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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这两人下车,手里还拿着一个网球拍袋子,两人目不转睛煞气十足,楼道门并没关,伸手拽开走进去,随即进入电梯,进去之后也是面对着电梯门而站,随时准备出去的架势,全程无交流。
“叮…”电梯门打开。
两人没等走出电梯就已经把目光落到一扇防盗门上。
“敲门!”其中一人穿着风衣,剔的光头。
另一人手里拿着袋子,不过听见之后,很有纪律的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楼道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防火门,平时都关着,楼道里的声控灯可能年久失修,直到敲门声响起才亮起来,昏暗的灯光笼罩在门外,让两人看起来和地狱使者没什么两样,都无比阴郁。
“刷…”
里面的徐阳听到敲门声猛然转过头,他不知道外面是谁,但额头已经冒汗,心里认为门外的人八成是尚垠,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来到五点整。
“咚咚咚…”门外的人并没放弃,还在继续敲门。
“咕噜…”徐阳咽了口唾沫,缓步向门口走去,张嘴问道“谁啊!”
“我,开门!”门外拎着袋子的人应一句。
“你是谁?”徐阳把耳朵紧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风吹草动,实则这时候问是谁根本没有意义,他本身也没想问出来,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尚垠敢不敢弄死自己。
如果敢,绝对不能开门,立即给田震打电话。
如果不敢,那就开门,因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尚垠能打自己一次两次,不能打三次五次,如果每次都麻烦田震,后者也会烦。
“我是门三!”门外的人可以压低声音回道。
“门三?”徐阳在嘴里嘀咕一句,他总觉得这个名在哪听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犹豫半天,觉得尚垠不敢弄死自己,无外乎,在当下时刻他还不敢彻底把田震得罪死,一手放在门上。
“咔…”
“嘭…”
门锁刚刚发出一声响,就被人从门外一脚踹开。
徐阳根本没反应过来,被怼的向后退两步胳膊震的有些发麻。
“你别喊,认识这是啥不!”刚才说话的人撸开网球袋,露出里面半米多长的单管猎枪,直接顶在徐阳额头上。
徐阳万万没想到对方上来就会如此粗暴,等一抬头,顿时惊呼出来“丁煜!”
后面那个穿着风衣,剃着光头,双眼略显沧桑的人正是丁煜,自从和斐然通完话,他的人生观都变了,想起红楼梦里形容王熙凤的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如果,一切的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进行,现在应该和梦涵坐在前往某国的飞机上,开始周游世界之旅…
然而,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回头却发现,那个女孩没了…
徐阳在喊出这一声之后就开始头皮发麻,他在今天见过尚垠,知道那才是社会人该有的状态,而现在丁煜的精神面貌与活死人无疑,周围都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丁…煜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让门三先把这东西拿下去行么…”徐阳见丁煜迟迟不说话,心里更不托底,只好试探的说道。
“你大爷的,让你说话了么!”他异常激动,枪口怼着徐阳额头,往后推几步。
徐阳没等站稳,就听“嘭”的一声。
他极其明智的跪倒地上,因为他非常清楚,以丁煜现在的状态,说出开枪可能就是眨眼之间的事。
“呦呵…你还激灵”徐阳的动作瞬间给他气笑了。
“三爷,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事你说话!”徐阳跪在地上跟条哈巴狗一样叫道。
“你再睁眼看看,我是你三爷么?”抬着单管猎的人龇牙问道。
徐阳想仔细看,又不敢观察的太过细致,这张脸他确定没见过,只是那双眼睛好像在什么地方瞧见过。
“我问你,梦涵呢!”丁煜看着徐阳的模样,没有半点怜悯,脸上也没有半点情绪变化,开口沙哑的问道。
“梦涵?我不知道啊…”徐阳一愣,眼神无比呆萌。
“崩…”
“我说…”
“亢”
徐阳反应已经很快,可他反应更快,听见丁煜嘴里说出之后,立即把枪口往旁边一偏,毫无征兆的搂火,就看枪口中喷出一条火龙,直奔徐阳小腿。
徐阳下意识的要护住头部,所以对于下身根本没有保护,子弹瞬间轰碎徐阳膝盖,小腿从后方一下折到前方,甚至还在地上弹了一下才躺到地上。
“嗷…”徐阳没昏迷,而是叫出来。
“嘭…”他见状,四十八号大脚丫子直接插到需要嘴里,并没停,在鞋尖在里面一顿摇晃,硬生生把徐阳要发出的声音给憋回去。
“我再问你一遍,梦涵去哪了!”丁煜目光始终没转移,嘴里冰冷的问道。
他这次回来,就没想着要完整的回去,当初从老唐那借钱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账款,知道早晚会有出事的一天,也想着这个事该怎么出,最后他设定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差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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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疼痛的几乎晕厥,但听觉还没减退,几乎就在丁煜问话的同时,这个所谓的门三把枪口对准徐阳额头。
上一次是崩腿,这一次就是崩脑袋。
“煜…煜…煜哥”他眼睛时闭时睁的说道“我确实知道梦涵来惠南,当天是田田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把公司还给你,可…可我后来给田震打电话询问意见,他说不给,我是在没办法,后来田田的电话就没接…”
“你还不说实话!”
