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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助理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发问。
“陶小姐,自从五年前陈家二少去世以后,陈董事长已经不太过问公司的事情,整个陈家,当家做主的人是大少爷了。”
陶梦园自然知道陈羽歌那位大哥,陈礼衡的狠戾和说一不二。
陶梦园到了流砂市最大的一间高端家居商场时,果不其然发现陈礼衡常用的座驾就停在门边。
陶梦园下车锁上车门,快步进去的时候陈礼衡已经在里面了,后者此时正颇有兴趣地观赏一件单人沙发。
听到高跟鞋临近的声音,陈礼衡甚至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道。
“这件好吗?”
他的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名助理,听到他说话正准备回答,陶梦园却已抢白。
“不好!当然不好!能配得上陈总的东西,必须是这世上独一件的。”
陈礼衡淡淡转头看她,他这人的模样比颜豫北还要冷,尤其是那双深似潭渊的眼睛,好像你一不注意就会掉进他的陷阱,再也爬不出来。
陶梦园靠近了他,才赶忙微笑。
“大哥,好多年不见了。”
陈礼衡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并不打算理她,转头继续去看那件沙发。
陶梦园早猜到会有这样的对待,以着陈礼衡的脾气,没有在她找上门的一刻便大嘴巴呼她,已经够算对得起了。
陶梦园继续说。
“大哥,我知道你最近在装修房子,也走过一些家居卖场,想亲自挑选几件合意的家具,可是我觉得吧!这些东西都太过普通,配不上你。”
陈礼衡还是不理她,继续去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陶梦园快步跟上。
“所以昨天我才拜托小朵,让她帮我挑了几款特别的家具,这几件都是欧洲原厂定制的独家设计,世上独一件的,您拿到保证合意。”
陈礼衡这一下总算转过头来看她。
“专程来自寻死路么,嗯?”
“我有‘陆氏’手中的‘焦阳集团’股份授权书,也有南少白所持有的所有‘焦阳集团’股份,现在整个‘焦阳’我的股份最多,最有话语权。”
陈礼衡微眯了一下眼睛。
“所以呢?”
“我要南阳区的发展项目!比起‘通润’,‘焦阳’在这个项目上更有优势,因为我们有配套的政府资源,也有完善的发展计划,所以这个项目更适合我们做!”
陈礼衡冷笑了一下,看也不去看她,转身就走。
他身后的两名助理赶忙跟上,三个人的步伐极快,似乎压根儿就不给陶梦园反应的机会。
陶梦园只得继续追上前。
“所以,大哥退出吧!我也已经拉拢了申城、阳城的几大家族,这个项目‘焦阳’是志在必得的,‘通润’就不必白忙活了,与其这般,到不如给你我一个成全,我若有机会进入‘焦阳’的董事会,必然是会记大哥这份情的,到时候你我通力合作,还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陈礼衡应声回头。
“你是怎么找到我在这里的?”
陶梦园微笑,扬了扬手机。
“这并不难,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媒体人呀!想要知道一个名人的行踪,只需要多看看八卦新闻就好了,大哥你前些日子才拿下了一栋需要翻新的豪宅,这时候可不就该考虑更换装饰装修了吗?流砂市能有几个上得了档次的家居卖场?我只需要多走走逛逛,遇见你其实不难。”
陈礼衡转身直接登上停在门口的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以后才降下车窗,对站在车外的陶梦园说。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居然改行当狗仔了。”
他不是第一次拿话冲她,陶梦园早不痛不痒了。
陶梦园微笑。
“不管当什么都好吧!我是来做让大家都互惠互利的事情。”
“你以为单凭几句话就能让我把项目让给你吗?还是南家,凭什么?”
“凭我能约到小朵!凭我跟小朵是极好的姐妹,凭我是南家的女人,而颜豫北是南家的朋友!若是我去约小朵的话,颜豫北只有放人!只是时移世易,现在想见小朵一面,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吧?我做不到的事情,大哥可以,同样,大哥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
陈礼衡的眉头一紧,望过来的眼光,全都是寒彻骨的冰冷。
“若是羽歌还在,兴许我还有兴趣理一理你,一个颜小朵……算得了什么东西?”
