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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蓝感觉到自己的笑容都僵硬了,她盯着左博云的眼睛,另一只手搭在左博云的胸膛上,长袖袖筒宽大,连手都露不出来,谁都看不到她的手在里面做了什么。
夕蓝单手抠开胭脂盒,将所有的胭脂血水都倒在左博云快要凝结的伤口上,又添一片殷红的血色,就好像源源不断流出的血一样,夕蓝鼻尖一酸,她轻声笑道。
“如果没有我,你就可以一人一马,去天涯海角随意行走,去听世间美妙的声音,看最美的景色,直到老去……而不是这样……”
“呃……”
夕蓝狠了狠心,噌地拔出匕首,溅了血出来,左博云一声疼痛地低吟,身子一僵双眼闭上。
夕蓝喘息着,胸口微微起伏着,她起身慢慢退回到宿炎身边,她拿出锦帕细细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水,擦干净后将它收起来,她踮起脚来,吻上了宿炎的唇畔。
“圣上,你的心腹后患除掉了,我的后顾之忧解决了。”
宿炎俯视着微笑着的古夕蓝,并不相信,他给身边的齐康递了个颜色,齐康便去左博云身边,探了探鼻息,又浑身上下摸了一遍,这才对宿炎点头,“圣上,左王爷已逝。”
宿炎眼中的那一抹难以置信慢慢消退,他勾唇,“古皇妃的心,真是越来越狠。”
夕蓝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圣上,成王败寇,自古有之,孟氏已败,不如就用最后这一个来立威好了?”
“爱妃,有什么好法子?”
所有人都屏息听这个可怕的皇妃发话,一个个眼中都带着畏惧之色,他们可没见过一个女人杀人还这么爽快的。
“臣妾知道,黎城郊外的那个乱葬岗是孤魂野鬼聚集的地方,也不必为宿容恒人建什么皇陵了,就把左王爷送到那儿去吧,对外宣称,是王爷忧心度日,不幸病逝就好,圣上觉得如何?”
果然够狠,可古夕蓝,这究竟是你的真心,还是你的诡计?
宿炎摸了摸夕蓝的脸,沉沉一笑,“就依皇妃所言,去办吧。”古夕蓝,如果这是你的诡计,那你真实目的是什么?如果这是你的真心,那我可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了,你可,真是个蛇蝎美人啊……
这天宿炎就呆在未名宫,几乎没有离开过,齐康将所有要批改的奏折全都搬了过来,宿炎批改奏折后,便和夕蓝吃晚饭,什么不对的反应都没有。
夕蓝表面上笑意盈盈,好像真的是受宠的祸国妖妃一样,时不时地给宿炎抛个媚眼,或是坐在宿炎怀里,这些宿炎都不排斥,旁边的奴才们倒是真怕了,尤其是墨竹墨兰,目睹了夕蓝杀左博云这一幕时,真是胆战心惊,生怕哪天也死在这个面善的蛇蝎皇妃手里。
可夕蓝心里却是备受煎熬,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逃离这里。
夜晚下了大雨,雷声阵阵,听起来十分骇人,未名宫早早熄了灯火,漆黑一片。
听着隆隆的雷声,夕蓝将衾被往身上裹了裹,可是这黑夜还是让她怕的不行,她侧着的身子几乎都在轻轻颤抖。
夕蓝突然感觉背上一阵暖意侵袭,一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将她抱紧在怀里,她为什么这么想要哭泣呢?这好像不像她啊!
“圣上还没睡?是臣妾吵醒你了吗?”
“古夕蓝,现在没别人了,你可以好好说话了。”
夕蓝听着宿炎浓重的鼻息在耳边,这种感觉才是真实的,宿炎真的在她身边,她多想偎依在这个怀抱里,可她真的不能确定这个怀抱日后只属于她,她不敢冒险。
“宿炎,我也想和你好好说说话了……”这种淡然的口气,才是古夕蓝。
阖着眼抱着夕蓝的宿炎勾唇,这才是古夕蓝,反倒是太过阿谀奉承,倒不像她了。
“你说吧。”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摆脱仇恨,我可以获得新生,这一切是我在阳明山想通的,都是因为有你……”
“我曾经也这样天真的以为。”后来你的拒绝真让我失望,是你的拒绝让我更加坚定了要登上这皇位的决心,是你。
夕蓝哽咽,轻轻呼吸了几下,随即说道,“是,在阳明山被困住的那个夜晚,是我这一生最狼狈的夜晚,也是最难忘的,后来我时常想,我们要是在一起了,不管这些烦心事,不用勾心斗角,我们去游山玩水,最后在一个像阳明山那样的深山里隐居,两个人,一条心,多好……呵,我想多了对吗……”
宿炎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从前我们一见面,要么就是在猜彼此的心,要不就是在斗嘴,我们还没有这样静静地说过话呢,这样多好,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平静简单的,夫妻二人的……”夕蓝顿住,略带自嘲一笑,“我是痴心妄想了,怎么可能夫妻二人,这后宫还没有开始扩充,就已经有了三个人,而且,我是来的最晚的那个……”
“现在除了你我,还有谁在?不是夫妻二人又是什么?”宿炎沉声开口,这话颇像是以前他爱说的玩笑话,可是清冷的口气决然不是了。
夕蓝轻笑,“我不想和你吵嘴,真的只想好好说说话。宿炎,我想问你个问题。”
“说。”
夕蓝舒了口气,“你可对我,可曾有过真心?”
