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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易拉罐”骗局的人中途下车了,参与“换购”“傻子”特等奖的人们才明白差点上当,都红着脸不再说话。 而其他的旁观者开始讨论这个骗局,有讲解这骗局程序的,有讲述曾经受骗经历的,有传授防骗秘诀的,最后都集中关注到骗子忽然收手上。
对于到手的钱财,骗子能再“吐”出来,确实不易,也充满蹊跷。人们不明白为什么,又开始进行各种推测,有说骗子良心现的,有说骗子有紧急事情的,也有说骗子嗅到了危险信息。
对于“良心现”一说,楚天齐可不相信,他不相信这些已经多次得手的骗子心会那么软,会不经历重大打击而浪子回头。他更认同骗子嗅到了危险信息一说,可能就是从自己身上嗅到的。
楚天齐自信,以自己的身手、以自己新学的手段,如果不是故意留出手段,应该不会被现身份,更不会暴露功夫的。可这次骗子突然撤退,就是在自己抬头看他们之后,按说自己并没有要故意展露什么,对方应该不会识得自己的身份。
难道是这些人以前见过自己,见过自己施展功夫?可自己怎么觉得他们这么陌生?当然,那个傻子脸上糊的太脏,楚天齐没能看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也许他们的撤退本身和自己无关,是自己想多了。楚天齐在给出这个解释后,靠在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班车停靠在许源县汽车站。
走下汽车,一股暖烘烘的气息迎面而来,似乎这里的温度要比定野市区里还高一些。随着人流走出车站,楚天齐辨别一下方向,向县城中心区域走去。
在两年前,楚天齐到过许源县,但那次只在县城派出所待了几个小时,半夜又赶到了县城边上的火车站,并没有注意到县城的样子。
以后自己就要在这里工作,而且这些大街小巷都是工作涉及区域,所以楚天齐要特意留心一下。
一出车站,他就现了县城一个特点——乱。车辆和商贩随意停靠、占道,让本不宽阔的道路又窄了不少。再加上过往车辆走走停停,行人也是不时站在路中间说话、交谈,可以通行的空地更加有限。
正要继续观察一下,左前方路边出现了“党校招待所”字样,楚天齐走了进去。招待所规模和玉赤县党校招待所差不多,房间设施也几乎一样,但价位还是高了有三成。他明白,就这样设施的招待所,在县城应该算是中低端的了,再到其它家的话价格肯定会更高,于是他拿出证件登记,住了下来。
连着坐车,这几天休息也很不好,楚天齐住下后,没有出去走访,而是简单吃过晚饭后,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
从第二天开始,楚天齐起床洗漱完毕后,就早早出去了,直到天黑的时候才回到招待所。白天出去的时候,他除了吃饭时间外,其它时候都在走路、观察或是简单交谈。当然,就是吃饭的时候,他也在不时倾听着食客们的大声讲话。尤其涉及治安的事情,他会格外留心。
楚天齐出去的时候,一般是哪里人多就去哪里。许源县县城面积不大,和玉赤县不相上下,但人口密度明显要高于玉赤县城,尤其外来人口颇多。许源县离何阳市不到一百公里,是何阳一些药企的种植基地,这些药企在许源县城也多设有办事处或分公司。为此,许源县专门辟出县城南端一块空地,建设了一个类似“何阳药都”的大市场。
许源县还出产一种玉石,人们称之为“许愿石”,许源县的来历就和这石头有关系。只不过由于早年间的失误,才把“许愿”二字,变成了“许源”。
这些外来人口中,好多都是玉石经销商人,也有一部分是药材商贩。这些商人来自天南地北,口音也是南腔北调。正是由于这些商人的到来,也带动了当地住宿和餐饮行业展,适当提高了消费费用,但住宿、餐饮行业的设备、设施却很一般。
面对着这么多的外来人口,面对着这么大的商机,城市建设和管理实在不敢恭维。整个县城建设规划非常零乱,风格很不统一,城区主要通道承载力有限。同时,相关部门不做为,导致到处都是车场,也到处都是行人通道。
从星期二开始调研,到现在已经是三天了。三天中,楚天齐掌握了好多一手材料,但似乎又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有些材料也很难串在一起。在这三天中,定野市委组织部没有打来任何电话,他也没有进行询问。眼看着又到周末了,他计划明天上午给组织部干部二处王处长打电话,打听一下自己上任的事。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楚天齐溜溜达达走在大街上,准备返回党校招待所。正走着,就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大。楚天齐走上前去,凭着高人一头的身材,看到了人群里面的情形。
