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宣‘战’

半妆L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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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逸尘笑的风雅,我看的焚心。

    在上一场官司,他还是黑白分明的人,现在却助纣为虐。

    是性格使然?还是另有隐情?

    “没想到,曲律师也开始跟我这种没原则的律师同流合污,什么阿猫阿狗的官司都接。”我嘴角漾出一抹笑意,看着被女人扯得邹巴巴的衣服,敛唇。

    “白律师这话说的,让人听着真是……”曲逸尘揶揄。

    就在我们两针尖对麦芒时,沙发旁的男人站不住脚,走上前:“曲律师,这位是?”

    “这位是从芬兰刚回来赫赫有名的白律师,前段时间韩总的那场官司,就是她帮打的。”曲逸尘唇角微勾。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原来是白律师啊,久仰,久仰,只是我这场官司已经请了曲律师来帮我打,这……”

    看着男人一脸为难的表情,我不禁想笑。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过来就是为了帮他打官司?

    又或许是我‘恶名昭著’?

    我没有急于应他的话,余光扫视过身边的女人。

    ——怯意,无助,慌张!

    “我今天是以何太太辩护律师的身份过来的。”我简明扼要说清自己的立场。

    我话落,曲逸尘讥讽:“白律师,看在多年熟识的面上我提醒您一句,这何太太怕是付不起你的巨额费用。”

    “我……”我刚提唇,准备说我不需要巨额费用。

    话还没出口,就被意识发狂的何太太不住的推向门外:“你走,你走,我不离婚,我不需要什么律师……”

    女人下意识的反击太快,我没堤防住。

    一个趔趄,后背重重磕在了门框上,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抬眼,我看到曲逸尘眼底闪过一丝疼惜,很快又收起。

    让我甚至怀疑,这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

    “何太太,何先生想要离婚的心思已经很坚定了,您难道……”我心底鄙夷着,嘴上口不对心。

    “你别说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是不会跟我们家老何离婚的,你们都是坏人,你一定是那个狐狸精派来的,你给我滚,给我滚……”

    女人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在我身上乱抓乱挠,直到把我逼到门外。

    看着‘咣当’紧闭的房门,我嗤笑。

    这都什么事儿?

    原来,我常常打着昧心的官司,拿着昧心的钱,惹世俗厌恶,辩护人却把我当祖宗供着。

    如今,我好不容易准备做一次好人,却被辩护人拒之门外。

    这个社会,好人就这么难做?

    在门外驻足了一会,听着里面哀哭的声音,我轻揉眉心,离去。

    走出小区,倚在拐角处的青石墙上,拨通了周航电话。

    “呦,白律师,这个点您不是应该在何太太那吗?让我猜猜,吃闭门羹了?”周航接起电话,都不等我开口,就笑意凛然的说。

    哼,老狐狸!

    “周航,你明知道这个何太太是个窝囊、离不弃的主,故意让我来,看我笑话?”我慢悠悠的开口,一点不恼怒。

    “啧啧,白律师,咱俩都这么多年朋友了,你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周航叹息一声,字里行间都是委屈、不平。

    周航告诉我,何先生原名叫何有才,是个依靠做包工头发家的男人。

    当年他的‘工程队’十多个人,就是做些搬砖和泥的活,依靠他老婆赵欢家里的关系揽了一笔大买卖才得以翻身。

    那个何太太,原本在家里时就是被娇惯的大小姐,为了周航,洗手作羹汤。

    二十出头,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去给他工程上的十多个人做饭。

    一做就是五年。

    何有才翻身后,并没有像书里写的陈世美。

    而是把自己所有积蓄拿出来,去了赵家请求赵欢的父母把女儿嫁给他。

    那个时候赵父本欲阻拦,赵母因为心疼女儿,就偷偷把户口本带出来让两人结了婚。

    结婚后,赵父一看生米做成了熟饭,除了凭借自己的能力打帮他们的日子,别无他法。

    婚后的日子,赵欢过的幸福美满。

    何有才不仅让她回家重新过起了娇小姐的生活,而且各种事宜千依百顺。

    直到柳眉的出现。

    “看来,何有才这是多年忍耐到头了,一个外遇点燃了他的重生?”我嘲讽。

    “呵呵,也不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上月的时候赵老头死了,临死前把名下所有的家产转移到了赵欢名下,也就是现在的何太太……”周航故作迷障。

    “你总不会跟我说,何有才是嫌弃赵老爷子没把遗产转移到他名下吧?”我三分认真七分好笑。

    “这倒不是!主要是赵老爷子临死前下了死命令,不准赵欢将名下任何遗产转到何有才名下,否则就无偿捐赠做慈善……”周航啃咬苹果的声音‘咔呲’直响。

    这赵老爷子倒是精明,怕是早看透了何有才的为人。

    我思忖了半晌:“不对啊,刚才我明明听到何太太说她一分钱也没有……”

    “呵呵,这个就得说你们女人唯爱至上的理论了,赵欢为了证明何有才是真的爱她这个人,主动放弃了财产继承权,把赵老爷子的遗产全部捐赠给了慈善机构……”周航谑笑。

    我一怔,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组建的?