回应的,是久久的沉默,夕蓝苦笑,“我知道……”
“有……”
夕蓝一愣,笑着闭上眼睛,流下了泪水,她将眼泪蹭在枕巾上,回头拥抱了宿炎,紧紧搂住他,低声道。
“你可以让我依赖吗?只这一个晚上,我怕黑……”
夕蓝那带着浅浅哭腔的声音都快把宿炎的心融化了,宿炎不出声,只是将夕蓝搂得更紧。
“我想,不管从前我们有什么怨结,既然我进了宫,可不可以就重新开始?我们那一段情是从阳明山开始的,那我们再去阳明山把它找回来,好不好?”
宿炎的心都快被说动了,他这几天为难夕蓝,得到了她的身体,可心里却还是恨她,眼看着她杀了左博云,却还是不相信她的心,这样猜忌不信任,他也最为痛恨,他也真的是想和夕蓝好好在一起。
不过,古夕蓝说话向来半真半假,这次真的应该相信她吗?
“好。”宿炎所有的疑虑都在他这一个好字中化解,凡事遇见了古夕蓝,他大概没有办法拒绝。
夕蓝破涕为笑,“那说定了,我们明早去一趟阳明山。”
黎城郊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一个黑色身影快速闪动翻飞,游走在郊外的乱葬岗之间,这里腐尸遍地,白骨森森,白天见了都害怕,晚上更是没人敢来。
那个黑影在观察了许久之后,终于捡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背在身上。
“嚯,这个臭丫头,竟敢指使我来救死人!”
古舒玄一边走一边骂着夕蓝,背上还背着沉甸甸的左博云。
早上的时候红锦巫雀就给云英姝发去信儿去,让古舒玄夜晚去乱葬岗救左博云,云英姝可是极力反对。
“不行,左博云是宿越的儿子!怎么也不能救他!”
古舒玄无奈,“可夕蓝还是紫月的女儿,她要救,你难道要坐视不管吗?”古舒玄心里还是想救左博云的,毕竟他是宿越的子嗣。
古舒玄将左博云带到黎城郊外一间茅草屋,云英姝早早在此等候。
“真的救了他来?”云英姝不满。
古舒玄淋得湿透了,他来不及管这些,赶紧把左博云放到简陋的床上,撕开他的衣服就察看伤口,那个匕首插进去的伤口倒是挺大,可是血早就不流了,看起来伤口还大有愈合的趋势。
云英姝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活得还好好的。”
古舒玄皱眉看了云英姝一眼,人好不容易留了这么一口气,这也叫活得好好的?
“这伤口正在心脏的位置,而且刀口很深,可以将人一击毙命,可是他却没死……诶,怎么有胭脂?”古舒玄分析着,手却被胭脂染了色。
他趴到伤口上去闻了闻,又仔细扒着看了看伤口,那伤口越来越小,正在愈合。
古舒玄脸色微变,“夕蓝用她的血,救了他,这可能是夕蓝的苦肉计,故意放左博云走。”
“她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仇人的儿子?”云英姝失声道。
古舒玄手掌运出真气,给左博云当着面门灌入,左博云苍白的脸渐渐红润,多了些血色,呼吸也慢慢匀顺过来,他轻声咳了几下,古舒玄便撤去掌力。
左博云慢慢睁眼,不小心动了动还扯动了一下胸膛的伤口,还是有些微微痛。
“大将军……咳咳……”
古舒玄伸手将他按住,“别动,你现在伤口正在愈合,可能再有一两个时辰就好了。”
左博云虚弱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
“你没死,那个丫头救了你,我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但她说了,还给你自由,海角天涯,再别回头。”
左博云怔怔,想到夕蓝拔出匕首前说的那一句,“如果没有我,你就可以一人一马,去天涯海角随意行走,去听世间美妙的声音,看最美的景色,直到老去……而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