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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东西,它叫刺,刺在心头的最深处,怎么拔也拔不出来那种。
自从那个小悠心和任安然见过面,又走了之后,文清就感觉的出任安然的心情很好,那种跃于眼底的欢喜是文清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表情。
文清真的无法形容她自己的心情,只是揪紧胸口衣服的时候,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那一幕,那一句话,反复的在文清的脑海中回荡,她克制自己不去回想,不去猜测,可这些话语和画面,就像专门和文清作对一样,纠缠着她。
幽暗的灯光一闪一闪,坐在吧台一杯接着一杯的文清,双眼痛苦的看着前方。
酒不醉人人自醉,文清喝的酒水原本是低度数,可是她心里藏着事,这些酒到嘴里也就和催命符一样,让她快速的被酒精笼罩住。
在不知道喝到第几杯的时候,文清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趴在吧台上,眼神迷离,别具风情,脑海中,一会儿是任安然,一会儿是那个女孩说的话。
她很想自欺欺人,说任安然是深爱着她的,可……
眼泪肆意的夺眶而出,她心中和现实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她只是活在了自己编织的梦幻里。
不管文清多么心痛,多么清醒,可她依然成为了酒吧里的一道风景,让人忍不住蠢蠢欲动,想做一些只有在黑暗中才显得神秘刺激的事情。
每个酒吧都有隐秘的角落,文清现在所在的酒吧也不例外。
“你的菜,不去英雄救美?”一袭粉色裙装的女子,站立在吧台斜对面的半开放式包间里。
旋转的灯光照到女子的身上,那秀雅的容貌透着温婉妩媚,身形纤长,似倒垂的柳条,弱骨柔软,丰姿冶丽。
远远看着的时候,出水芙蓉,洁傲世间,令人叹慰,忍不住怜惜爱戴。
只是,离着近,观察仔细的人就会发现女子眼中那冷若冰霜的不屑,仿佛那被比喻成一盘菜的人连尘埃都不如。
身旁的优雅贵公子,只是摇晃了下手中的酒杯,冰蓝色的酒水,一片洁白的花瓣在沉起沉浮。
没有人知道这位贵公子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那片被他执意放进去的花瓣又代表了什么。
女子的话语被贵公子忽略过去,带笑的脸上如沐春风,即便是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依旧掩盖不住他周身的气质。
女子对于贵公子的无动于衷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和贵公子站在同一台战线上,看着那边快要进入白热化阶段的局面。
她是醉了,可她的脑袋还非常的清醒,没有昏沉到识不轻善恶的地步。
眼前这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社会混混,说着混账话,让文清的脑袋变得十个大,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她冷眼看着他们,想对他们置之不理,可这些人,哪是那么容易就打发掉的?他们黏上来就和蚂蟥一样。
双方纠葛着,文清毕竟是一个女人,无法和这些人对抗,而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也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将要落入虎狼之穴。
心中不是悲哀,口里不是不再呼救,再怎么挣扎抵抗,也无济于事。
全身无力地她瘫倒在的地上,身上已经被他们恶声恶气的踢了很多脚,已经长长了些的头发也被其中一个人抓在手里,迫使她的头往后仰,非常的狼狈。
“还嘴硬吗?骨头还硬吗?”
“嗤,兄弟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你这个小娘们手里吃点亏啊!”
“不容易,不容易……”那个抓着文清头发的男人,一边嗤笑着文清,一边用手不轻不重的拍打着文清的脸颊。
他们从文清独身进入酒吧开始,就一直关注着,直到文清喝醉,他们见没有人来,就上前准备行动。
对于他们来说,文清这样的女人可是不可多见的绝色,这么能轻易放过呢?肯定要让兄弟几个玩乐玩乐才行。
“有本事你们杀了我,只要我还有活着的机会,我肯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文清愤恨的瞪视着,冷静地声音完全不像是此刻受辱的她发出来的。
“生不如死?”显然,这样的话语只是让男人拍在文清脸上的手稍顿了一下,随后身上就爆发出一阵浓郁的煞气,眼神也变得凶狠毒辣起来,加上那横跨半边脸的刀疤,更是让男人看着就不是善类。
“你觉得我会怕吗?”男人一把抓住文清的手,迫使她的手指去碰脸上那条早已不知好了多少年的伤疤。
“看到没,我这样刀口上舔血生活的人,还会怕死吗?”
“小娘们,我要是你,就乖乖的,可别真惹我生气,不然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文清的手指瑟瑟发抖,那凸起的疤痕,她就算再不想去碰触,可现在身为阶下囚的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心中的哀泣越来越大,眼中强撑起来的坚毅也被击退的溃不成军。
这就是她的命吗?
全身的炙热,就跟放在油锅上烤,文清已然清楚现在的处境还有身上发生的状况。
“听话?”近乎呢喃的冷哼声。
听话又怎么样?不听话又怎么样?
没有人来救她,也不会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和任安然结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是她自私自利的行为导致的。
文清闭上眼,抛开了脑海中的一切思绪,“有本事就弄死我,别让我有活命的机会。”
这一声音,酒吧里非常的安静,原本在播放的歌曲也暂停了,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没有感情,没有求生欲望的话语。
就算如此,社会也依旧是那样的现实,以刀疤男人为首的几个混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是惜命的人。
冰蓝色的酒液,在灯光的折射下像冰封岩石层里的金刚石,幽冷耀眼夺目。
优雅的脚步不快不慢,从半开放的包间里走出。
嘴角漾着矜贵笑容的贵公子,慢慢地朝着吧台那边走去,每一声脚步落地,都像是雨点落在水塘里,有波纹漾开来。
“虎哥,欺负一个酒醉女是不是有失格调一点呢?”带着笑意的声音,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又嘲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