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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防盗提醒:订阅率需满40%才能看到正文。 “嘘!”叶明鉴急的直揪麈尾, 眼神还不住往身后扫去。
叶青微扬了扬下巴。
“你这孩子……”叶明鉴将麈尾在身上拂了拂, 压低了声音, “分你二成。”
叶青微“呵”了一声,唤道:“阿娘——”
“好了好了, ”叶明鉴顶着一张淡泊名利的脸, 伸出五根手指,“分你一半,五成可以了吧?”
叶青微露出甜美的笑容,坚决道:“不行!”
叶明鉴脸上的笑容一僵,“那我家阿软又什么好提议?”
“我八你二。”
叶明鉴咬了咬牙。
叶青微好心安慰道:“爹, 你好好想一想, 你的还不就是我的?”
叶明鉴一脸肉疼,道:“阿软的计谋真是学的越发出众了。”
叶青微朝他拱了拱手,笑眯眯道:“还不是您这个老师教的好, 再说了, 您不是淡泊名利、仙风道骨的文人典范嘛, 还会计较这点阿堵物?”
叶明鉴长叹一声,双手揣进袖子里道:“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虽然淡泊名利,但这是钱又不是利,再说了, 道士和尚也都还要吃饭的。”
叶青微瞪大眼睛,随即失笑,“真是听君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
叶明鉴捋着麈尾点头,道:“好说好说,既然赠了你十年书,那就四六分吧,我六你四。”
叶青微笑嘻嘻地准备反驳,屋子里突然传来澄娘的声音——
“既然两位如此困扰,那也不用分了,都上交家用好了,你们两个晚饭也不用吃了,去好好探讨探讨十年书吧。”
一阵清风扫过,两人的衣角荡起,一个比一个仙,然而两人的肚子却此起彼伏“咕咕”叫个不停。
叶明鉴的学堂是不给诸位贵人提供饭菜的,所以宫中、各府都会在饭点给他们送饭菜来。
叶明鉴与叶青微对视一眼,叶明鉴轻咳一声,甩着麈尾道:“既然是我的学生,我该多关心关心他们才是。”
叶青微点头,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本正经的神情,口中义正言辞道:“我也跟去问一问,看府上是否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父女两人被澄娘扫地出门,灰溜溜地跑去学生那里蹭饭吃。
“阿软啊,为父考考你,你说咱们该去找谁呢?”
叶青微淡淡道:“太子殿下备受宠爱,所食之物都是山珍海味;雍王殿下讲究养生之道,所食之物清淡美味;王郎喜欢稀奇古怪的食物……”
叶明鉴摸着下巴沉吟,“嗯……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不过,阿软以为还是先去拜访李郎为妙。”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叶明鉴将麈尾柄在掌心点了点,一脸老狐狸笑容。
叶青微仰起头,露出别无二致的小狐狸笑容。
去找李行仪那个一脸傻样的冤大头就对了。
叶明鉴的学生个个身份非凡,上学堂正午又有午休,甚至有时候还需要学生留宿进行抄书或是参与在夜间才能进行的课业,所以,每个学生在叶府都有专门居住的房间。
两人直奔李行仪的屋子而去,却扑了个空。
两人捂着正在唱“空城计”的肚子,默默无语地对视着。
“阿软从中学到了什么道理?”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常□□,即便洞察天机,也比不上他人一朝心血来潮。”叶青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叶明鉴连连点头,道:“不过,今儿个为父就再教导阿软一句喻世明言,那就是——”
叶青微垂眸肃颜,洗耳恭听。
“民以食为天,一顿不吃真可怜。”
叶青微目露无奈,道:“说这些有什么用,纵使你满腹经纶,现在还不是饿得慌?”
两人又去寻王子尚,又扑了空。
叶明鉴叹息了一声,可怜兮兮道:“要不……还是去跟你娘道个歉吧?”
叶明鉴正小声和叶青微商量,背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老师?阿软姐?”
两人调整好神情,同时回眸,只见李珉正负着手站在回廊里,青山翠眸,水嫩的像是碧潭里的莲叶。
叶明鉴与叶青微的眼睛顿时一亮,露出了一模一样期待的神情。
李珉温声笑道:“老师和阿软姐果然是性格相似的父女……两位没有用膳吗?”
叶明鉴挥了挥麈尾,淡定道:“魏王殿下,我有些你学业上的问题要与你说说。”
李珉笑了一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轻声道:“是学生不对,学生课业落后让老师忧心了,老师用膳了吗?若不嫌学生膳食简陋,不如与学生一起?”
