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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煜的强力追问下,徐英剑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昨天的所有事都说出来,包括他也是晚上才知道的张鹏被打,措辞异常激烈,语气相当愤慨,主要问题还是没带他去,导致丁煜连油门都不踩了,抬腿踢了一脚踩彻底老实。
事实上,丁煜一直没往刘琦那里想是因为没有必要,徐英剑和黄毛干起来,两人可以算是五五开,谈不上谁吃多亏谁占了多大便宜,深究下去对二人都没有好处,但是发生之后的事就有追究下去的必要。
这件事,也确实是刘琦搞出来的,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去了粮库,他也有谈判的资本,毕竟他收的玉米不少,份额也足,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轻描淡写的把王飞也给带上了,暗示我和他都是跟道哥混的,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么用两人加一起的比例,在配上点金钱的诱惑,同意搞丁煜是必然的。
由此可见,他不仅仅是恨丁煜,对王飞也是贼心不死。
这边的丁煜已经来到粮库,车队的车都在路边停着,司机都聚拢到一圈愁眉苦脸的吸烟,闫星君和张鹏也在里边。
“你们就他妈作吧!”丁煜瞪着闫星君咬牙切齿的骂道。
“得,我一寻思他那串稀的嘴肯定得说出去”闫星君戳了戳脸蛋子,龇牙说道“你看看张鹏,挂个小板跟残疾人没啥两样,你能看的下去!”
还没等丁煜说话,就听徐英剑在一旁逼逼叨“凭啥我嘴串稀你嘴吃饭啊,忘早上谁吃小米熬粥来的…”
“滚一边扯去”丁煜暴躁的喊了一句,脸色铁青,徐英剑也不说话,他瞟了眼张鹏“有事没事?”
“死不了!”张鹏蔫了吧唧的回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可以说非常乱,至少丁煜的脑子中有点乱套,对于刘琦的性格他在了解不过,绝对是咬住不松口的主,这事解决了还有下一件事等着,还是有点生气的骂了一句“你他妈也真厉害,阿圳肠子都快淌出来了,你还能找他!”
“没有啊,昨天动作比我还灵活呢,咵咵滴!”
“放屁,你打一针封闭给你一枪都不知道疼,还咵咵的…”
“你咋知道他打封闭了?”闫星君噘嘴问道。
“这事我能解释”徐英剑登时冒出来了,兴致勃勃的说“就好比痛经时候不能上床似的,因为强整不但没有爽点,还很痛,必须的加点扶助手段,比如,来点催情剂…”
“刷…”丁煜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到腰上,徐英剑向后退了两步,摊坐到地上。
“该!就他这样的,小煜啊,你不上手我都快了!”闫星君幸灾乐阔的补充一句。
“你也快了!”丁煜瞪了他一眼。
“吓唬我啊,这么跟你说吧,就刘琦那样的还嘚瑟,我还去捅他!”
对于这种一根筋的人,丁煜也懒得跟他说话,转头对张鹏问道“里面谁管事的?”
“办公室主任!”
丁煜点点头,回头告诉他俩消停眯着,然后转身向粮库内部走去,进去才知道里面非常大,对几十平一百平的有概念,但是这么大就没概念了,应该有几十万平,地面都是混凝土,堆积如山的玉米正往粮仓里灌,一派丰收喜悦的景象…
可谁又能想到这里有多少明争暗斗,利益勾结。
办公楼在正对面,大约二三百米左右,丁煜走了五分钟才到,不大,是三层小楼,办公室主任的房间在二楼最左面,收粮时人员流动比较大,进来的不一定是谁的关系,所以门口也没人拦着。
丁煜缓步走上二楼,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口久久没能敲门。
事实上,他有点虚,没和所谓的体制之内人员打过交道,也不明白对方说话都是很么套路,走廊内人来人往,丁煜站在窗户边上想了好半天措辞,又想去卫生间吸支烟,可琢磨着不知道对方吸不吸烟,万一不吸,自己说话都是烟味给对方的影响不好。
“人都是逼出来的!”丁煜此时高度认同这句话,无论是从道理角度还是生理角度,都给人无法反驳的坚定。
说完之后,丁煜抬手“咚咚咚…”敲了三下门。
听里面传来前进的声音,才推门走进去,没经验就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微微弯着腰,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领导你好,我叫丁煜,冒昧打扰您了…”
“丁煜?”这位正襟危坐,有着地中海发型的肥胖中年嘴里嘟囔一句,实则他下午刚刚在刘琦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给丁煜看罢了。
