然。
房间中的蜡烛已经点燃,穆祁然望着随风摇摆着的烛火,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话语不容反驳:“放下吧,我先陪爹爹用饭。”
他们一家在兰厅其乐融融的吃饭,但是御君倾就没这么好的享受了。
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城东的一个不起眼的五进院子中跪了十几人,除了两个守夜的是衣着完整的,其余的都只穿着中衣,一脸惊慌之色的跪倒在地。
黑夜寂静,悄然无声,那紧闭着的窗户忽然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个身影鬼魅般的跳进了房间,踏步无声的靠近着他今夜的目标。
睡的迷迷糊糊胡的穆祁然忽然感觉不对劲,腰间似乎有虫子在爬一般,痒痒的,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挠了几下,指尖那湿黏的感觉让她猛然的睁开了双眼,望着上方出现的声音,张嘴就准备尖叫,却被人一把捂住了。
“是我,”御君倾挑着眉头望着身下僵硬着身体的穆祁然,松开口继续着方才的工作,继续涂抹着玉颜膏,轻轻的按摩着,促进药膏的吸收。
穆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极低,恼羞成怒的开口:“你怎么又来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御君倾手下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依旧慢慢的按摩着,顺带开口道:“陈太医的事情你也不想知道了?”
“有陈太医的下落了,”穆祁然闻声连忙坐了起来,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御君倾,等着他的回答,却不料这样一来二人就面对面的坐着,靠的极近,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御君倾轻轻的笑着,低头望着穆祁然小巧的嘴唇,浅声笑着:“居然这般的迫不及待,本大爷可不能拂了你的好意。”
穆祁然脸色一僵,侧过头尴尬的开口:“你还没说你查到什么了?”这般尴尬的坐姿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虽然现在她不过是一个年仅十二的少女,但是上辈子她可是已经二十有二,对于眼下的情景自然是能避则避。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哪能那么快。”御君倾吃吃的笑着,恋恋不舍的将自己的手收回,这丫头的皮肤当真不错,滑滑嫩嫩的。
“你,”穆祁然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却是没了质问的话语,这件事终究还是看御君倾有多大的兴趣,出手相帮已经很好,至于效率,只要他不要忘记了这件事情就好。
御君倾似乎没有听到穆祁然话中的纠结,索性侧身躺下,将穆祁然拉入自己的怀中,摸着她顺滑的长发,慢条斯理的开口:“本大爷还没说完呢,陈太医离开京城的那一天,有人在风雨楼见过他。”
穆祁然没有想到御君倾的举动居然这般的出人意料,牙床紧咬,用力的扭动着身体,企图挣脱御君倾的怀抱,但是听到这句话,显然是吃惊不小,动作当即就停了下来:“怎么?”
穆祁然转过头看着御君倾圆滑的下巴不可置信。
房间虽然未燃蜡烛,但是借着大开的窗户,月华如水就这么的倾泻进了屋中,多了几分迷蒙,穆祁然望着御君倾,黑暗中,他的嘴唇高高勾起,脸上不屑的笑容颇为明显,双眼中的嘲讽即便是在这种光线下,她也能够看到清清楚楚。
“怎地,现在被本大爷的风姿折服了?”御君倾对上穆祁然打量的眼神,胳膊一动,就将人往上挪了一些。
穆祁然顿时就囧了,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开来,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心绪,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在想陈太医的事情。”
入夜后所有城门都会关闭,陈太医只是一个太医,自然是拿不到随意进出城门的令牌的,而风雨楼营业的时间是在晚上,既然他白天已经离开,晚上怎么还会出现呢?
“难道他离开后又折了回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想到叶忆秋,穆祁然不得不猜测,陈太医是不是也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
“这几天就该有消息了,怎么样,还想不想本大爷前来?”御君倾饶有兴致的望着穆祁然的那张小脸,笑得犹如狐狸一般。
对于御君倾这反常的效率,穆祁然不得不有了自己的猜测,能够查出这么隐秘的事情,他的手下自然是有一批极为厉害的手下,只是她猜不透的是,为何最后他还是会没了性命……
晃了神,穆祁然是被嘴唇上的疼痛唤回了神思,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放大的脸,牙齿先于她的脑袋做出了行动。
“居然还咬人,本大爷可从来不吃亏。”尝到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御君倾恋恋不舍的抬起头,带着几分不耐的开口说道,若不是地方不对,他真的想好好的教训穆祁然一顿,让她知道主人的尊严不容侵犯。
“是你先咬我的,”穆祁然摸着自己破皮的嘴唇,不满的开口。
御君倾一听,乐了,打趣道:“不如让我咬两下你再咬回去?”
穆祁然当即就消了声,在这个人的面前,她还是当一个哑巴比较好。
没听到穆祁然针锋相对的话,御君倾觉得寡而无味,他留下的时间够长,再不回去恐怕就会被定王府附近的那些暗哨发现了,翻身下床,调笑道:“这些日子本大爷不太方便出门,这玉颜膏是帮不上忙涂抹,你自己好生图着,可别留了疤,否则的话,本大爷不介意把你扣在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