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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有了感情做动力,姜凌汐的四级考得极为顺利,一则她出了考场自信心爆棚,再来据姜艾找到的前线监考人员回信,除非小丫头写错名字,否则必过无疑。姜妈妈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决定要亲自下厨做大餐酬谢温正楠,当然还带了点儿牵线煽火为大女儿拉郎配的意思,为了不显得自己太急切,她顺便叫上了老邻居许家作陪。
姜咏华自从再嫁给陶俞后,就把掌勺大权爽快地移交了,如今是难得下次厨,可当年有口皆碑的好手艺还是在的。温润清补的羊肉萝卜汤,炸得焦香酥脆的松鼠鳜鱼,汁浓味美的酱汁排骨,滑嫩清爽的上汤海参,一大桌十来个菜,丹红翠绿金黄,乘在琥珀光白的瓷盘里,看得人垂涎三尺。姜凌汐在厨房来来回回转了七八个圈,不知顺手牵羊了多少口,可姜咏华眼中的两个正主——姜艾、温正楠却姗姗来迟。
“姜凌汐,你再问问小温,看他到哪了?”
“快了吧,二十分钟前说是到北三环了,不堵车这会儿就该到了,我去楼下等他吧!”
姜凌汐伸长手捡了块排骨丢嘴里,被亲妈敲手背敲得生疼。
“没规矩!”
“嘉言刚吃你怎么不说!”
“那是我喊他帮忙试味,对了,嘉言呢?”姜咏华和老闺蜜王云丽坐到了一处,问道。
“刚才姜艾打电话,说提了什么东西回来,喊小汐去搭把手,他就去接了。”
姜咏华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一面招呼陶俞看着厨房的火:“欸,你家老许今天怎么拉起个脸呀?进门棋都不下了,坐在那里看新闻看得一声不吭。”
王云丽眉头一皱:“别提了,早上爷俩又吵了一架,嫌他二十六七了还不晓得成家立业。你呀,赶紧把小汐往我家一嫁,他抱上孙子就没闲工夫管东管西了。”
两个老伙伴想着奶娃娃,对视一乐,姜咏华又开始愁:“你说我家姜艾怎么办,这都拖到三十二,过了年得三十三了,越来越不好找对象。”
“其实小温挺不错了,家世人品,工作相貌,样样出挑,没结过婚的人里面条件比他好的都没几个。听你说他那个儿子也挺喜欢小艾,你只要自己肯放宽一点,绝对是个好的。”
“我放宽有什么用?还得他俩愿意,我要不放宽,今天也不煮这餐饭了,一个八宝鸭都搞一个半小时。”姜咏华回头拉高了音量喊道,“老陶,你看下汁收得差不多就帮我勾一下芡。”
“芡粉用完了。”
“你怎么不早说!”
“我下楼去买。”
“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晓得哪个牌子的好用。”
姜咏华把瓜子往桌上一放,换鞋出门了。
单位建的家属楼有一个普遍的缺陷,就是停车位紧缺,姜艾在院内转了三圈,终于把车子卡进了一个犄角,只是离家还有几百米。车厢后面放着别人送的三箱甜橙,许嘉言垒成一垛都扛了起来,手臂、脊背上精瘦的肌肉贲张着,拢出好看的弧线。
姜艾甩着车钥匙跟在他身后,笑着说:“难怪每次到出力气活的时候,我妈就会念叨家里没有青壮劳力,叹息自己没生个儿子。”
“你可以赶紧把我这个半子带回家,多皆大欢喜。”
“你小声点儿,院子里全是熟人,谁家猫离家出走一天,过一星期都会出五个私生子的版本传遍全院,你还嚷嚷。”
许嘉言酸不溜丢地凑得更近:“我求之不得,刚才我妈和姜阿姨还在讨论你那个温师兄有多好,听得我憋屈。”
姜艾白了他一眼,不想听他耍嘴皮子,许嘉言偏不让她如意,抱着箱子的左手腾出两根指头一把夹住了她飞在身后的围巾角,稍稍一扯,脖子被勒到的姜艾就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脸正要骂人,却被吻了个正着。
两人正站在几棵松树下,修剪过的松枝如华盖在头顶笼罩,挡住了高楼的视线,四下里很安静,静到连松针落下都能听见。
许嘉言的吻带着点儿调戏的轻佻,又快又轻,如细雨落下草叶拂过,落在了她的唇角。
“我花了力气,得收点儿报酬。”
姜艾恼怒地横他一眼:“疯子!一会儿被人看见了,你就做好准备被你爹大刑伺候吧。”
“谁没事往这旮旯跑呀!再说了,看到也就看到了,咱又不是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
嘉言偷香窃玉成功,嘚瑟地将纸箱抱得更高,一回头却吓得差点蹦起来。
为了买芡粉,抄近路去小卖部的姜咏华,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站在路的另一头,她的脑袋里有什么在四处乱蹿,像失去了思考力,只余下阵阵雷鸣,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发梦,不然怎么会看见小女儿的男朋友在亲大女儿?她伸长了手,指着呆住了的两人。
“你,你们俩!”
