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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墙外,发动机的声音更加清晰,汽车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楚天齐轻手轻脚来到外墙拐角处,探头向前面望去。
两束灯光射*出,一辆汽车由南而来。在“嗡嗡嗡”的机器轰鸣声中,汽车到了那个坟冢下面,停了下来。楚天齐已经看清,原来这是一辆小型集装箱车。
这时,一辆三轮车出现在车灯所照的光线中,推着三轮车的正是出去一个多小时的“蓝大褂”老四。
集装箱车关掉大灯,一个个子不高的人,拿着手电从驾驶室跳了下来。
“蓝大褂”冲着那人道:“梁子,怎么今天就来了,这还差好几天呢?”
梁子走到集装箱后面,打开了上面的锁子,说:“我也不知道。本来今天我都下班了,正在外面潇洒,老板电话就来了,非让我来拉货。拿人俸禄,听人摆布。老四,我也不想来。”
“哦。那你早不打电话?我那会刚出去时间不长,连货都没收完。”老四说。
“怎么没给你打?是你电话老不在服务区。我以为你和你石妹妹正嗨皮呢,就干脆直接上门了,后来又怕把你老二惊坏了,才再次给你打电话的。”梁子“嘿嘿”一笑,跟着对方向小院走去,“看来你今天没和石妹妹玩,八成是出去会水妹妹了吧?”
“别瞎掰了,出去干那事,能骑个破三轮?”老四说着话,同时打开了院门。
老四在前,梁子在后,二人走进了小院。
看着二人进了院子,楚天齐轻手轻脚来到集装箱前。绕着集装箱转了两圈,伸手拿下锁子弄了几下,又挂到了上面。然后才又回到小院东墙外,慢慢探出头,向院里望去。
此时院里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亮,也没有说话的声音。
奇怪,那两人去哪了?一边注视着院内,楚天齐一边侧耳倾听着。确实没有声音,也看不到灯光。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干脆进去看看,这样想着,楚天齐首先到了墙头上。视线所及,没有看到那二人,也没有发现危险,他这才轻轻的落到了院中。
靠在墙壁处,四顾望去,根本不见那两人的身影,也听不到说话声。
还能上天入地不成?正自纳闷,忽听一阵轻微响动传来,响动是从东房发出的。楚天齐急忙屏气凝神,做好戒备,向发声处看去。
黑乎乎的屋子里,出现了极其微弱的光线,响动继续响起。渐渐的光线渐强,楚天齐发现了光线来源所在,原来是夹在纸箱和那些袋子中间的灶台处,灶台上的大锅已经被移开了好多。
地道?楚天齐不禁一惊:怪不得呢,原来那两小子真入地了。
“老四,你这买卖真不错呀,这才多少天,都快赶上上次的货了。”
“哪呀,这次是瓶子多点,占地方。”
两人的对话,闷声闷气的,就来自那个锅下,此时大锅已经被移开大半,一个应急灯也跟着露了出来。
事不宜迟,快躲。这样想着,楚天齐一扳墙头,翻出了墙外。听着刚才两人的声音,楚天齐也弄明白了一件事情,怪不得那天听“蓝大褂”老四的声音闷声闷气的,原来是在地道里说话。
不曾想,当年打鬼子用的地道,竟然被这个“蓝大褂”用上了,八成还用这个抗倭设施干了坏事。
此时,院子里出现了光亮,那二人的声音也不再发闷,两人开始谈论女人。
听着院门响动,楚天齐急忙又到了外墙东南角拐弯处。只见那两人双手都拿着袋子或是纸箱,奔那个集装箱而去。来到车前,径直打开车箱,那两人把东西放了上去。
“蓝大褂”的声音响起:“梁子,你看车,我自己去弄。”
“老四,没事吧,两人弄也能快点。”梁子回答。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多跑两趟没什么,还是看着吧。”说着话,“蓝大褂”手里拿着应急灯,转身走向小院。
“好,这可不是我不帮你。”梁子答应着,到了汽车前面,坐到了驾驶舱里。
就这样,那个“蓝大褂”老四一会儿跑一趟,拿出一些纸箱,一会又提着一些袋子出来,把这些东西都放到了集装箱里。
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那个“蓝大褂”又跑了七、八趟,才停下来。他一边锁院门,一边对着司机说:“梁子,就这些。”
梁子从车上跳下来,奔向集装箱后面,边走边说:“是比上次少点。不过那些幌子比上次只多不少。”
“这活不好干,正经货越来越少,利润越来越薄了。哪天还得赶紧把那些废物处理了。”说着,“蓝大褂”还叹了口气。
“咔吧”一声响动,梁子锁上了车箱,回道:“别哭穷了,就是你挣的那些零头,也够我忙活好多年了。”