人群中间停着一辆小轿车,轿车旁边有两拨人正在理论。其中一方穿着警察制服,共有三个男人。另一方身着便服,是一名女性中年人。现在那名便服中年女子正和警察理论着,旁边的人们在小声点评着。
中年女子是晋北口音,语句中满是怨气:“警察同志,全国各地我们走遍了,就没见过你们这种收费的。这哪是收费?这分明就是抢劫。”
答话警察肩上扛着一杠两豆,身形魁梧,声音嗡声嗡气的:“没见过?那是你孤陋寡闻、大惊小怪。你们现在随意停车,已经违反了相关规定,理应接受教育,并支付罚款。罚款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怎么理解?这几天只要一上街,就要交罚款,每天还不止交了一次。就拿在这儿停车来说,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有警察罚过款,你们已经是第三拨了。”说着,中年女子从包里拿出一沓巴掌大的小票,递向“一杠两豆”。
“一杠两豆”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瞟了一眼,“嗤笑”道:“拿这些没用,我们反正在这儿是第一次处罚你们,我们是交警,他们是巡警。”说着,他语气一冷,“赶快交钱,不要影响交通,否则罚款再翻一倍。”
“你们警察也太不讲理了,刚才你说‘这是手段,不是目的’,要我看纯粹是目的,就是为了罚款。”中年女子挥动着握有小票的手臂,冲着四周大声道,“大伙评评理,现在满大街汽车乱停,不论是人行道,还是行车道,不但行人不便,我们停车根本也不方便。你们只要一收到罚款拔腿就走,根本不纠正车辆按序停放,整个交通状况没有任何改变。更可气的是,一会交警,一会巡警的,来回轮班的罚。要我看,现在这种交通状况,就是你们故意造成的,目的就是为了罚钱,就是……”
不等女人说完,“一杠两豆”打断了她:“你要再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女人并不示弱:“你要怎样?难道还要打人不成?我倒要问问,许源县警察到底是人民卫士,还是人民祸害?”
“一杠两豆”怒声道:“好啊,你竟敢诬蔑人民警察。”说完,他侧了侧身,对着胸前对讲机喊起了话,“有人抗拒执法,有人抗拒执法。地点……”
正这时,一名二十岁左右女孩挤起人群,对着女人急道:“妈,你怎么在这儿?又是因为交罚款呀?赶快交了算了。”说着,女孩从包中就要掏钱。
“不行,我必须得说说这个理儿。”中年女子很固执,阻止了女孩,“我还就不信了。”
“妈,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要不这样。”说着,女孩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把手机放到耳旁。
“一杠两豆”对于女孩儿的做法不屑一顾:“怎么?要叫帮手,那好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他身旁的另两名警察,也跟着大笑不止。
就在“一杠两豆”笑声刚刚停下的时候,女孩儿已经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把手机伸到了“一杠两豆”面前:“让你接电话。”
“我?”“一杠两豆”很疑惑,但还是伸手接过手机,嗡声嗡嗡气的道,“谁?他*妈……”忽然,他的舌头就像被烟头烫了一样,猛吸一口气,不停的点着头:“魏……是,是,好,好……我不费话,马上办,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一杠两豆”满脸堆上笑容,双手把手机递给女孩:“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是魏……”
女孩根本就没给对方好脸色,接过手机,眉毛挑了挑:“还罚吗?”
“一杠两豆”赔笑点着头:“不敢,不敢,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
“少套近乎,这事没完。”中年女人打断了警察的话,对着女孩道,“走,上车。”说完,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散开,散开。”“一杠两豆”见两个女子上了车,马上驱赶着围观的人群,“给车让道。”
小轿车“嗡”的一声响动,开走了。
看了三名警察一眼,楚天齐迈动脚步,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