她的手指抖得厉害,半天说不全一句话,猛地把手一甩,扭头大步往家里走去。
而自惊吓里缓过神来的许嘉言倒坦然了,把橙子一放,用力搂了搂女朋友的肩膀:“来吧,亲爱的,正好你家我家都在呢,一起迎接暴风雨吧。”
姜艾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怎么感觉你很期待?”
“放心!他们动用武力我来挡,骂人我来顶,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后,咬死是我引诱你、勾搭你、胁迫你就好了。”
看着许嘉言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风采,原本情绪低落的姜艾也笑了:“走吧,早晚都躲不过这迎头一刀。”
“那我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牵着你手回去了?”
“你生怕气不死我妈?”姜艾对于许嘉言这过度乐观的精神也是无语了,以至于她不肯承认自己其实被他义无反顾的态度搞得有点儿小感动,只是踢了踢他的小腿:“记得把橙子搬上。”
“老婆,你这动不动就伸脚的习惯还是要改的,我现在年轻力壮倒不怕,以后年纪大了骨质疏松,万一被你一脚踢折了,还得辛苦你照顾不是?”
“少废话,跟上。”
姜艾甩了甩长发,抬头挺胸地走在前面,脑袋里开始飞速盘算起应对四大家长的招数。
两人顶着一腔慷慨就义的热血打开家门,屋里却完全没有预料中的凝重气氛,姜凌汐正端着茶在讨好刚进门的温正楠,姜妈妈脸色虽然难看,却仍然敷衍地和老邻居边聊天边摆菜上桌,只是望向大女儿的目光里全是刀剑,而扫过小女儿的眼神满是怜悯。
许嘉言把水果放下后,压低声音笑道:“老婆,我猜你妈脑补了一本琼瑶小说出来,她怎么忍得住不发作?”论脾气,姜咏华其实和小女儿是一个路数,尤其这些年被陶俞惯得早就不知道忍字该怎么写了,现在居然还能********,也是难为她了。
“大概看师兄到了吧。”
“我未来岳母还没放弃你的好师兄呀!那现在怎么办?”
“吃了再说,估计要等师兄走了才会三师会审。”
姜咏华原本就堵了冲天烈焰在强装冷静,结果两个“孽障”竟然完全不懂收敛,还站在门口“卿卿我我”咬耳朵,直气得她胃疼。
“姜艾,滚过来帮忙!”
