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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已经把心中的愤怒表现无疑,就是要以最严谨的姿态,要求陈飞以最上纲上线的处理办法来处理此事。
秘书见他说话声音大,影响很不好,想要安抚他然后进去向陈飞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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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可秦刚已经丧失理智,紧接着推门跟进来。
“你…”秘书一愣。
“没事,你先出去…”陈飞摆了摆手,紧接着从办公桌绕出来,人到中年的他,迈步铿锵有力,丝毫看不出精力衰退的迹象,指了指沙发“老领导,您先坐,我去泡杯茶”
秦刚喘着粗气,看着陈飞的背影,悲痛开口说道“陈飞,海洋被害了,三枪,枪枪致命,歹徒根本不给他活命的机会,人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
陈飞背影微微一怔,转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凌晨!”
陈飞把手中的动作做完,然后把茶杯放到秦刚面前,事实上,他确实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毕竟今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没有人向他汇报,秦海洋是重要,可对于陈飞来说,比他更重要的有很多。
不过也印证了一句话:阎王好哄小鬼难缠,他还没说话,下面的公安系统就已经开始以雷霆之势对昨晚的当事人进行抓捕,只是为了在不耀眼的地方闪出丁点光芒,希望能被陈飞注意到。
“陈书记,二十几年前,我领导了一次扫黄打非,对全市的和谐环境、和精神文明建设都有很大提高,今天我不是秦海洋的爷爷,仅是普通老百姓对市委领导提出希冀,不能让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继续污染惠南的天空,不能让百姓都生活在阴霾之下,不能…”
秦刚说了一大串,陈飞都是看着他的眼睛在听,几乎没有发表见解,他也不能轻易表态,因为下面人对上面人说话是放屁,可上位者对普通人说话,那就是政策。
大约十分钟后,陈飞终于凝重的说道“我会认真了解情况,还百姓一片安宁的天空…”
秦刚还想絮絮叨叨不走,试图摆出老前辈的姿态,对陈飞进行教导,更是对陈飞即将要进行的“扫黄打非”提出具体见解。
可秘书恰好进来,弯腰说道“陈书记,一会儿有常委会…”
陈飞看了看手表,随即站起来,也没有下逐客令。
秦刚紧跟着站起来“陈书记,我希望你能做一名为人民办事的好书记,让人民拥护你,爱戴你…”
说完,见陈飞也没有回头,而是在办公桌上整理文件,满布皱纹的额头上已经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皱眉,没过几秒,转身离去。
“老了…”陈飞叹了口气,然后坐到办公椅上,因为并没有所谓的常委会。
“老板,刚才政法委徐书记来电话,说要见您…”秘书弯腰,小声问道。
陈飞想了想,缓缓说道“不见了,怒火适合平息,不适合扩大,不正之火不能配上不正之风…”
秘书点点头,了解他说话的含义,站在原地又停顿了几秒,这才有开口说道“老板,关于棚户区改造的事情,最近有很多传言,甚至已经有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始做起动员工作,联合其他房地产公司…”
秘书又看了看陈飞,见他脸上没有反感的表情,继续说道。
“主要矛盾集中在两家开发公司:刘一水的金成房地产开发公司和彭庆明的庆明房地产开发公司,两家公司各联合了十几家规模不等的公司,想要以交叉持股的方式形成利益共同体”
秘书的意思是,现在下面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搞不好就会引发动荡,深层意思是,能不能借此时机,对两方进行敲打。
陈飞用手指敲击着桌子,过了一会儿,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了八个大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秘书心里甚是震惊,但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缓缓退出去,关上门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走到侧面的小会议室,掏出手机,爽朗的笑道“老同学,你先跟我说说该怎么报答我?”
“我以身相许,你要昂?”馨曼也跟着笑了出来。
“这个还真不敢,现在社会人一言不合就掏枪,我怕五马分尸”
“行了,甭废话,上面到底是什么态度”彭馨曼略显着急的问道。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出会议室,继续办公。
尚垠坐在彭馨曼旁边,两人是在警察局门口的车里。
“问就好好问!”尚垠随即叫道。
“吃醋啦?”她把电话揣到兜里之后,浅笑着抱住尚垠胳膊。
“别碰我!”
