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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瘠的土地,烈烈日光下,缺水、气候、食物、劳累都是挑战人类极限的因素,往年死在流放路上的并不少,而对祺贵嫔叶惠莉来说更是痛苦,她身上仅存的积蓄全被她曾经最信任的大宫女搜刮走了,因为是贴身婢女,最是清楚她将保命的东西放在何处。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宫里不仅不能信妃嫔、信皇上,连宫女亦然。
“用饭了!”一个走前头的衙役瞧着日头,掏出包裹里几个饼子,向空中抛去,一看到食物,这些曾经吃惯山珍的宫里人却两眼放光,饿的时候只要是食物就能让他们疯狂。
衙役每天也就发那么点食物,食物的数量是被定下的,只能保证最基本的生命需求,也就导致了争抢的结果。
这群犯人疯狂地朝着空中扑去,由于每个人手腕上都连着链条,这样一带直接让叶惠莉被绊倒在地,手上脚上全是擦伤,衣服也磨破了,伤口里面夹杂着泥沙,那痛一丝丝钻入血肉里。
那些衙役哈哈大笑,押送犯人对他们来说也不轻松,属于那种累死累活也捞不到好处,也升不了官的差事,这时候分发食物,看着这群人在争抢,为了点饼子互相殴打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是他们的娱乐之一。
也许是这群人争抢得过于激烈,一块饼忽然掉落在叶惠莉面前,她正要去拿,却被另一只更快的手抢去了,来人居然是她曾经最信任的人。
“芷雪,你有没良心!我平日待你不薄!”叶惠莉惊叫,喉咙的干涩让她喊出来的声音干涩难听。她现在哪里还有曾经的光彩照人,灰头土脸的,一双大眼里充斥着疯狂和饥饿。
芷雪就是那位在晋成帝面前告发叶惠莉的宫女。
芷雪冷笑,咬了一口饼,那饼很硬,这些干粮为了方便保存。都做过脱水处理,如果能泡水里吃的话会好一些,可为了赶路,白天的时候衙役根本不会给她们那么好的待遇,所以咬起来很咯牙,但为了让叶惠莉不爽,芷雪也不介意。叶惠莉想扑上去,那群宫里的仆人全部挡在前面,不让她靠近分毫。
半月下来,叶惠莉几乎没吃过什么食物,现在她非常饿。
不管他们人多势众,与之扭打一起,又被更多人围殴,她抱着头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任由拳脚踢打在自己身上。
“吵吵吵,有什么好吵的!
衙役走了过来,芷雪上前阻止单方面的殴打,笑得不怀好意:“差爷,您可知道这位就是咱们宫里鼎鼎大名的祺贵嫔,体态轻盈,容貌美丽,您说这样的女子,如果能共度一晚该是如何美妙啊!”
犯人们领会芷雪的意思,自然而然分开道,衙役们看到倒在地上的叶惠莉虽然身上多有伤势,脸也没上妆,但看得出来是美人胚子,这么一想,对视一眼,轮流享用一番皇帝的女人,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叶惠莉心中一寒,这半月来她已经彻底将原来的骄傲放下,但不代表她愿意被这群人轮着……
按照路程他们下午就能到与傅辰约定的武定坡。
她必须阻止!
眼见几个衙役要过来将她拖走,叶惠莉急了,因为饥饿而有些眩晕,硬是挤出了笑容,柔声细语,这些衙役们哪里经历过这种级别的美人轰炸,被她迷了去,“差爷,你们看妾身现在满身脏污,何不等下午经过溪流时,让且妾身好好梳洗一番再来伺候各位,也能让你们尽兴不是!”
几个衙役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上道,能够不强迫,对方自愿,自然更有意思,反正也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等得起。
“不过在那之前,差爷能不能替妾身教训这些伤害的妾身的人,到现在还疼呢!”叶惠莉抓住机会。
那群犯人,面露恐慌,他们没想到这个被他们欺辱了半个月的女人,会忽然如此犀利反击。
叶惠莉忽然明白,傅辰在她离开时嘱咐过她的话,“利用所能利用的,比如身体、美色、声音,所有能成为你吸引别人的地方都可能成为保命利器。”
他是不是已经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她越发坚定,只有那个人能救她!
