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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四点你在干什么?”张麻子采用迂回战术,间接地问了王大炮一句。
“在砍人!”王大炮似乎想也没想,很是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砍谁?”张麻子追问道。
“砍——砍我们区长。”王大炮偷偷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我缓缓松了一口气,暗道这小子还说了句实话。
梁看此时好像有些如坐针毡。
“砍你们区长?是谁借你狗胆的!”张麻子佯装发怒。
王大炮慌忙为自己辩解道,“张爷,这事儿都是看哥让小的带兄弟们干的!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辰哥是我们区长。”
“浩哥,这小子被叶辰给收买了!他一定是被叶辰给收买了!”
梁看很快沉不住气了,咬着牙就准备扬手去扇王大炮,不料蓝眼睛老外却将他一把抓住了。
张麻子不禁斜了梁看一眼,然后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埋着头在我们三人面前转了一圈,又冷冷而道,“小梁子,你急什么?莫非是想欲盖弥彰?”
“浩哥——张爷,你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他们现在联合起来诬陷我!”梁看被外国佬捉住后,只能心急如焚地向张麻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此时的张麻子,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话了。
王大炮又道,“张爷,我绝对没有诬陷人,不信你可以再找几个兄弟过来问问话——”
也不知道王大炮是真心想帮我,还是他本来就跟梁看过不去,总之这小子现在能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说些公道话,暗地里挺我一把,还是很让我感动的,我不禁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
“听说王大眼是你的堂哥!他跟你关系还不错啊!”
张麻子说出这句话,无非是想表明我是王大眼的仇人,从而挑起王大炮对我的愤恨。狗日的在这种时刻使出这招杀手锏,不是想让王大炮咬我一口吗?太特么阴险歹毒了!
“张爷,王大眼确实是我堂哥,我们关系一直就很好!”王大炮老实回道。
“大眼哥被叶辰那王八羔子害得走不了路了,王大炮,你特么还在帮他仇人说话!”梁看又对着王大炮吼了一句。
只听王大炮道,“张爷——您不是让我说实话吗?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我再问你,有多少个人跟你一起在砍人?”张麻子又问。
“二三十号人!”王大炮一口回道。
“二三十号人砍你们叶区长一个人?”张麻子装作很是吃惊。
王大炮连连点头,“对,对!”
“难道你们没伤到叶区长一丝汗毛?”张麻子又像狡猾的狐狸一样,转动眼珠子问道。
“张哥,我差点儿被他们给废了!难道你就这么盼望小弟被他们给砍死吗?”我觉得我再不说一句话,王大炮很肯能就会说出些不利于我的话来了,于是赶紧装作十分委屈地问了一句。
张麻子见刘闯和肖文都眼巴巴地看着他,自觉很是尴尬,这才笑道,“叶兄弟,看你说些什么话,当哥哥的怎么会盼望你死呢?我们还要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张爷,我们——我们都有些打不过叶区长,再加上后面警察来了,因此叶区长现在看起来才这般安然无恙,不过他的衣服还是被兄弟们砍了几刀,不信您看他后背!”王大炮又道。
哎呀我草,我居然忘了自己还没回家换衣服啊!
我赶紧脱下外衣一看,后背果然还有几个刀口子,娘的,我居然忘记了这事儿!还好没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不然人就丢大了哦!
“你们在内堂里砍人,警察怎么会知道?究竟是有人通风报信还是有人早安排好了这一切啊?”张大麻子看着我的外衣,自觉上个问题挖不出什么疑点了,于是又赶紧转移了话题。
狗日的说这句话明显是想说老子给梁看穿小鞋嘛!毒啊,真特么毒!
我在心底将张麻子的老祖宗问候了一遍后,又穿上了外衣。
“张爷,这事儿我也不知情——我只知道看哥后来被警察带走了,然后叶区长让兄弟们想办法在三天之内凑足五十万会费。”
王大炮今天说的话,仿佛被人教过一样,我听了都不禁有些诧异啊!
这特么跟我说的话无形之中竟衔接上了啊!这是上天在帮我吗?
“张哥,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吧?还请你还我一个公道啊!”我看着梁看,直接向他射去了蔑视的神情。
“浩哥,您——您应该相信我的才对,为了排除异己,这小子故意让警察把我抓走!我怀疑他就是警察的卧底!”
“梁看,你说话越来越没有谱了!”刘闯似乎早看不下去了,猛然一拍桌子后从椅子上站起,“浩哥,我可以向您保证,叶兄弟绝对不是警察的卧底!”
“你凭什么保证啊?”
张麻子冷不然说出这句,令刘闯和肖文都有些吃惊。
我心里也暗道:难道这家伙这么快就查出老子的底了?不可能吧?!
“对,你凭什么保证他不是警方的卧底!”
梁看见张麻子替他说话,立即恢复了得意的神情。
先前抓他手那个蓝眼睛老外见形势生变,也迅速将他放开了。
“因为我跟叶兄弟一起砍过警察啊!”刘闯骗说道。
不得不说,这家伙在这时力挺我一把,还真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还有这事儿?什么时候的事儿?”张麻子显然不相信刘闯说的。
“上个月吧,具体哪一天我不记得了,反正我们拎着刀把那个巡警吓得灰溜溜直跑!”
刘闯正编着谎话,肖文忽然拿着电话走到张麻子跟前,面色大变地说道,“浩哥,可能出大事了,梁锋和他手下三十多号兄弟昨天晚上十二点的样子全部离奇失踪了!现在这些人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
“什么?居然有这事儿!”张麻子听到肖文的话,脸色也变成了猪肝色,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就对我们说道,“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抓紧时间收会费!后天早上还是在这里,我希望看到你们这几天的努力成果!”
“浩哥——我的事——”
梁看还想说些什么,张麻子瞪了他一眼,不禁发飙道,“听不懂我说的什么吗?你最好好之为之!”
“是是是!”梁看见张麻子动怒,这才埋下了头。
张麻子迅速带着两个外国佬转身走出了小包间,王大炮如释重负地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走了哦,收保护费去了哦!”刘闯瞪了梁看一眼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跟着肖文一起往外走。
我看着梁看,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弄死这个王八蛋,才不会让他背地里给我捅刀子。
“叶兄弟,不好意思,我老婆病了,在住院,我要请两天假,这两天区里的事就不能帮衬着你了——”梁看这王八蛋肯定还不知道我已经搞到了一两百万外水的事,他一定害怕我让他去收五十万会费,所以他就找了这么个理由来忽悠我;我觉得没这家伙在身边做奸细老子也好办事,所以就很是大方地准了他的假。
从小红楼出来,王大炮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了我身后,而且始终表现得很怕我的样子。
我见这小子在我后面走着,于是我放下脚步,跟他走在了一起,攀住他的肩膀诈道,“大炮,刚才说的话很让我满意,不过那应该不是你说的吧?说说,是谁教你的?”
“辰哥,你——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教我的?”
王大炮道出这句,最诧异的人其实是我,我十分纳闷:究竟是谁先张麻子一步,教他解答了那些根本就无法预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