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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尽管她不想去做,但是这一刻却也终究要来了……
第二天,是一个难得好的天气,夏日的阳光没有那般的炙热,带着些许的水汽氤氲。
乌城城里城外安静极了,像极了平日里的日子一般,只是这样的宁静却让人心里都不安宁起来,连那城外驻地的马儿都有些焦躁的原地踏着步。
慕长安在院子里认真的为野朱做着叫花鸡,那神情全神贯注,让一旁的野朱笑开了花。
香味扑鼻,慕长安看着野朱满足的吃着那叫花鸡,不时的还将手上的油蹭到自己新给他换上的锦缎衣衫,浅浅的笑着,不言语。
待到野朱吃完后,慕长安将一张小小的字条放到一个锦囊里,然后认真的塞进野朱的怀里。
野朱痴傻的看着慕长安,嘿嘿的傻笑着。
慕长安眼眸漆黑的看着野朱,温和的说道:“回去,交给弟弟。”
野朱也不言语,依旧是笑着,直到慕长安抓住他的胳膊,重新重复了一遍后,他才摇摇头,傻傻的用手指了指慕长安,憨厚的说道:“保护……保护……”
慕长安知道野朱的意思,将他刚刚还是整齐现在依然又是胡乱的头发整理好,温和的笑着说道:“好,交给弟弟后,再回来保护我,这个……很重要。”
慕长安用手用力的拍了拍野朱的胸口,那里放着她给凌耀传递的消息。
野朱那有些迷惘的眼神,混沌的眼珠在眼眶里转动着,似乎是也懂了慕长安话语里的意思,然后笑了,挺起胸膛孩子气一般的的肯定的点头,嘿嘿的说:“好……再回来……保护……”
听到野朱这样说着,慕长安放心的笑了。
对于凌耀,她终究是下不了手的,即便是不看在曾经的过往上,也要看在已然有孕在身的红鸢的情分上。
野朱安分的坐在慕长安旁边,看着她依旧在忙着做叫花鸡,还亲自做着别的吃食,而那些吃食却也都是野朱爱吃的。
野朱歪着蓬松的大脑袋,喊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慕长安,他不知道为什么长安还要做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而自己分明已经吃饱了。
摸了摸自己已然鼓鼓的肚子,野朱依旧对那些吃食垂涎三尺,慕长安回过头看着那样的野朱,笑了,不知道的以为野朱在凌耀那里吃不饱饭,其实野朱只是偏爱慕长安做的饭菜,尤其是叫花鸡。
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是将两个食盒都装的满满的,而其中一只食盒里则是满满的装了四只叫花鸡。
打掉野朱想要偷吃的手,慕长安柔声的叮嘱着:“留着以后吃……”
那话野朱不明了,却也只是慕长安是不让他现在吃的,只得舔了舔嘴唇,一手提着一个食盒,样子却也满足极了。
而对于放野朱回去古月城,赵广和蓝挚等人表面上没有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有些不同意的,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做这样的事情,是在是太冒险了。
只是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众人也都知道这个野朱和前几日离开的凌耀同自家公主的关系匪浅,似乎不是他们这些下属能够妄自揣测的。
过了晌午,慕长安骑上马,一旁野朱也上了马,他身后背着硕大的双垂,马上挂着宝贝一般的食盒,笑吟吟的。
慕长安亲自送野朱,身后跟着一大队人马,直奔古月城。
一路上,蓝挚感受到了慕长安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气息,而那阴郁却不是来源于别的,倒像是些许的悲伤。
快到古月城外北冥驻军营地的时候,慕长安停了下来,看着前面正玩着自己乱糟糟头发的野朱。
野朱发现慕长安停了,忙也停了下来,一双混沌的眼睛,痴笑着看着慕长安。
“去吧。”慕长安掩去了脸上的悲伤,柔和的笑着对野朱说道。
野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是郑重的说:“等……野朱……回来保护……保护……”
那粗硕而还没有擦掉油水的手指直白的而孩子气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慕长安,像是誓言一般。
慕长安抿着嘴唇,弯了眉眼,笑了,然后点头,挥了挥手示意野朱离开。
看到慕长安点头后,野朱像是得到了什么承诺一般,开心的笑着骑着马走向了那北冥的营地。
看着野朱那渐渐消失的背影,慕长安的鼻子微微酸涩,再见了野朱。
要说自己身边除了青峰和红鸢和精卫他们,最善良最拼了命也会守护自己的人,便是野朱,他那种从心里散发出来对自己的守护,几乎要压过对凌耀的守护,这话凌耀之前也曾说过。
所以为了野朱,慕长安却也终究不忍心,君临说的一直很对,她慕长安真的不适合当皇帝,心太柔软。
而且最近,长安似乎心思更是有些敏感起来,时不时的便想起曾经的人和事,有时还会不自觉的流出眼泪来,例如此刻,那高高的扬起马鞭,风驰电掣一般的飞奔会乌城的慕长安,眼泪被那柔和而呼啸而过的风吹落在地上,渗入泥土里。
……
古月城中,凌耀这些日子一直闷在房间里,也没有去看重伤的君临,反倒是君临让人请了好几次,他才阴沉着脸来到了君临的房间里。
刚刚进去房间,一股子浓郁的药草味道,还有那躺在床上身上缠着药布的君临,终究是让凌耀的心软了起来,没有好气的说道:“叫我来做什么?”
