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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五的下午清风把底稿全部收完,通知项目上的小朋友们可以早点回上海或者自行安排在成都的行程,清风打算这个周末可以稍微放松下去青城山走走,但是还在考虑一个人要不要租车,如果租车的话省时间,但是人生地不熟心里又有点不安。难得在六点不到就回了酒店通透的洗了个澡,结果洗完澡回来看到有好几个吕悦的未接来电。其实她也正思考如何联系他,自从上次见面以后清风越发肯定自己应该去捅破和他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了,人家主动了那么多年,自己再这么耗着也只是傲娇,做女人何苦只懂得让男人主动。
电话通了吕悦说想一起吃晚饭,因为今天也刚好在成都出差,刚见完客户如果方便就来清风酒店附近吃个饭。清风选了个吃涮菜的小餐馆,来了四川就尤其想吃这种重口味的东西,上海是没有人要吃那么辣的东西的,成都汇集了各种花式虐人的辣法,清风觉得冬天吃一吃流一身汗正好,何况本来今天和吕悦聊的话题就是让人脸红的,吃点辣兴许还能壮胆。
清风吹干了头发,套了个厚的帽衫就出来了,这帽衫买的时候偏大,冬天把自己装进去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结果等来的吕悦却是一身西装革履,这还是清风第一次见吕悦穿西装。之前他在上海的时候多半不出项目,平时都穿的很随意,所以清风对今天吕悦的打扮很是震惊,直接说他是从TVB的片场抓过来也有人信——确实是一身恰到好处的西服,本来他就高,这样就显得更加精神。
“知道你穿那么正式,就换个店吃,这个味道大又辣,怕毁了你这身衣服。”清风认真的说,因为想想不出来等会儿吃的满身冒汗,油光满面又穿着这身衣服该如何是好。
“没事,干这行就是这样,刚开始几年都不会穿,中国人喜欢穿宽宽大大的西装,只是证明对客户的尊重。以前在美国的读书的时候,美国人在学校里都穿的很随便,帽衫短裤,等到招聘季节的时候,简直感觉那些人不是自己的同学,个个往西装里一塞可以出街去华尔街。”吕悦回忆起当年在美国读研究生的时光,边说边把领带解下来认真的折起来放到随身的公文包里。
“我还以为在中国见客户可以穿的随便点呢。”
“你们见客户的时候也都不也一样。”吕悦苦笑,的确是,清风回想头两年的时候也只知道穿黑西装白衬衫,根本不懂搭配和自然,现在拿出当时的入职照片来看怎么都觉得是穿错了别人的衣服。有的合伙人和经理还会提醒下面小朋友的穿着,其实不用提醒,这种事情多几年了自然就会明白,买上班穿的衣服说难也难,说简单更简单。最偷懒的办法就是直接去买看的顺眼的模特身上的一整套,不用动脑再去想搭配,只像皓月这样的高手,才会搭配的万无一失又不失风情和个性。
“你今天才到的?”清风问,然后顺便交代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到了几天了。但是今天才有时间可以早点下班,然后知道你也在成都,算算也好久没有见了。”
清风心想明明几个礼拜前才见过,但又不好意思戳破吕悦。吕悦把西装外套放一边,解开袖口夹菜给清风,他的手好美,清风再次感叹男人不应该长那么颠覆三观的好看的手。清风想起《红楼梦》里的桥段,宝玉看到宝钗露出一节藕白丰腴的臂膀时,感叹林妹妹如果有那么一对漂亮的臂膀的话就好了,兴许还能捏一捏。她一直觉得这一段写的极为动人,看到世间美好的东西,都想让自己爱的那个人拥有。
“你这个项目做多久?有没有兴趣去成都周围走走?”吕悦问,他吃了第一口涮菜,清风就知道他根本吃不来辣,一副被烫到的样子,但是他故意克制自己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倒是请服务员拿来很多王老吉。
“你想去哪里?青城山都江堰如何?”清风的确没有定回上海的机票,吕悦的计划和她不谋而合。
“好啊,如果你没有事我们就去走走,我今晚回去租个车,这样我们方便些。”吕悦边说边拧着眉吃辣,清风突然心疼他,他默默做的很多事情岂止吃辣这一桩。清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处理和吕悦的关系上犯了和很多女人一样的错误,就是只接受对方的好而太过被动。如果心疼他又毫不心动,应该断然拒绝为对方及时止损。如果心疼又心动,为什么不多为别人考虑一点,清风请来服务生点了一份不辣的菜然后对吕悦说:“突然觉得那么晚吃辣很伤胃。”吕悦立马就知道清风是为他考虑,另一面又不好意思起来。
菜上齐了清风吃着爆辣的蔬菜,仿佛是为了让自己所有的肠胃都醉了然后再装作平静的对吕悦说:“吕悦,其实我和你看到的那个人分手了,他叫邓云生,是我们公司一个合伙人。”
吕悦被眼前的那盘不加辣的卤肉拼盘拯救,胃稍微恢复了点平静,干净的脸上五官再无隐忍,倒是很轻松的回答说:“大概猜到了,而且已经不是最近的事情了。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觉得有点开心也有点伤心。伤心的是你可能暂时没有让我排那个追求你的队伍,开心的是那么多人你竟然只想不告诉我一个人,那么说明我很有希望。”
吕悦这一番表白,说的清风心惊肉跳,如果柳阳有那么好的逻辑,大概也不会和皓月置气那么长时间。
“就那么点想法,觉得全部被你看穿。觉得懊恼又觉得庆幸,懊恼的是你明知道却不揭穿,庆幸的是好像省去了一番解释的麻烦。”
“你这说的像绕口令。”吕悦只是点评清风的话并不进一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莽撞前行多年,现在应该是等清风揭晓答案,相比计较谁先说破的事实,他更在意清风的真实内心想法,如果只是觉得对他不起,那就大可不必。毕竟上次看到那个男士接走清风,他深深的知道什么叫被掏空。人真的是很感官的动物,知道清风有个男朋友和亲眼看到事实发生在面前还是很不一样的感触。
在这嘈杂的小馆子,清风问不出口的那句话是,你还喜欢我么,这时临坐的位置又都满了人,这句简单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清风有点理解了为什么很多人表白喜欢挑个人少的地方。如果这自己都觉得心惊肉跳的话,突然觉得被旁边的人听了好生尴尬,最后也没有问出口,而吕悦好像下定了决心要静观其变。吃完饭走回酒店的路上,清风被吃了很辣很醉的那个胃,被风吹过又像醒了一番,鼓起的勇气又全部失掉,最后只和吕悦约定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就各自回了酒店。
午夜梦回躺在床上的时候,又很想抽自己耳光,不是标榜自己独立自主,男女平等么,为什么跟吕悦说明心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