    周航笑盈盈的问我还有没有其他问话。

    我嘴里叨咕了句脏话,挂断了电话。

    扭头朝赵欢所居住的四楼瞥了一眼,斜眼,敛唇。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向来如此。

    我拎着挎包准备离去,曲逸尘开车停到我面前,车窗降下。

    “白律师,我送你一段?”曲逸尘说的坦然。

    好像我们两之间无爱、无恨、无怨。

    我垂眼看他,点头应好。

    打开副驾驶门,刚俯身坐进,曲逸尘大手一伸,将我拽到了他身边。

    看着我们之间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我勾勾唇角:“曲律师这是?”

    “白律师,既然咱两好言好语谈不拢,就只能宣战了。”曲逸尘笑笑,脸上无愧疚,满是邪性。

    “哦?这战是怎么个宣法?”我半眯着眼,碧波流转。

    “用男女最原始的方式!”曲逸尘笑,低头攫着我的唇厮磨。

    我顺势环上他脖子,身下被他大手一托,坐到了他腿上。

    思念,愤怨,欲、望。

    一触即发!

    “换个地方?”曲逸尘抵在我的额头,声音沙哑。

    我斜眼看了下车窗外,吐气如兰:“不是单向透视膜?”

    “是!”曲逸尘轻笑着应:“但是我不想直播!”

    “可我想!”我冲他耳畔吹气。

    曲逸尘缄默,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别后悔!”

    后悔?

    从我青春懵懂爱上他的那刻起,就再也不知道‘后悔’是个怎样的词!

    车身动荡,人身轻颤。

    曲逸尘在我身上,埋得极深。

    “咚咚咚!”车窗被敲响。

    我躺在放倒的驾驶座上,战栗。

    “还行吗?”曲逸尘问,抬眼看着窗外的交警。

    我点头,香汗淋漓。

    曲逸尘降下车窗的时,我已经坐回副驾驶座上,从手包内拿出纸巾擦拭额头的汗渍。

    “有事?”曲逸尘伸手从车内抽屉取出一根烟,叼在嘴角。

    “干嘛那?这是马路知道吗?”交警拍打着车门,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手机拍照的人。

    “知道啊,我不过是打不着火,多颠簸了几下,怎么了?”曲逸尘笑的有点痞。

    “伤风败俗!”交警气急的看着我们两。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曲逸尘说着,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到交警手中。

    交警接过名片,怒极的气焰降了半截:“走走走……”

    曲逸尘开车疾驰,我坐在一旁忍不住笑的前仰后翻。

    “曲逸尘,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冠冕堂皇的说出这些话。”我笑,脸上是未褪去的潮红。

    “我也没想到白律师会跟我在马路上实战!”曲逸尘把车开到僻静处,拿出火机点燃叼在嘴角的香烟。

    抽吸半口,吞云吐雾。

    我哑言,心悸。

    时间一晃而过,他手指间的香烟已经到底,烟蒂晕染的光圈看起来快要灼到手指。

    “今天这一‘战’,是曲律师念旧?还是尝鲜?”我转身,倚在车门上,笑意浓。

    曲逸尘稍垂眼,似沉思:“两者都有!”

    老奸巨猾的回答!

    我身下不适,时不时动弹下身子,坐的不够端庄。

    见状,曲逸尘眯眸笑笑:“我送你回家!”

    “曲律师,你前段时间不是躲我躲的急吗?怎么今天亲自送上门了?”他开车,我依在他一条手臂上娇嗔。

    曲逸尘收敛眼角,看了我一眼:“我卜了一挂,躲不过你这邪祟,所以想试试阳气能不能灭了你!”

    “那现在曲律师的结论是?”我勾勾唇角,红唇微肿。

    “身心俱损!”曲逸尘直视前方,嘴角扬起。

    曲逸尘布棋精准,专挑我软肋。

    我顺水推舟,失、身保心。

    曲逸尘开车抵达菊花园,我眼神款款,恋恋不舍。

    “白律师,戏演过了……”曲逸尘轻笑,修长的手指推开我的额头。

    “曲律师真是不解风情!”我倩笑,打开车门,挥手。

    曲逸尘开车绝尘而去,毫不留恋。

    我收回藏在身后的手,落眼在手里的文件袋上,双眸微阖,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