午后,经过一条小溪,叶惠莉稍微洗了下脸上的脏污,清理了伤口,露出了那张年轻艳丽的脸,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她对着衙役撒娇,边怂恿他们做汤,只吃饼未免太干,那些衙役在一路上也没什么享受,被她说得心中一动,便同意了,到附近的村子里借了口锅。
趁机撒上了傅辰交给她的药,等他们一个个倒下,那些人浑然味觉,喝着热汤。
直到,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倒下前不可思议地指着她,“你!”
这个看上去胸大无脑的女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计划,可不令人奇怪吗。
确定他们无法动弹,叶惠莉才搜了钥匙,打开锁链,并且听从傅辰在棣刑处的暗示,将所有人的枷锁一一打开,逃跑的目标多了,就不会只追她一人。
拖延被找到的时间,她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她的心脏砰砰砰乱跳,一路狂奔着。
黑漆漆的野外,甚至没有一点光线,她甚至不知道那个说是接应的人是否真的会来,但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跑着跑着,渐渐有马蹄声传来,她几乎吓破了胆。
哒哒哒。
越来越近!
不!
她跑得更快,气喘得接不上来。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拦住她的腰,她疯狂尖叫挣扎,差点就要跌下马,“啊——放开,放开我!”
“请娘娘稍安勿躁,臣是来接你的。”梁成文遵从傅辰的吩咐,来武定坡接人,他并没有在约好的地方见到这个女人,就在那个地方等待了一日,总算在午夜看到一个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女子。
他以前是院判的时候,还没资格给妃嫔们医治,但却是知道祺贵嫔的嚣张跋扈,爱虐待奴才的名声,没任何好感。
嘴上恭敬,行动上可没什么怜香惜玉。
“你是谁!?”
“您也许并不认识臣,臣姓梁,梁成文,职位是院使。”梁成文驱使着马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他年幼时就走南闯北,骑术相当好,带上一个女人也毫无障碍。
什么,院使!?
傅辰不是只是从三品太监吗,为什么能驱使一个职位比他更高的人?
当然没人会去回答这个问题,对傅辰他们而言,要的只是她听话。
“我、我们去哪儿?”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她有些微凉,身后是滚烫胸口,让她有些不自在。
“回京城。”梁成文面对傅辰这样博学多才的人态度与面对一个蛇蝎女子的态度,判若两人。
梁成文边策马边考虑傅辰说的换脸术,[成为女版的三殿下],这话是何意,傅辰到底到底想做什么?
黑暗中,一匹马载着一男一女,一路前行。
——晋.江.独.家,其余皆为.盗.版——
傅辰远远望着天际,计算着梁成文与叶惠莉碰面的时间,至于整容,当然和现代的定义是不同的。
古代也是有整形的说法,由汉代以前就有,之所以无法发扬光大,除了医疗水平还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但依旧有不少方法流传下来。像是磨削术出现在北宋,另外鼻子是三庭五眼最重要的地方,是一个人的门面,在元代就有鼻梁修补术,古人的智慧从来都是不少的,傅辰也不会要求与现在一样变得面目全非,技术上也达不到,但只要让人看不出是祺贵嫔就行了。
届时再加上一些易容,就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如果失败了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换了别人他不会忍心做这样的实验,正因为是祺贵嫔,才毫无顾忌。
如果这次能成功,将为未来添诸多助力!
傅辰沉下思绪,前往重华宫主殿。
他只是想换一身衣服,顺便洗掉那让他觉得极为不安的香气,即使只是一瞬间,现在完全闻不到,但他依旧有些说不上的危机感,刚进正殿,就见邵华池指着田氏骂道:“谁让你进来的,本殿沐浴的时候从不需要女人伺候!”
