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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诺冷笑,"苏曼君,你今天来,不是为了道歉,是来探我的口风的,对吗?你知道亦轩昨天来过,便心里不安宁的大早就过来想问我。"
闻言,苏曼君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她没想到江一诺能够看穿自己的心事,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你误会了,我是真心来道歉的。"
"另外,谢谢你,在警察面前没有说出那天的事情。"
"我不是为了你!"
江一诺冷眼睨着她,"是萧乙求我的,他跪在地上求我的!苏曼君,我警告你,如果你让我发现你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曼君吸了吸鼻子,双眸含泪的低下头,"我也不想害萧乙坐牢的,一诺,你相信我,我那次只是一时冲动才会伤害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亦轩,我一想到他会离开我,我就害怕。"
他偏过头,叹息着,"你走吧,我昨天什么也没说。"
但愿,萧乙的付出可以换回她的一点良知……
苏曼君低低的哭泣着,走向门口,前脚一迈出病房,脸上的歉意和悲伤顿时消失逆境,替代的便是扭曲的笑意。
她笑着抹去眼角的泪水,心情颇好的走出医院。
数日后。
护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江医生,这是您要的资料。"
"嗯,放在这里就好。"江一诺坐了起来,随手拿起关于海莲的病例,翻看着,"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没什么事情,病情都在控制之中。"护士微微一笑。*
"行,继续观察,时刻向我汇报那边的情况。"
江一诺说着,便注意到护士手中的病历表上写着熟悉的名字:何心柔
"等等!"
"把你手上的病历表给我看看。"
"哦,这是我准备拿去妇产科的,小王临时有事情让我帮她拿过去,怎么了?"护士将手上的一叠病例递给他,江一诺便一目十行的扫过第一张上的内容。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何心柔是因为流产而住院。
江一诺的眸光瞬间暗沉下来,急声问道,"你请不清楚她是怎么流产的?"
护士一愣,看了那份病例,摇摇头,"不好意思,江医生,这事儿我真不清楚,要不改天我帮你打听打听?"
江一诺挤出一丝弧度,"不用了,谢谢。"
"那我先走了,那边有情况我一点马上向你汇报。"
"行,对了!注意观察海莲的身体状况。"一旦海莲的健康状况稳定,便可以动手术。
护士走后,江一诺微蹙眉头,他隐隐有种直觉,心柔流产的事情跟苏曼君脱不了关系。
想起海莲的身世,江一诺蹙紧了眉头,眸光幽深莫测
窗前,雾气蒙蒙。
心柔望着远处,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臂,天愈来愈冷了。
尤其是今年,为何显得更冷?
她的身体并没有痊愈,却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还有一堆的事情等待着她去面对。
今儿,她去了监狱,领走了母亲的遗物。
看着殡仪馆里,躺在那儿浑身冰冷的妈妈,她没有再嚎啕大哭了,泪水再多,亦不能洗去她的痛楚……
她必须坚强的挺着,直到看着海莲安全的从手术室里出来。
回首看了眼熟睡的海莲,她欣慰的笑了,幸而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在身边……
此时,张婶拎着刚煲好的鸡汤,拿了进来。
"何小姐,趁热喝。"
"我没胃口。"
"那可不行,你现在身子差得很,不好好补补,以后可要吃大亏。"
张婶口中的补身子,就是一日三餐送来各种营养丰富的汤,完全把她当做小猪一般养着,张婶婶自顾自的盛了出来,递给她,"给,快喝了,待会凉了可不好喝了。"
张婶偏要亲眼看着她将鸡汤喝得一干二净,才安心的扬起嘴角,好似完成了什么大任务一般。
突然,电话响了。
张婶拿起电话一愣,随即笑道,"我女儿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
其实,她明白,那个电话是叶亦轩打来的。
每天,他都会站在楼下,打电话上来问张婶。
因为,他知道,打给她,她不会接。
心柔站在窗前,透过夜间的迷雾,隐隐看见他站在楼下,灯光落在他的肩上,洒下歪歪斜斜的影子,他就站在那儿打着电话,说了好久,才倚靠着车身,开始默默的抽烟。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因为,没了孩子,便没有必要再见面……
倘若不是因为海莲需要他的骨髓,她真的好希望自己有骨气的带着海莲离开这儿……
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意气用事,如今除了他,还有谁能救海莲?