除了谈对象的事,姜咏华向来对大女儿是和颜悦色的,狮子吼那是陶俞对姜凌汐的专利,而且家务她平常也只招呼小女儿动手,所以她一凶姜艾,连老许家两口子都诧异地多看了几眼。
“妈,我来我来。”
被使唤惯了的姜凌汐赶紧跑进了厨房,姜咏华平常是怎么看小女儿怎么不顺眼,可今天原本就是庆祝她四级过关,又想起她被亲姐姐“挖了墙角”,她是越看越心怜,瞪着姜艾的目光简直要喷出火来。
“你放着,让你姐动手,养这么大全白养了。”
陶俞乐呵呵地去安抚老伴莫名其妙的坏脾气:“我来,我来,小孩子都难得回来,让他们玩。”
姜咏华却一瞪:“玩玩玩,再玩就玩出火来了。”
陶俞被骂得很糊涂,不过他和老伴处了二十几年养出了经验,知道姜咏华只能顺毛走,他也被骂习惯了,又乐乐呵呵地去阳台摆弄花草。姜艾不欲往枪口上撞,赶紧乖乖洗了手去拿碗筷,可惜姜咏华心里憋着大火,放个筷子都要调摆半天,骂得王云丽都看不下去了。
“你姜阿姨是怎么了?又被小艾惹了?”
许建军冷笑一声,望着儿子:“姜艾还能有什么事惹到她妈,肯定是跟这小兔崽子一样,连个对象都不好好谈!”
“谁说我没好好谈了?”
“那小汐毕业了,你就正式把人领回家,我那老战友孙子都一岁半了,你还三天两头跑得人影都不见……”
许嘉言正心疼地看着心上人被亲妈凶得厉害,极不耐烦地顶了回去:“谁告诉你我和小汐谈恋爱了,跟你们说多少次了,我俩是死铁是发小,就是不可能当男女朋友。”
原本眼见着爷俩又要吵起来,想调停的王云丽也听不下去了:“嘉言,你别仗着自己长得好,就不把人小汐当回事,这丫头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要委屈了她别说你姜妈妈不答应,就是我和你爹也答应不了。”
“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我和姜凌汐屁事都没有,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呢?”许嘉言余光看到姜艾因为摆个鱼盘子歪了,又被姜阿姨用筷子敲得直缩手,而姜凌汐缠着温正楠谄媚得他都要起鸡皮,大伙却视而不见,他忽然间下定了决心。
反正姜阿姨也看到了,他俩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也懒得藏着掖着了!
许嘉言大步走到桌边,牵着姜艾往身后一推,讨好地冲姜咏华说道“阿姨,她做不惯这些的,反正以后这事也是我做,不如你直接交代我吧。”
一时间屋子里全静了下来,都盯着他死死牵住姜艾的手,姜咏华一瞬间脸都青了,而惊吓过度的许建军更是气都喘不上来。
“哇,姐夫,你太帅了!”
姜凌汐一个响指,炸醒了所有人,在姜咏华眼中被亲姐横刀夺爱的可怜虫兴奋得像个猴子,只差为两人呐喊助威。
姜咏华瞠目结舌:“小汐,你……知道……”
“知道呀,你都不晓得许小白追我姐追得多辛苦!能革命成功亏得我出谋划策哟!”
傻乎乎完全不晓得看脸色的姜凌汐还在表功,连温正楠都看不下去了,敲了敲她的背:“可以了!”
预备把姐姐恋情形容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凌汐不甘地被打断,可一看温正楠的眼神,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许嘉言的手心也微微冒出了汗,可他笑得很温柔很坚定,紧紧牵着姜艾的手,朝四位老人鞠了个躬:“姜阿姨,陶叔叔,爸,妈,我很认真地以结婚为前提在和姜艾恋爱。”
“那,那你,你和……小汐……”
王云丽的手在姜艾和姜凌汐中间晃来晃去,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呼吸困难,她扶住了老伴的手,却发现许建国气得在发抖。姜艾很好很优秀,这点他们当然清楚,每次那些男的对姜艾的年纪或者其他有微词时,王云丽甚至比老邻居还生气,觉得他们没眼光。可这个很好是以老友的女儿为标准来评判的,绝不是衡量儿媳妇的标准,他们从来都没有把姜艾当成自己的儿媳妇人选。
姜艾嫁给许嘉言?!
