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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当然知道此事不容小觑,竟敢在皇宫里行刺,还做得滴水不漏,当真是令人心惊。
不过她好歹是皇后娘娘,当即便派人去请宫中的太医,并封锁宫门,严禁将此事传出去。
很快太医便来到了永宁宫,问过了皇后娘娘,便开始检查众人的情况。
“母后,无论怎样都不能让父皇知道,不然这监督不力之罪,母后担当不起。”慕容逸小声的对皇后娘娘说道。
“皇儿放心,母后做事有分寸。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本宫面前行刺。”
只见众位太医交头接耳的说道什么,皇后娘娘问道:“诸位太医,此事可有大碍?”
诸位太医齐齐跪下:“皇后娘娘不必太过担忧,只是小事罢了。待微臣开过方子便好,诸位亲眷都没有大碍。”
听到太医的回话,皇后娘娘才送了一口气。
“留下一位太医即可。刘太医,就你吧。其他的,回太医馆照常当值。尤其是今日,皇上与百官同庆,切不可出了差错。”
其他的太医便一一退下。
“刘太医,今日之事到底是为何?”皇后娘娘问道。
“回娘娘的话,依老臣之间,当是诸位女眷中,不知有谁着了沾有曼陀罗花香味的衣裳,与这宫宴上的御酒起了冲撞,才令诸位不适。”
“娘娘,曼陀罗花又不是寻常花草,我们中原很是少见,但是奴婢听闻,夜国倒是常见,莫不是有人想存心陷害?”皇后身边的婢女小夏说道。
夜国?
皇后和慕容逸的眼光,不约而同的飘向了慕容辰。
司城静听到这儿,不禁心下一乱,要是他们发现,这衣服上的曼陀罗香味,是慕容辰所为,那自己岂不是连累他了?
终究,自己还是不够周全。现在,她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连累慕容辰就好。
抬头望向慕容辰,可无奈慕容辰只是低头把玩自己的玉佩。好像丝毫不在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曼陀罗花香味,只会在迎风的时候,才会起到这种作用,且还需一段时间,因此,不可能是刚到的两位郡王的。”
“哦,那照这么说来,当是诸位亲眷中的某一个?”慕容逸问道。
“正是,而且还不能是久坐的,当有风的助力才是。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司城府。
目前为止,离开过自己座位的,只有司城静和司城姝两人。
“刚才,帝师府的外孙女是弹琴,根本不需要有很大的动作,倒是司城府的长女,舞了一曲,其他的,便再没有了。”一位夫人说道。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相信,她们会这么大胆,敢在皇宫里动手脚,慕容逸做事也不会这么不懂分寸的。
“刘太医,除了这个因素,可有更加直观的办法?”慕容逸问道。
今日让司城府的人露面,都是自己向母后请旨的,不能让母后对司城家的人,有所质疑。现在,她们对自己,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逸郡王,凭借老臣多年的经验,老臣敢断定,这香味是从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刘太医很肯定的说道。
“母后,依儿臣看,此事应该是无心之失。”慕容逸说道。
“皇兄为何会这般觉得?今日有母后在场,中秋宫宴上,谁又如此大胆呢?”慕容辰反问道。
这个慕容辰!司城静只觉得生气。
人家明明都已经找好了台阶下了,你非要问个水落石出吗?
慕容逸面对慕容辰的质问,慕容逸只是微笑,丝毫都不在意,这倒显得慕容辰行事乖张,不如慕容逸稳重了。
皇后娘娘自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母后,首先,外人根本不知道宫宴上,用的是什么御酒。其次,即便是有人恶意为之,那必定是在宫外准备好的,宫墙外经过多少道手,根本无从查起,传出去岂不是坏了皇家颜面。”慕容逸一一说道。
皇后娘娘当然想的一样,即便查出了真相,在皇上面前自己也难辞其咎,还不如小事化了,稍作警告便是。
不过面上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母后息怒,若司城小姐真想行刺,她一个女孩子家,想不了这么周全。第一,这曼陀罗香粉是怎么来的,她怎么会得到夜国才有的花朵香粉,又是怎么沾到衣服上的,她又是如何知道宫宴的布置,这种种都有待查证。所以儿臣想,要么是无意,要不就是有人相助。”慕容逸看似井井有条的分析道。
“司城姝,你可知罪?因为你的疏忽,差点让整个皇家颜面受损。”皇后娘娘凤仪微怒。
司城姝连忙跪下请罪,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行刺皇宫可不是小罪。
“皇后娘娘,臣女的长姐,断然不会做出如此糊涂事的,还望皇后娘娘明察。”司城静赶紧下来,跪下请罪,以示自己的稳重大度。
慕容逸看到司城静,主动为司城姝求情,反而更加怀疑了。
他知道司城姝和容氏对司城静的算计,也亲眼见到那日府门前的一幕,司城静与司城姝,关系绝对算不上好,况且自己刚刚已经为司城姝开脱了,司城静又何必多此一举。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司城静一时头脑发热,倒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哦,你们姐妹倒真是情深啊,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与你长姐同乘一匹马车入宫呢,反而要跟在帝师夫人身后,莫不是,你嫉妒你长姐的才艺,又看不起她的出生,才出此下策?”慕容逸蹲在司城静跟前,一字一句,清晰的问道。
“逸郡王多虑了,臣女正是因为与长姐感情深厚,才让出马车给长姐,并不是逸郡王所想的那样。”司城静肯定的回答道。
慕容逸看到这样的司城静,心里倒是很惊讶。
明明很恨对方,却还极力为对方求情,若不是自己知道其中缘由,肯定被她骗的一丝不漏,这点,跟自己很像啊。慕容逸心想到。
“司城姝,你这衣裳是在哪家绣坊做的?你可知这其中的事?”慕容逸看着司城姝问道。
“回郡王,臣女的衣服是在京城的翠微苑做的。今早才派人取过来。”怯怯的看向司城静:“臣女的妹妹可以作证,是她帮臣女去取衣裳的。”
司城静没想到,这个时候司城姝居然还算计她,竟然想拉她下水。
“长姐说得没错,是臣女前去的。”不得已,司城静只好起身回道。
“那你可有遇上什么人?尤其是宫里面的人?”慕容逸步步紧逼。
这宫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入宫的。只有皇子公主才有进出宫门的权力。慕容逸这样问,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或者说,他刚才故意提到夜国,就是想告诉众人,此事与辰郡王有牵连?