所以他的重华宫除了那十二人外,是有多松散,只是简单的吩咐准备汤池,这田氏就出现了!说来伺候他,这些女人太有本事了,当他瞎的吗,居然胆子大到买通了下人知道他的行踪!
若不是为了蒙蔽那些明里暗里的探子,他早就把这些下人通通换了。
就像傅辰觉得德妃的宫里围得像铁通,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但那样做的前提是有足够的资本和地位,现在的邵华池显然无法改变这情况。
田氏被训得面红耳赤,她是七殿下身边唯一的女人,但却这么下面子,也是很委屈难受。她的命运早就与七殿下绑在一块了,特别是今日教养嬷嬷看她的眼神,更让她觉得心慌,不然何必眼巴巴地过来。
见傅辰进来,邵华池双眼有些亮,收敛了怒气,“所有人下去,傅辰,过来伺候。”
宫女们将洗浴的物品放好后,纷纷出来。
说汤池是专门给傅辰用的,那是不可能的,说自己要用就顺理成章了。
“奴才遵命。”傅辰外面罩着诡亥给的披风,虽然看上去很热,但总比宫里人发现他一身血来的好。
田氏不明白,当初七殿下为何选她,到了如今连沐浴都要用太监来羞辱她。
宁可要太监也不要她?
邵华池吩咐完,进了露天汤池旁的换衣室。
在邵华池离开后,田氏经过傅辰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着:“傅公公,帮我得宠。”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别看七殿下身边有不少太监宫女,但她看得出来,从态度的差别对待上,真正得殿下眼的,只有这个傅辰,她寻求帮助当然要寻求最能说上话的。
傅辰将身子矮得更下去,“奴才恭送田夫人。”
并没有回答田氏的话,他只是奴才,还管不到主子的家务事。
傅辰走向换衣室,一层层纱幔后,就见邵华池躺在一张贵妃椅上,拿着一本游记翻着,听到他进来,也没抬头,漫不经心道:“都准备好了,自己进去吧。”
“是,谢殿下赏。”
傅辰当然不好叫邵华池滚出去,邵华池堂堂皇子,为了让他沐浴,自个儿充当门神已经是极大的宠幸了,傅辰知道邵华池正履行那句“尊重他”“将他当之先生”的话;另一方面,因从小父母双亡,傅辰无家可回,即使是过年过节都是在学校里住的,洗澡时也就不可避免的要与众多同性坦诚相见,对这方面他一点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行完礼,就大大方方走进里间脱衣服。
里间与外间只隔了几层纱,透过外面的光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邵华池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那完全看不出玄机的纱。
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听到衣服与肌肤摩擦的声音。
很轻,也很性感的音色。
外袍、夹衣、单衣……一层一层掉在地上,脑中渐渐勾画出那画面。
直到感觉对方已经脱完准备下水了,哗啦啦,是水拍打在傅辰肌肤上的声音。
他猛然惊醒,懊恼异常。
去想一个太监脱衣服,他是不是疯了?
不就是帮你用手去了一次吗,屁大点事情值得记那么久吗?是,傅辰的确天赋异禀,手上的技术很厉害,让人欲罢不能!
但这能代表什么,他到底在激动什么!
邵华池知道最近自己解决那方面的时候,会不自觉模仿傅辰之前每一个动作,企图套用在自己身上,想的次数多了,也会顺带想到当时的情景。偶尔觉得,傅辰长得挺精致,属于那种初看一般,越看越舒服的类型,简单点说就是耐看。
但就算这太监长得再好看,那曾经也是个男的!还是个奴才!
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想的。
怎的如此龌龊!
邵华池焦躁地在室内踱步,他现在该出去,而不是想太监如何沐浴!但出去的话,那群宫女必定会进来收拾。
该死,我做什么非要给他汤池,一个木桶不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来,吹起了纱幔。
他像是被什么牵引,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