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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芳这一声叫唤简直是撼天动地,连得尾音都似乎能砸在心上。
我一把从商临怀里挣脱,提脚就要往里头冲。
还没走两步,我就看见孙霆均操起了椅子的一块碎木料用力砸向了陈强,整整好好砸在了陈强的右脸。
好好一张脸当即给刮花了一道。
孙霆均力气不大地踹开了原先挡在面前的那小炮子,几步冲向陈强,一个反手把陈强的胳膊给用力扭住,狠狠骂道:“他妈她就一姑娘,往哪儿亲?我操!今天就是忍屎忍尿也忍不了你!”
我亲眼看见沈芳眼中的情绪变化,她盯着孙霆均,用一种震惊的眼神就这么呆呆瞧着他。
而孙霆均满脸的怒气就跟要冲出云霄似的,一手扭住陈强的胳膊,一手握拳就要往陈强脸上砸。
“小心!”沈芳惊吼一声。
孙霆均的拳头还没来得及落下,跟着陈强的那小炮子就一酒瓶撂孙霆均后脑勺上了。
只见身材健硕的孙霆均砰一下就流出了好多血。
我心跳起了就没跳缓过,回头瞪上一眼云淡风轻的商临,这心头就给整得更不是滋味儿。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商临在最后关头出来制止,几句就饶有力度的让陈强几人撤了,孙霆均被送去医院,沈芳在病房里待着,而我则憋着一肚子气把商临给拉到了医院的安全通道里。直接瞪眼就说:“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这和我想的根本不一样。”
他只是清淡地瞥我一眼,慢声反问:“你在气什么?是气你自己也极度讨厌的孙霆均受伤了,还是气沈芳没有受伤但也吓着了?”
我愣了下,大脑处于三秒钟的空白状态。
他的眼神冷傲的移开我的脸,徒留给我一个完美俊逸的侧脸,站姿随意地说:“我不主动搞别人,以后就是我被搞死。是不是等到哪天,我为了你躺在地上血流成河,你才会认为我的所有决定都没有错?是不是要这样?说说看。”
他讲的我早也明白,可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我沉默了,站在原地,拳头捏了一遍又一遍,掌心里全他妈是手汗。
大概过了半分多钟,商临再度把脸转回来,右手松垮地挂在了我的左肩上,身姿前倾地说了句:“如果看多了这些破事会担心,那我把你送到国外去,怎样?等我解决了一切就接你回来。”
他真的是个拿捏人心理的高手。
真的只有这一句话,让我所有想说的都咽了下去。
比起日后未知的生活,我更接受不了的就是远离他,这是万万不能的。
脑袋当即摇得和个拨浪鼓,对他说:“不。哪儿都不去,就待你身边。”
商临阴郁地面色终于有了缓解,他挑起一侧的嘴角,那弧度阴柔的就像个鬼魅,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然后就牵住我的手往出口走。
医院的安全走道里,我和商临坐在病房外头。
半小时后孙霆均醒了,沈芳出来说孙霆均找我们进去,我们立刻跟着沈芳进了病房。
孙霆均的头上裹了层纱布,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就点起了一支烟,闷沉地说:“那批人呢?”
阿临说:“走了。”
孙霆均简直当场就要暴跳如雷:“你他妈疯了吧,瞧瞧我这脑壳子都差开朵玫瑰花了,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还是你心里巴不得看我被打死了才高兴?操你妈的!”
我心里突突直跳,知道真相的我实在没办法无动于衷,就跟一个犯错的小孩似的不敢说话,但同时,我也期待着商临会以怎样一种言辞堵上孙霆均的嘴。
他心领神会地瞧我一眼,然后就朝前走两步,对孙霆均说:“信我的话吗?”
“说!”
商临随意拉把椅子在孙霆均身边坐下,他的双手搁在自个儿大腿上,手指和按钢琴似的快速按了几下,再抬眼时双眼镇定且漆黑,如同能把人吸附进地狱的漩涡。
他嘴皮子轻掀,慢声道:“打你的那几个人身上多少都还背着点案子,把他们搞死很容易。但我们正好是用人之际,这种把每一天都能当成最后一天的亡命徒,最适合留你身边,不是吗?”
孙霆均的眼睛都瞪大了,语塞了几秒后暴怒:“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这句话明明是在问商临,却跟问在我身上没什么差别,连同我也跟着紧张。
商临却显得特别淡然,喉头落了一阵阴测测地笑说:“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三教九流的道儿,多少都有点交情。今晚闹事的这几个,半年前开始在那片区崛起,靠着胆识和凶残的报复手段在道上名头不小,他们几个有胆子,但混不到票子,这种人十个孙霆均都得罪不起。这世上钱能解决太多问题,但也有解决不了的。要是不收拢过来,哪天你走在路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连怎么死都弄不清,白瞎了一条命搁北京,还死不值。”
被商临这么一说,孙霆均和沈芳似乎都信了。他还顺便圆了句包间的事,原本复杂的事情被他三两下就解决了,令我不感慨都不行。
“真,真的?”孙霆均又拿过了第二根烟,语气听上去也有些慌了。
商临伸手把他的烟拿掉,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慢声说句:“两姑娘还在屋里,自己也还病着,抽个毛。”
孙霆均瞧了商临一眼,以往争锋相对的态度明显有了缓解。此时此刻,他瞧着商临的眼神似乎没有了之前那股嫉妒与憎恨。只是垂了个头,无精打采地问:“那这事儿怎么办?几个鸟毛不会真暗地里来搞老子吧?”