君临看着那有些别扭的凌耀,没有了曾经的嗤笑,而是牵起嘴角,努力的笑着说道:“我还是……跟喜欢你穿着那大红配绿花的衣衫……”
这样一句话,倒是让凌耀一愣,面容有些动容。
他不知道君临是在何种心境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的,当年他君临可是最瞧不上自己那一身艳丽衣衫的,后来君临同长安将自己推上了南楚的皇位上,而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语……
看着凌耀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君临苦笑着说道:“皇上……不是那么好做的……”
提到了皇上这个字眼,凌耀心里的怒火一股脑的倾斜而出。
“不好做就不要做,即使做了也不要忘记自己是谁……我凌耀自从做了南楚的皇帝却也没做出任何背信弃义之事,倒不像你,忘了同你生死与共的结发妻子,我看你是被这权利的欲望冲昏了脑子!”那话带着弄类的愤怒,直白的冲着君临说道。
这话一出,不由得让隐藏在无形出的暗卫的气息都有些不稳起来,敢同自家主子这样讲话,即便是挚友,却也是大胆至极,他们生怕自家主子一个恼怒,也牵连了他们。
凌耀一股脑的说出这些话后,气得气喘吁吁的望着那床上的君临。
而君临则低垂了眉眼,脸上的苍白越发明显起来,紧紧的抿着嘴唇,沉默了许久。
久到凌耀都觉得自己似乎说得话有些过分了,毕竟眼前的男子依然不是当初那个看到自己便讽刺几句,内心却关心至极的逍遥阁阁主,现在的君临是北冥的皇,以后可能这明夏大地的一统之人,拥有无尚的权利。
良久后,凌耀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的时候,君临那幽幽而带着些许温度的话语响起:“即便是这样……你依旧选择了站在我这边……”
这样的话语,让凌耀更是一愣,眼里的惧意恼意颓然的褪去了一大半,君临说的没错,自己分明气恼他攻打西水,怨恨他立珉灵为后,分明知道在这场爱情里长安是受害方,在这场战争里长安是弱势,但自己却终究是站在了君临的这一边。
凌耀想起了慕长安,想起了慕长安对自己讲的话,没有割袍却已然断了情意,他张了张嘴,眼里泛红,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君临愧疚的看着凌耀,深深的说道:“这古月城也不安全,下午……我便派人护送你回南楚,这场浑水……你别来趟了。”
凌耀依旧是苦笑着,想要说些什么,这趟水他已然深陷其中了,况且野朱还在长安那里,自己怎会离开。
“野朱……长安自会照料,不会有什么危险。”似乎看出了凌耀的心思,君临继续说着。
凌耀刚要张开嘴拒绝,却听到外面有暗卫来报。
“主子,野将军回来了……”对于野朱的称呼,暗卫一直不知道如何称呼,最后索性便叫做野将军。
一听野朱回来了,君临和凌耀都是一惊。
凌耀大步的走出去,远远的便看到野朱笑的兴高采烈的向着自己跑来,震动得周围的土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到了近前,野朱一把将凌耀扛了起来,高兴极了,有几天没有见到弟弟了,野朱想念极了。
凌耀方才脸上的情绪再见到兄长后,便消散了,虽然将野朱留在了长安身边凌耀是放心的,但是野朱很少离开自己,凌耀也终究是想念的。
野朱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凌耀,从怀里拿出了那个锦囊,递给凌耀,痴痴的道:“给……叫花鸡……给……”
用手指了指凌耀,凌耀顿时明了,只是长安让野朱给自己带回来的,忙打开锦囊,从里面掏出那张写着字的纸卷。
凌耀紧蹙眉头,扫过上面的字,顿时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