门三有些激动的把枪口往下一顶。
“呸…”徐阳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急促说道“实话,绝对是实话!我从始至终只知道梦涵来了,连面都没见到…”
“呼…”丁煜深吸一口气,在这里沉默大约两分钟左右,随即转身离开。
门三想了想,动作有些犹豫。
“爹,门爹,我真不知道,如果我见过梦涵,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你饶了我,饶我一命,看在这么长时间我兢兢业业工作的份上,求你了…”徐阳五官都纠结到一起,带着哭腔求饶道。
“走吧!”已经到电梯口的丁煜空灵的传出一声。
徐阳瞪着眼睛,紧张的看着门三。
“你大爷,你得求佛祖保佑你,梦涵出事跟你没关系!”
他撂下一句,随即往出走,有条不紊的用袋子再次把单管猎装起来。
徐阳看到两人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当看到已经弯曲成这种弧度就知道完了,下辈子想站起来走路必须得装假肢,不过他好歹是军人出身,知道这时候应该干什么,双手用力的往前爬,在地上拖出长长一道血线,随即拿起急救药箱,对自己伤口进行简单包扎。
紧接着打出急救电话。
最后拨通田震电话。
“喂…”田震再次接到徐阳电话,有些诧异。
“首长,丁煜回来了,他疯了,要找梦涵已经给我一条腿崩断,现在不知道去哪…”徐阳无比崩溃的喊道。
“什么?”田震听到这话,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心里止不住的狂跳。
“我怎么办啊,瘸了…”徐阳哭诉的喊道。
“呼呼…”田震死死握着电话,倒了两口气,还是觉得呼吸不匀称。
“首长…”
另一头,丁煜二人刚回到车里。
不可否认,现在的丁煜已经魔怔了,他呆呆的望着前方,嘴里呢喃问道“星君,你说梦涵能去哪了呢?”
“…”闫星君看他这幅模样,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当初递交材料的时候,实名制必须得填一系列信息,他不可能写真实姓名,就信口胡诌个门三,把自己姓氏给拆开,他这张脸整过容,能认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你说,如果我出来的时候,他和乐乐在家等我多好…”丁煜又嘀咕一句。
“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他僵硬的劝道。
“对,她一定会没事的!”丁煜严肃的点点头,随即说“你加个九零八六三七三七六的微信,他是卖枪的,这个不好用,换!”
闫星君沉默半天,还是拿出手机。
加上之后,直接说交易,这人就是惠南本土的“军火商”中间也没费太多时间,干这行的谨慎,但时间久了考验人也有一套,短短两分钟时间,就敲定交易地点,钱是直接转账过去。
此时的天已经黑下来,刮着还没完全消退的寒风。
丁煜在车上并没下去,闫星君找到个垃圾桶,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走上车打开,里面是两把黑兮兮的手枪,一盒橙黄色的子弹。
“现在去哪?”闫星君熟练的把子弹上膛,然后揣进自己衣服里怀。
“往开发区走…”丁煜闭着眼睛。
闫星君听见这话,微微迟疑一下,因为他知道这是奔着彭老大和刘一水的别墅去,风险性太大…
“开车!”丁煜仍旧没睁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