不!他们不需要多能赚钱的儿媳妇,也不需要她学历多高拿过多少奖,像小汐这样长得干干净净、读了本科,年轻不用做高龄产妇,会下厨房能做家务,嘴巴还甜很讨他们喜欢就太够了。
何况……姜艾以前说一嘉言都不敢说二,他们还觉得儿子有个姐姐能管得住挺好,可一旦当了媳妇,儿子岂不是会被吃得死死的,而且不是还有传言说姜艾是石女,还克夫,前一阵嘉言都住院去了,这万一要是真的……
可这些私心太重的话,碍于陶俞、姜咏华的面子和两家这几十年的交情,他们说不出口,只能把姜凌汐拿出来挡。
“王阿姨,我和嘉言一直说我俩没啥,你们总不相信,这下信了吧!”
完全不知死活的姜凌汐还在火上浇油,被许嘉言一掌拍上了后脑勺。
“小汐,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在盖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众人之中,只有两个人依然端正如山,一个是置身事外的温正楠,还有一个就是被许嘉言十指紧扣的姜艾。当她往前走了两步的时候,嘉言有些紧张,试图把她拉回身后,姜艾转身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脸。
“许叔叔,王阿姨,很抱歉到现在才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我和嘉言最近的确是在一起了。我知道你们一时很难接受,不过我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起码不会因为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对我有偏见吧?”
姜艾此言一出,温正楠先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很好!先把大问题的退路给堵住。
果然爱面子的许建军连忙摆手:“不会,这当然不会,只是……”
他绞尽脑汁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总不能当着几十年老朋友的面,说我介意你女儿命硬吧?以姜咏华的暴脾气,虽然这会儿她貌似比他们两口子还要气,但话一出口,姜咏华绝对能挥着扫把撵人出门,还会用大嗓门骂得院子里人尽皆知,那老许家才真是不用做人了。
“你们也知道我的性格,绝不会拿谈恋爱这种事开玩笑,所以,给我和嘉言一点时间相处,让我们看看合不合适,你们也有个缓冲的时间,好吗?”
她拿出了谈判桌上的态度,循循善诱、以退为进,给许家二老留下了幻想空间,觉得先看看也好,两个人差距那么多说不定自己谈谈就谈崩了,何苦把几十年的交情撕破掉。
如此一来,王云丽的内心开始松动,就是死倔的许建军一时半会也没有别的办法,姜艾这个时候有点儿感激自家老妈那个神鬼都忌的臭脾气,让许叔叔两口子显然投鼠忌器了。
当然此时最大的闹场也来自姜咏华:“不可能!别说院子里,整个街道认识我们的,谁不晓得嘉言和小汐会是一对,这你俩要是在一起了,闲话得传得多难听?姐姐挖了妹妹的墙角,妹夫变男朋友。”
伴随着姜咏华口无遮拦的叙述,原本有点软化的许建军再次冒冷汗,他这辈子都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生了个英俊出色的儿子结果去卖咖啡,已经是奇耻大辱,要再传出这种闲言碎语,他连遛鸟都不敢出门了。
“拜托,我什么时候和许小白是一对了?以前就都跟你们说,不要乱配不要乱配,你们老是听不进去,嘉言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姐,好多年了!再说,我有我自己喜欢的人,我不介意大张旗鼓公开的。”
姜凌汐嗷嗷叫完,偷偷瞄了一眼在一片混乱中依然端坐如山的温正楠,一点儿小娇羞看得温正楠背上浮虚汗,只能指望作为配角她这点小动作没人注意到。
可亲妈到底是亲妈,姜咏华什么时候在小女儿脸上看到过类似害羞的表情?她猛地联想起小丫头片子最近突然跟脱胎换骨似的,头发黑回来了,耳朵、鼻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摘了,连衣服都走起了清爽简洁校园风,她还以为是老天开眼让小汐幡然醒悟重新做人,可惜女性强大的第六感和母性的本能让她一秒钟读懂了女儿的眼神。
“姜凌汐!你给我滚过来!”