“嘿嘿,没有的事。”说着,“蓝大褂”走到了一边。
那个梁子也跟了过去。
紧接着,一阵“哗哗”声响起,是那两人去“嘘嘘”了。
很快,那两人进了驾驶舱,“咣”、“咣”两声,关上了车门,接着响起了汽车打火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到了集装箱后面。电光火石间,黑影取下锁子,打开集装箱门,跃了上去,集装箱门再次关上,是从里面关的。
“嗡嗡”两声响动,汽车出发了。
刚才进到集装箱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躲在外墙墙角,密切关注着二人举动的楚天齐。其实,在刚才那二人首次进院的时候,楚天齐已经在那把锁集装箱的锁子上动了手脚,所以刚才才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锁子。进到车箱后,他双迅速从里面反锁了集装箱。
有汽车发动的声音,而且那二人又坐在驾驶舱内。楚天齐自信,自己开关集装箱的声音不会被听到。饶是这样,他还是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着外面的情况。
汽车晃晃悠悠的颠簸起来,楚天齐知道,车子开始走了。相对剧烈的颠簸进行了两三分钟,颠簸烈度便小了很多,想是已经下了院门口的那个小坡。
没有感受到异常,楚天齐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不要紧,一股浓烈的味道直冲鼻管,是医院常有的那种味道,但浓烈要高好多。他赶忙取出一个特制口罩戴到了嘴上,那种难闻的气味小了好多。
楚天齐调整一下位置,背靠在集装箱上,打开了手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这样做的好处是,手电光不会照向箱门方向,自己又挡着箱门的缝隙,里面的亮光不会漏出去。
手电所照区域,码着十多个大纸箱,还有十多个编织袋,占了少半个车箱。楚天齐首先打开一个编织袋,用拿手电的左手撑着袋口,右手伸进袋子里。两个瓶子出现在楚天齐手中,这是两个输液瓶,在手电光亮照射下,瓶身、瓶盖以及上面的标签保存完好。
放回这两个瓶子,楚天齐又拿出了两个,用手电在瓶身上照着。不一会,这个袋子中的大部分瓶子都被照了一遍,同时也用微型相机留下了影像。重新系好袋口,楚天齐又打开另一个袋子,依然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十多分钟后,楚天齐已经看了五、六个袋子。
稍微停顿一下,楚天齐把手电光打到了纸箱上。这些纸箱很新,很大,规格统一,就像专门订做的。纸箱上面写着一些数字,像是编号,纸箱接缝处粘着宽胶带纸,胶带纸粘的很是齐整。
从身上取出一个胶皮材质瓶状的东西,楚天齐把小瓶对准胶带纸边缘,用手轻轻捏着瓶身上的软胶皮,同时小瓶沿着胶带纸边缘来回移动。小瓶在胶带纸边缘移动了一个来回,楚天齐收起小瓶,又取出一个薄如刀片的东西。把这个薄片慢慢塞到胶带纸边缘,轻轻插到胶带纸下,然后一点点用力,这个薄片就掀起了胶带纸一端。右手抓着胶带纸,轻轻均匀用力,封口处的胶带纸便被整个掀了起来,纸箱的上盖跟着立了起来。
放下这些工具,楚天齐把手电光打到了纸箱里。在手电光亮照射下,纸箱里是一个个小的包装盒,包装盒规格一样,码放整齐。楚天齐取出一个包装盒,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盒子四周。这是一个药品包装盒,看上面的名称是一种名贵药品,药盒保存完好,就连防伪标识也在,几乎就跟新的一样。但药盒上印有生产日期和有效期,显然是装过药品的,只不过里面的药品被用过了,只剩下了空盒。这个纸箱里面的药盒都是同一类,都是空盒,要是装满对应药品的话,那真是价格不菲。
给第一个纸箱以及里面的盒子留过影像后,楚天齐又用同样方法打开了第二个纸箱,这个纸箱里面全是同一规格的针剂盒。这些盒子也是空的,但盒体包括上面标签、防伪标识都保存完好。
半个多小时后,所有的纸箱都被打开,都被楚天齐翻过,也都拍下了照片。就连刚才没有看过的袋子,也被重新看过,留下了影像。
这些药盒和瓶子,尽管名称不同,尽管规格多样,但却有共同点。这些药盒和瓶子标签对应的药品都是价格昂贵,而且所有的盒子和瓶子都来自同一个生产厂家。
看到这里,楚天齐心中暗道:果然,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