商临笑了:“这事交给我。我给你摆平,等搞定了他们,你以后就带在身边,很快会用得着。我刚观察过了,有个身手确实不错,比你以前那帮子孬种强太多了。”
孙霆均默了,好半天才抬起眼,鼻腔里落出很闷的一声:“嗯。”
目睹了所有一切的我,除了当个哑巴之外别无他法,我厌恶着今天的自己,厌恶把沈芳喊出来的行为,更厌恶自己还没有勇气对沈芳坦白今天的事,只能瞧几眼和哑巴一样从外面拎回一塑料苹果的沈芳。
她的脸色至今还惨白着,孙霆均压根就没理他,甚至没多看她几眼。可她弯了腰,一丝不苟地削完一整只苹果,沉默地把第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了孙霆均面前。
孙霆均孤冷地瞥她一眼,语气不善地说:“我不吃这玩意,你给程乙舒吃。晚饭都没见她夹几筷子菜。”
孙霆均是脱口而出的,可听到我耳朵里真想骂他,这种时候了,还给我添乱。
果不其然,沈芳的表情极度尴尬,嘴角难看地抽抽两下,然后就真的把苹果递到了我面前。
我难受极了,推了推手:“我晚饭吃少了不假,但你是一口没吃,自己吃了哈。”
沈芳摇摇头,眼角的余光想瞥却又不敢瞥的样子,直把苹果塞给我说:“他说给你的,我自己还能再削。”
这话让我心里酸了酸,再不接伸着手的沈芳就真得尴尬坏了。
我故作没事人,冲她笑笑说:“那行,赶紧给自己削一个。都瘦成这样了,想成精呢。”
沈芳礼貌的回我一笑,但极度的生硬。我想,从孙霆均三番五次无视她而向着我开始,我和这个姑娘也许做不成多久的朋友了。
沈芳刚给自己拿起一苹果,却听孙霆均甩来一句:“你还待这干什么?老子这不缺保姆,看你就烦,以后进包间别他妈闷个头就进,也得瞧清楚人不是?傻逼一个!害老子还得废力气和那帮子打架,我就是闲的!吃错药!”
孙霆均又给来这一套,我张口就说:“不是都要和她结婚了吗?不管怎么说,她以后可能是你的老婆!智障东西,嘴巴干净点!”
孙霆均就和个犯贱习惯的小孩似的,听我骂人他还笑得挺乐呵,露出一口大白牙说:“行了,我收敛点就是。是她上赶着要嫁我,关我屁事。就算她嫁进了我孙家的大门,顶多也就是一保姆。”
我走过去,抬手就恨不得抽他一嘴了。
孙霆均捏住我手腕,笑得更乐呵:“错了,我错了不行,真不说了。”
然而,这一幕却像血刺一样,如数传到了商临和沈芳的眼里。
我一个抽手,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因为我看见了商临眼中的杀意,以及沈芳眼中的不甘。
而这些,都是孙霆均日后的麻烦。
我不知道他具体能活到多少岁,但如果他一直这样想要真心来待我,那他的生命绝对不会太长。
出了医院,沈芳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说得回医院看着他,我问她,你是不是爱上孙霆均了?恨他只是借口对不对。
沈芳给我的回答是:“我要看着他,是因为不想错过他从张扬到死亡,这个过程的每一天。”
这句话吓到了我。
而上一秒还在视线中的沈芳,这一秒已经转了身,匆匆往回跑。
我和商临回到别墅,关起门来说点夫妻间的真心话。
“你和孙霆均说的全是真事?就是关于陈强他们的。”我盯着正脱去上衣准备洗澡的他。
上衣从他身上滑落,留给我那个曾经看着震撼过,恐惧过的后背。
他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头一瞥轻描淡写地应了句:“瞎编的。怎么?”
顿下话,他把上衣往沙发上一丢,步伐很稳很慢地向我走来,似乎也不满在医院孙霆均和我的互动与空气间流动的暧昧,一双眼睛像夜鹰一样射出了凶光。
他又慢声对我说:“我们还没在一块那会我就告诉过你,做我的女人不容易很可能没有好下场。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个阴险卑鄙心思又深的男人,但我根本不在乎!这辈子我为了活着,做不了和你爸一样完全站在光明里的人。你已经嫁给了阴险卑鄙的我!如果觉得永远疼我这句情话有可能不会兑现,那就早点从我的圆圈里撤走!免了等你离开的时候,我会不想再活了。”
我的脑袋里反复出现一句话,那就是他是爱我的,他很爱我,这份爱麻痹了我的理性,将我拉入了他复杂的世界。
我惊恐地抱住他的腰,脸颊再他胸口蹭了又蹭,清晰的感受着他皮肤上的温度。
而他却和被我挑逗了似的,忽然蛮横地在我臀上用力一提,差点隔着衣料就要将他身体的某个部分捣进我那。
我的耳边被男人两片薄薄的嘴唇贴住,温热地气息钻入,他的语声带了极度的暴躁和张狂说:“程乙舒。呲——我爱你,我好爱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