“系不系惯滴,挠你了昂”馨曼白了他一眼“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找老爷们办事,不用点套路能行么,我跟他整文言文,他不得骂我啊!”
“我就多余让你问,如果我是市委书记,也不可能做文章,原本就传是他干儿子,再大动肝火,容易烧到自己身上…”尚垠非常明白事理的说道,随即转头“你刚才没问问棚户区的事,前两天有消息,怎么又停了呢!”
“那我再跟他问问?”
“拉倒吧,现在都要研究以身相许,我估计再打电话就应该说孩子长啥样,万一到时候长得像我,不得引发血案啊”
“傻逼尚垠,你敢怀疑我的忠诚,我挠死你!”
两人在车上闲扯,关于上面对这件事的态度算是个好消息,也能把之后的运作轻松很多,大约五分钟过后,就看从局里走出一人,高大魁梧,是尚垠的原配关系,大案队长花易天。
“嘭…”他还没等走到跟前,馨曼就把副驾驶打开,走下去,对他笑着点点头,随即离开,这种事不适合就第三人在场,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给我根烟!”花易天上来直接伸手。
“先说事,大高他们都已经出去,现在偏偏把我家里这些人扣下,系不系有点不够朋友,我差你事呗!”
“别跟我闹情绪昂”花易天自己把手扣里面的烟拿出来,点着一直说到“大高人家有不在场证明,时间点也能对上,拿什么扣他?”
“子弹从一个枪里射出来的,还能几个人一人开一下啊?”
“话好说但是不好听,谁都能理解,可上面啥态度琢磨不定,现在没有人过问,就是看我们表现,一旦有人过问,再没弄明白就是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上面没态度!”
花易天一愣,转头问道“你确定?”
“没准的事我也不能开口,现在差的就是运作,你想想办法呗?”
“艹,你脸是真他妈大,一开口就让我想办法”花易天犯愁的吸了口烟,想了半天,开口说道“别人好弄,闫星君和徐英剑有困难,肯定得砸上!弄不好得崩一个,他俩是最先在现场的,监控录像能证明…”
尚垠想了想,问道“能不能轻点?”
“兄弟,你要是穿的西装革履来找我,我都不屌你,上车就能管你要烟,就没想着你能举报我受贿的事,都这态度了,我匡你有意思么?”
尚垠点点头,事实上,崩一个在他预料之中,无论上面有没有态度,下面都得把事情办到底,只不过崩的是谁得有考究,有徐世凯这层关系在,责任肯定都得往徐英剑身上弄,可监控录像偏偏把最主要矛盾都指向闫星君。
“能不能见到面?”
“别说是你,就是我,进去之前都得摸摸有没有裤裆藏雷的剧情,现在太困难,得过几天都知道上面没有态度之后,才能高举轻放,张鹏和王立圳运作好了得拘留半个月,剩下的肯定得走程序…”
尚垠闻言抬手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花易天“钱不多,你先拿着,尽量别让他们太遭罪!”
“跟我俩还扯这套!”
“我要是年缴税千八百万的,根本不用交代,最关键是咱段位不够,发生事没人会考虑我尚垠面子,没别的办法,只能往脸上贴金!”
“艹,那行吧,走了!”花易天接过银行卡,随即迈步下车。
实则花易天说的有些邪乎,尚垠心里也是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案情能公正的进展下去,找出杀人的并不是龟哥,运作之后基本没事。
这种条件下最坏的结果是:公安系统顾及自己的颜面,把他以前的案底翻出来,强行判个一两年。
只不过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龟哥,仅有他自己知道没杀人,消息还传递不出来。
另一边,丁煜一上午都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上,田田和二哥都坐在两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昨天龟哥还跟我说,这段时间太不顺,是不是冲到什么东西,开始我他妈还不信,现在信了!”丁煜声音很是沙哑。
“麻辣隔壁的,咱们上山得了,烧烧香!”二哥在旁边叫道“往东二百里有个寺,咱们就去哪…”
“走!”丁煜蹭的一下站起来。
“现在就去?”二哥一愣,看了眼另一边的田田,可田田一副随他的样子,二哥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这辈啊,注定和尚垠对着干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