司城静的心,简直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慕容逸该不会联想到,翠微苑是慕容辰的地方吧?
慕容辰要想建立起这个地方,应该是费了很大的功夫的,现在,可不能因为自己而前功尽弃了啊。
“回逸郡王的话,臣女未曾碰到过什么人,更别说是宫里的人了。”
司城静的眼光,赶紧向慕容辰求救,让他赶紧想办法,再问下去就完了。
“如此说来,那就更难查了。不过母后,儿臣想,司城家的小姐也不会傻到,这么明显就会被发现的计谋,生生的往自己身上套吧。”慕容逸说道。
“母后,依儿臣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逸皇兄怜香惜玉罢了。不过儿臣也觉得,没有人会这么傻,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自己是凶手么?”慕容辰说道。
同样的话,慕容逸说起来,正儿八经的。可到了慕容辰嘴里,就别是一番滋味了。
皇后见两位皇子都给自己找台阶下,也不便深追了。
“如两位皇子所言,今日之事实属意外,而且也不能仅凭着这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就冤枉了司城家的小姐。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本宫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话语。”
众人又是跪拜:“皇后娘娘英明。”
“不过皇儿,本宫看司城家的嫡女,甚是温婉大方,你可有想法?”皇后娘娘本来是想让慕容逸自己选的,可经过这件事,她倒是对司城静颇多赞美。
不仅看上去温婉大方,而且家世背景显赫,遇事也不急躁,镇得住场面,皇家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母后,您还看不出来吗,逸皇兄刚刚明明很偏护着大小姐的。”慕容辰戏谑地说道,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皇后娘娘将司城静指婚给慕容逸。要真这样的话,那就很麻烦了,得请老头子出面才行了。
“你皇兄的事,让他自己做决定。倒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明日本宫就去求了皇上,一并给你指婚了算了,免得你成天嘻嘻哈哈吗,没个正形。”皇后娘娘微嗔道。
慕容辰赶紧跪下请罪:“母后,儿臣一句话都不说了,只要您不给儿臣指婚就行。”
众人见慕容辰的样子,都哈哈大笑,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折腾了一天,终于可以回府了。
司城静辞了帝师夫人,和苏夫人一起乘坐软轿,回司城府了。
司城静知道,司城姝整场宴会,都是心不在焉的。
看着轿子里无精打采的司城姝,司城静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好姐姐,被人奚落指责的滋味,可还好受啊?
前世你又是如何作践我的,今天这一出,才哪到哪啊?
“娘,我累了,想睡会。”司城静对着苏夫人说道。
苏夫人看着司城静一脸撒娇的模样,心疼的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
刚到大门口,司城姝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就往容氏的院子里跑。
“真是不懂规矩!”司城静小声嘀咕。
苏夫人却是不以为然:“随她去吧,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受责,也难为她了。”
司城静听到这话,眼里满是不屑。这算什么,前世她们又是怎样对自己的?
“娘,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容氏始终是我们的对头,若是我们不这样,今日难堪的就是我们了。”司城静委屈的说道。
“孩子,我知道。”苏夫人摸摸司城静的头说道。
“你放心,如果她们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我自然不会仁慈。”
听到苏夫人的这句话,司城静才喜笑颜开。
“静儿,今日之事,你当真不知道吗?”苏夫人问道。
司城静拖长了尾音喊道:“娘......”
“好好好,娘不问了,万事小心即可。”
看了一天好戏,司城静也累了,正准备上床歇息呢,就听见窗子被打开的声音。
随即披了一件暖和的披风,起身迎客。
“这么晚了,辰郡王还有事吗?”
其实司城静一直在想,要不要派阿汐将慕容辰叫来,只是碍于情面,所以不敢主动找他。
既然他来了,正好。
“咦,今天你怎么对我这么客气。”慕容辰笑嘻嘻地说道。
司城静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她觉得,今日之事,差点连累了他,她才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呢。
没想到慕容辰却是亲昵地用手点了一下司城静的额头:“你呀,终究是太嫩了。”
司城静暴跳如雷:“我哪里嫩了!”
“哪里都嫩。”
司城静简直是懒得理他,不过她还是诚心的对他说道:“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还是要谢谢你。要是连累了你,我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谢什么,我说过,只要你吩咐的事,我都会做好。”
慕容辰突然深沉的看着她,此情此景下,司城静竟然觉得脸红,还好现在是晚上,他根本看不到。
不过她好像忽略了,习武之人,眼力自然是比寻常人要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