叶明鉴对他的谦逊很是受用,更喜他善于察言观色,便点了点头,用麈尾掸了掸衣摆,淡定地朝李珉下榻之处走去。
叶青微的脚步慢了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掌,这具身体没有所谓的古莲痕迹,她又并非是这位古莲才女,可她顺着心意作出的神情、动作却被李珉认为与叶明鉴极像……她从来不信这世间有什么无端端的巧合。
李珉恭敬地让叶明鉴先行,自己则越走越慢,直到与叶青微并肩,见她抚摸着自己的手,立刻惊慌道:“阿软姐,你的手还没好吗?是我的药不好用吗?”
叶青微回过神,抬头望去,只见他眼眸中的翠色开始向墨绿过渡。
“我就知道,”他捏住了拳头,整张脸绷紧了,“连御医都看不起我,不肯给我好药。”
下一刻,他的手却被一只柔荑握住。
李珉失神了片刻,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失声道:“阿软姐……”
叶青微笑道:“你看,我手背上连疤都没有留,能这么快好都是殿下你及时为我送来药。”
李珉翠湖一般的眼波荡开涟漪,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低声道:“阿软姐,若是真要感谢我,就别叫我殿下了,我算什么殿下啊……”
叶青微轻轻摇了摇他的手。
李珉紧握的手掌渐渐松开,摊开的掌心上有月牙形状的伤痕,有些颜色暗沉,看上去像是旧伤;有些颜色粉嫩,是指甲刚刚压出来的。
叶青微柔软的指尖儿按了一下他的伤痕,低声道:“你……很痛吧?”
李珉抿了一下唇,笑道:“我早就习惯了。”
李珉当上皇帝之后,生活极尽奢侈,行事专横霸道,不允许任何人俯视他,不可谓不嚣张。即便她在他身边这么久,备受他宠爱,甚至见过他噩梦缠身哭泣的模样,却从未听他说过他所受到的苦楚。
然而,重生到这个时代,李珉“习惯了”的这番话,她都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叶青微凝望着他如青山翠湖一般的眉眼,低下头,朝他的伤口轻轻吹了一口气。
“苦楚过去了,疼痛吹走了,”她弯着腰,却抬头朝他笑了起来,“你不要再难受了。”
李珉牙齿咬着下唇,整个人颤了一下,脸上露出像哭又像是要笑的神情。
突然,前面的叶明鉴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李珉一僵,立刻用袖子遮住了脸,耳尖红了起来。
叶青微慢悠悠地直起腰,平静无波地与叶明鉴对视,就好像她并没有做出什么惹得别人心头小鹿乱撞的事儿,一切都不过是别人想太多。
叶明鉴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叶青微露齿一笑,一点都不怕他。
在叶府,澄娘是老大,叶青微老二,叶明鉴这个在文人圈子里呼风唤雨的人物只有眼巴巴受欺负的份儿。甚至有人调侃叶明鉴一点没有男儿郎的气概,居然怕夫人。叶明鉴振振有词地解释:“这非是怕夫人,而是爱夫人,敬夫人,若男儿郎的气概非要靠与夫人作对、使夫人伤心来获得,那叶某从此就是女郎了。”
由此,叶明鉴更加少与他们交往,而长安的文人圈也开始拿叶明鉴“怕老婆”一事各种取笑。
三人行至李珉的下榻处,只见里面干净整洁,除了屋子自带的装饰,并无任何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物品,显得有几分清冷。
屋中有一小太监在往桌子上布菜,叶氏父女二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菜色。
坐在一旁竹凳上的澄娘又心疼又无奈,连声道:“好了好了,快放下,是让你在布上绣花,谁让你在指头上绣了?”
“你这孩子文武都能学的不错,怎么就是学不会女红呢?将来嫁人可是会被婆家嫌弃的。”
上辈子那三位暴君,可从不敢嫌弃她的女红。
叶青微盯着手指上的针眼看了一会儿,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低声道:“要我会女红做什么?将来找个会女红的夫君不就好了。”
澄娘被她大胆的言辞惊住了,道:“哪里又会女红的男人?”
叶青微柔软地笑了一下,道:“以后,他便会出现。”
她如此言之确确,澄娘也不想打击女儿。
“对了,娘,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娘家人?”
澄娘愣了一下,低下头道:“并没有什么娘家人。”
叶青微盯着澄娘,许久才无趣地撇开头。
“方才听竹林那边很是热闹,是有什么事情?”澄娘边做女红边问。
叶青微软绵绵地依靠在小竹椅的椅背上,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糖稀一般慢慢化开,她随口道:“王郎和郑郎因为家中小妾一事争吵起来,他们两个准备去杀了那个小妾……娘!”
“啊?”澄娘回过神,神情恍惚,“怎么了?”
“娘,你的手!”
澄娘低头一看,竟发现绣花针被她戳进了指头里,她这时才感觉疼痛,惊呼一声,将针移开,含住了手指。
叶青微忙起身去检查她的手指,低声道:“娘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澄娘笑了笑,轻声道:“年纪大了,眼睛就不好使了……你方才说的那两位郎君真的去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