“恩,丁煜!就是隔壁村收粮的,外边3开头的车队就是我找的”丁煜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只好再介绍下自己。
没让他坐下,他也不敢坐,就这么微微弯着腰站在原地。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他把手中笔放下,向后一靠,靠在椅子上,看着丁煜。
问题已经摆在这了,话要是明说出来显得太生硬,但是不说对方还问了。
丁煜只好转移道“就是久仰领导大名,今天过来拜访一下…”说着,把送给村长没送出去的那块手表拿出来,悄悄的放在桌子靠文件的位置,眼睛没看。他不知道对不对,反正电视上是这么演的。
“你这是干什么?行贿?”领导登时怒了,坐直身体“赶紧收回去,如果你再有动作,别怪我让人给你轰出去,小小年纪竟学背地那一套…”
“呵呵…”丁煜尴尬一笑,感觉脸上发烫,他心里已经骂这人一万遍,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丢脸过,只好悻悻收回手表,心情低落到极点,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
可是,这人的下一句话就让丁煜顿时爽了,他说“别占着了,你先坐,有什么问题跟我说说…”
“哎”丁煜忙不迭的点头坐到凳子上。
怪不得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事不经历永远不知道怎么开始,只有敢于迈出这一步,以后才能有经验,同时,他也明白,无论这个人脸上写着正值,或者腐败,都不会打笑脸人。
就像礼物他是不要,但是让丁煜坐下了,归其原因就一句话话,这人知道丁煜懂事,对面要不要是一回事,自己给不给是另一回事,态度问题。
丁煜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到通知,说是玉米收购价格要下调一分,就像问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些瑕疵?”
“下调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我只不过是负责传达”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说“通知你们的时候应该给出理由了吧?”
“玉米含水量过高!”丁煜说道。
“这就对喽,有理由才能下降,我们是严格按章办事,不会动用私权去针对某个人的”
+8最/新e章◎{节zQ上t}
丁煜想说我都送两天了,你也没含水量过高,现在弄出这个问题,差钱差事直说!但是与这种人的谈话方式肯定不能这样,一来:是讲究明话暗说,二来:还得顺势而为,换句话说都是属狗的,只能顺着毛,不能逆着毛。
想了半天才说道“领导我相信您一定不会整我们,就怕在下面有人给我们使坏,不瞒您说,我们确实得罪了挺多人,您看这样行不,现在天也不早了,我抓一把玉米,咱们去市里吃个饭,顺便帮我验一验…”
“验水分这活挺多年不干了,验的也不准确,到时候水分还高了怎么办?”他随意的瞟了丁煜一眼。
“您说话,我信,如果水分更高的话,我还得谢谢您”
“谢我什么?”
“这样我就有理由和村长谈价了,趁机把价压下去,做个奸商!”丁煜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闻言顿时笑了出来,身手指了指丁煜“你这个孩子啊,人不大,心眼还挺多,饭是吃不下去了,还得回家,你去和村长谈吧…”
他之所以笑,可能就是因为丁煜那个“奸”字,字是贬义的,但是放在这种场合也可以理解为我懂得变通,换句话说,我懂事!
谁都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只不过刘琦给开出的价码更高罢了。
丁煜想了想又说“村长那边年纪大了,现在天色有点晚,我他老人家身体折腾不动啊…”
丁煜好像在一瞬间就成精了一样,越说越敢说,用词也变得有暗示性“折腾”喝酒绝对算不上折腾,这就代表有其他需要折腾的节目。
“我也不行喽,再过两年就快要退休的人,只想站好最后一班岗!不能说造福一方也得问心无愧…”他叹了口气回道。
现在丁煜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对方直接把后话堵死,送礼不要,送性福还没有兴趣,他认为男人的需求无外乎就是三样:钱、权、女人。
沉默了几秒,就听他出言“今天还剩多少?”
“四百吨!”丁煜有点犯愁的回道,他一直在观察这人脸上的表情,可后者波澜不惊,没有什么。
“四百吨…”他念叨了一嘴,随即又说“这样吧,你这么大个人来找我,我也不能一点不放就给驳回,今天先按既定的价格来,明天就不要来了,也不用来找我”
“谢谢您…”丁煜笑着回道。
“那好,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