听说,他最近可忙了。
上次医院起火的事情未得到解决,股市的跌价,甚至是萧乙的案子……
叶亦轩抬眸望向那扇透着光晕的窗户,除了微光,什么也看不见。
他刚放下手机,便又有来电。
"叶总,您今晚飞向纽约的航班因故延迟两个小时到凌晨三点,我已经帮你预定好了那边的酒店以及更改了与FK股份公司的见面时间。"
"嗯。"
"另外,晚上七点整时,有两个举止奇怪的人来找您,因为没有预约,所以我……"
"什么人?"叶亦轩狐疑的皱起眉头。
"不清楚,但据保安描述,两人行为举止都很奇怪,在公司楼下也转了半天,硬是说自己是总裁夫人的救命恩人。"
"以后这样的事情交给保卫科。"
"是的。"
"等等!让保卫科的人把监控掉出来,发给我。"
"好的。"
挂了电话,叶亦轩抬手看了眼时间,他拉开车门,正准备离开,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爷?"
叶亦轩回过头,微诧异的看着曾经照顾自己长大的李婶。
原来,李婶从叶家离开后,就来医院当义工了,两人坐在附近的石凳子上闲聊着,李婶突然感叹了看了他一眼,"少爷,你瘦了。"
闻言,叶亦轩苦笑。
"少爷,有些话我知道我本不该说的,可是我怕我不说,我会后悔一辈子。"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少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要告诉你,那天我是给少爷放了药,可主谋不是我,我真心的希望少爷和夫人过的好,我也希望叶家能够安安稳稳的,所以,我答应承担这个罪名。"
李婶说着,想起自己当日看见苏曼君流露出那不屑的表情,至今都觉得自己好傻。
"你替谁承担罪名?"叶亦轩锁紧眉头,脸色凝重。
李婶深吸一口气,"是,少奶奶。"
"少奶奶说是为了能够怀上少爷的孩子,我也是一时头昏,才会帮助她在糖水里下了药。"
"少爷,我听说,您最近和夫人的关系挺僵的,我知道我是个外人,不方便说太多,但夫人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你好,也许她的方法不对,但您不能怪她。"*
李婶感叹着,同是母亲,她又怎能不明白安秀丽的心情?
安秀丽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不让她的儿子出任何的差错,按照她早早就设定好的计划一直往下走,而一旦出现绊脚石,这位母亲就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将这块绊脚石扫除,何心柔在安秀丽的眼中,便是一块阻挡叶亦轩前程的绊脚石。
他默默的听着,唇线紧抿,好似在深思什么。
李婶见他不说话了,便焦急的握紧双手,"少爷,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
叶亦轩晃过神来,拍了拍李婶的背,"李婶,你在叶家待了这么多年了,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性格,只是……"
他一直都明白,李婶一定是替人顶替罪名。
起初,他以为她是为了安秀丽将一切的错都揽在身上,毕竟李婶一直是母亲安排到他身边,实则照顾,虚则监视。
况且后来,李婶走了以后,母亲也没有表现得太夸张,他便没有再追究,毕竟,和自己的母亲撕破脸,这个家就再也难以保持下去。
有些事情,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母亲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是能忍则忍,尽量不去捅破,毕竟,就如李婶所说,母亲做这些事情,归根究底都是为了他。
只是,他从未怀疑过苏曼君。
"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又怎么可能不了解你?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
"听你这么说,我这颗心啊,一下子就放回肚子里了,少爷,我这次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还我一个清白,我只是想让你注意身边的人。"
"好。"叶亦轩挤出一丝笑容,眼底的光却渐渐暗淡下来,他从未怀疑过苏曼君,是因为她在自己的面前向来柔弱,无主见,甚至善良。
他虽然对她没有感情,可是却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般,曼君在他的面前向来是温顺的,有时候,她的温柔与顺从会让他觉得有些遥远。
就好似一个人,她在你面前永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便让你觉得她太遥远,有点遥不可及……
这也许,便是他无法爱上她的原因。
相比较之下,心柔虽然没有那么完美,她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没有倾城之貌,常常穿着最普通却适合她的衣服。
有时候,她会无理取闹,和他冷战……
有时候,她会和他歇斯底里的大声吵闹……
可,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真实,来源于生活最真实的东西。
想起她生气时怒目圆瞠的样子,叶亦轩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拿她来同苏曼君进行比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