姜咏华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用滚这个字,在所有人再次一头雾水的时候,她几乎是用蛮力一把把小女儿拽离了温正楠身边,然后用一种看毒药的眼神盯着貌似气定神闲的客人。
她可以勉强忍受,让三十二岁的姜艾嫁给温正楠,因为除了一个孩子,两人确实郎才女貌,极为般配。可她绝对不能接受才二十二岁不到的小女儿喜欢上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就如同许嘉言作为她小女儿的夫婿她觉得是小汐捡到宝,可三十二岁的姜艾嫁二十六岁的许嘉言,她就有一种毛都没长齐怎么过日子的慌乱。
姜咏华心烦意乱地看着四个小辈,被戏剧性的错位五雷轰顶,觉得自己向来健康的心脏跳得全乱了拍,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姜咏华倒地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看八点档狗血剧,总是笑那些中老年妇女气得晕倒太做作,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之所以没倒,是因为狗血还没到她身边来。
姜咏华倒地,吓惨了一屋子人,陶俞抱着老婆子就往楼下冲,许嘉言赶紧上前去搭把手,许家两口子也担忧地跟了上去。姜艾还算冷静,回房间找到了老妈的病历本,才带上吓傻了的小汐追了上去,如此情形,温正楠也只能撤退,徒留了一桌子精心烹制的珍馐佳肴。
好在姜咏华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陶俞还没跑到车库,人就悠悠地醒了过来,医生诊断完才发现,她只是忙着整筵席早餐都忘记吃,一时血糖偏低又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只要留院观察两天即可。
在母亲的病床前,因为被逼问得厉害,姜艾小声地用最温和的方式讲了她和许嘉言的事,为了以免再度刺激,她把公司濒临破产的状况隐瞒了下来,改编成她要扩大经营规模现金流量吃紧,姜咏华听说嘉言居然把整个莫非都做了抵押来帮助女儿,也有点感动,又有点拿人手短的心虚。
而温正楠勾引无知少女的愤怒,变成小女儿的单相思后,姜咏华又松了半口气,一时间竟觉得情况比自己预料得都要好。
夜里陶俞在陪床的时候,听到老伴儿长吁短叹睡不着,拍着她的背宽慰:“咏华,儿孙自有儿孙福,其实看开一点儿,嘉言一直都是你看中的女婿,只是对象换成了小艾,你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我是担心嘉言年纪太小,定不下来,再蹉跎几年两人万一要分了,嘉言还是男人三十一枝花,姜艾就成豆腐渣了。”
“我看他俩反而是姜艾还没定,倒是嘉言一副恨不得马上结婚的样子。下午我回去取你的衣服,正好听见老许在卧室里教训儿子,咱们两家不就隔着堵墙,他们还有开窗透气的习惯,我就听了两句。”
姜咏华紧张地翻了过来:“说啥了?是看不上我们姜艾?”
陶俞温和地笑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那倒没提,嘉言倒是随老许怎么着,就是一句非姜艾不娶。还吵吵着‘你与其跟我闹,不如帮我赶紧把姜艾娶到手,不然你这辈子没孙子抱,哪怕是时间拖长了,把姜艾拖成了高龄产妇,吃亏的还不是咱许家’,把老许给气得呀!”陶俞平常就是个过得挺乐呵的人,学许嘉言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把姜咏华也逗笑了。
“结了婚我也怕过不长呀,嘉言太年轻了,到时候一把年纪再离异不是更惨?”
“我那会儿比你也小三岁,你还不肯嫁,说自己带了两个女儿又年长,过几年我过腻了就会离,你看这么多年咱俩不也好端端过来了?你呀别瞎生气,保好自己的血压,陪我过日子才是正事,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姜咏华似怒还嗔地白了老伴儿一眼,也笑了,她心一宽脑子就开始乱跑:“说得对,我得先把小汐给管住,不然以后万一成了,小温不得喊嘉言做姐夫?”
她自己一想到那画面,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忍不住觉得好笑,看得陶俞满头黑线。
老伴儿,你这担忧的焦点是不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