车窗在两人面前升上,陶梦园继续循循善诱,一边劝导着陈礼衡放弃南阳区的项目,一边向他诉说着自己掌权“焦阳集团”以后一定要为公司做成几件大事,才能够立住脚跟,从而立足于南家,日后更好地同“通润实业”里应外合,达到他们都想要的结果。
“你觉得来找我说这些事情有意思吗?”
陈礼衡明显的并不甩她。
“就算是这样,这些东西跟我有关系吗?还是羽歌的事情过去太久,让你以为自己还有在我面前拿乔的资本?”
“我只是想要告诉大哥,不管南家的哪一任家主当家,你都必然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与其这般,到不如跟我这个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女人合作,你支持我,我支持你,才能共同推进两家的发展不是吗?”
“谁跟你说我打算与南家合作了?”
陈礼衡笑起来,那笑却透着森寒的冷。
“我要你们死!不管是你还是南少白,你们早就该死了,最好去给羽歌陪葬,也早晚会给他陪葬的。”
陈礼衡的话极其森冷,听得陶梦园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差点想要往后退去。
这几年他总会让她想起那时候他逼她冥婚的事情。
陈礼衡在商场上一向是出了名的作风狠辣,被他盯上的公司不是破产就是倒闭,总归被他狙击过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南陈两家争斗多年,小事上互踩辫子,大事上你争我夺,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分出个胜负来,就是因为两家的实力太相当了,谁也没有办法轻易扳倒了谁。
陈礼衡关上车窗就让司机开车。
旁边的助理看了看还在车后追着跑的陶梦园,又看了看已经闭目养神的老板,还是忍不住说。
“陈总,陶小姐如果愿意与我们合作……”
“不用理她。”
陈礼衡睁开眼。
“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了。”
副驾驶座里的助理回头。
“这段南家一直在同我们争抢南阳区的发展项目,这个项目迟迟批不下来,就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实力相当,区政府一直碍于面子,又害怕得罪人,所以面对我们两家都特别为难,觉得批给任何一边都会得罪另外一边,所以一直拖着。”
“拖久了不是好事。”
陈礼衡拧眉。
“这个项目我必不会让的,你们只管用心做事,其他不必理会。”
“可是南家那边若不放手,这个项目怕是拖到年底,拖黄了,都批不下来。”
“给我把经办的几个领导找出来,就说今晚,我设宴邀请他们。”
“这……”
两个助理面面相觑了半天。
“只怕现在不太好约了,上头管得紧,这些领导都怕事,就怕因为一顿饭不小心把自己给害了。”
陈礼衡冷笑了一下。
“不必约在太过显眼的地方,就在我新买的别墅那,乔迁之喜,都让他们过来看看吧!”
两个助理点了下头,又去看自家老板。
陈礼衡永远的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模样,看得两个本来有些心惊的助理这时候也缓了缓神。
陈礼衡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
大脑一片空白,出奇的一片空白,好像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碰见陶梦园起,他的脑袋里就装不进任何东西。
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除了平静,还得冷静。
陈家那么大个摊子等着他收拾,必不能慌乱,所以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还有陶梦园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得好好想想,再理一理,千万不能随意就被人打乱了阵脚。
可是,不管怎么想要养神都是徒劳。
他猛的睁开眼睛,即便刻意忽视,还是会觉得心跳一阵加快,怎么都停不下来。
羽歌的死,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即使不是陶梦园直接害死,却也是因她而间接害死,他不想迁怒于她,却怎么也无法原谅这个害死自己亲人的女人。
死去的人,必须用陶梦园跟南少白的血才能安抚那股悲愤!
他单手抚了一下心口,旁边的助理立马会意。
“陈总……”
他抬手示意对方不必再说,他没事,他一直都没事得很。
陶梦园代表的南家想要同他抢南阳区的发展项目,那他就得行动比她更快一步。
那个傻女人,以为随便搬出颜小朵就能打乱他的思路和部署。
人都是喜欢和同类做朋友,那小女人那么傻,所以便也交了像陶梦园这样的傻朋友。
傻朋友以为单凭她自以为是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放弃南阳区的项目?
真是可笑!
他得比他们都快一步!
快一步,才能把这些该死的人们都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