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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夕望着傅睿君的车离开视线,心情十分压抑,仰头望向穆纪元,语气十分冷淡:“能不能不要再来找我?”
“刚刚你跟傅睿君说什么了?”穆纪元脸色突然沉下来,跟刚刚做戏给傅睿君看到的温柔宠溺完全两个脸色。
童夕低头,深呼吸一口气,顿了片刻,再仰头,对视穆纪元的目光是冷冽愤怒的,一字一句冷冷道:“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她话音刚落,穆纪元生气得伸手一把握着童夕的手臂,沉冷的脸色看起来很生气,语气严厉:“你为什么还不死心?你跟傅睿君不可能的,那个男人现在要结婚了,他也从来没有爱过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童夕咬着牙,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瞪着他:“我很清醒,不用你一次又一次提醒。”
“跟我回家。”
“不要。”童夕后退。
穆纪元继续往前走,“大小姐,别逼我。”
童夕冷哼一声,继续往后退,“现在是谁逼谁了?你只是我爸爸的手下,跟着我爷爷管理一夕,我知道你付出很多,现在你得到你应得,请不要在来干涉我。”
穆纪元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我对一夕的付出,我得到了应得的。那你呢,我这些年对你的付出少吗?你有回报我吗?”
童夕愤怒得握紧拳头,怒吼道:“穆纪元,感情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要回报,谁没有为爱情付出过?这是你一厢情愿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回报你?”
气疯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心真意对她好,她也看在心里,可是这种太过于偏执的人格让她吃不消,谁没有为爱情付出过,她也付出过,深爱过,还放弃过,可是又有谁来给她回报?
“大小姐。”穆纪元眯着阴冷的目光,语气相当不悦:“你第一次连名带姓吼我,你竟然为了姓傅的混蛋这样吼一个真心爱你,为你付出的男人?”
童夕气得心肝俾肺肾都揪着疼,呼吸不顺畅,也不想在跟他多说一个字,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冲出马路。
冲出去伸手截停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
穆纪元追上,在童夕拉开车门的那一刻,穆纪元伸手挡住车门,另一边手把童夕扯到自己面前,面对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再跟我闹脾气。”
童夕把愤怒放缓下来,平静地伸手推开穆纪元握着自己手臂的大手,仰头看着他,淡漠如水:“请别把我当作小孩,我也不是跟你闹脾气。”
“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你,我哪里比不上姓傅的?”
童夕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嗤之以鼻。
“或许,你比傅睿君好一百倍,一万倍,可在我的眼里,我的心里,你根本没有资格跟他相提并论。”
如此狠心的话让穆纪元整个脸色瞬间阴暗下来,目光如灰,周身笼罩着黑暗的迷雾。
男人的身体僵住,童夕伸手一把推开他,上了车,直接关上门,对着司机冷冷道:“冰城电视台。“
“好的。”司机立刻踩上油门,扬长而去。
童夕目光定格在车窗外面,完全没有回头看后面的男人的意思,
这些年,够了。
真的是够了。
知道她怀孕的那天起,就逼着她打胎。
因为心里放不下那个男人,她偷偷的离开家,出去工作赚钱,在宝宝快出生的时候,穆纪元又把她带回去。
不强迫她打掉这个孩子,但必须要签订一些文件,把一夕交给他管理。她当时觉得一夕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就答应给他管理,签订了很多文件和条约。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给他的那些合同里面,不但是聘用管理这么简单,还有遗产转移和继承的文件。
她真的很恨他的阴险。即便对她再好,被这样从背后插上一刀,还是很疼的。后来那些年,他不断的用一夕来诱惑她,说两人结婚后,一夕就还给她。
可是那个男人错了。
她对一夕集团不屑一顾。
带着果果这些年没少离开过穆纪元,却三番四次被找到,用哄的,骗的,诱的,甚至绑的,都把她弄回卡冥国,那个所谓她的家。
可她根本不觉得那个是她的家,只是一座像皇宫一样漂亮的监狱而已。
-
冰城电视台。
节目在如期举行,童夕按照之前写好的剧本给傅睿君做了一个访谈。
而这个男人从进来到做完访谈都是冷着脸。
这一次,这个男人展现出来的气场完全是高大上冷傲大总裁。那冷气场把所有在场的人都压得喘不过气,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完成这次访谈。
做完访谈,童夕还想客气的跟他道谢,可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带着秘书就离开。
看着傅睿君离开的身影,童夕心情也变得压抑。
收拾好心情继续工作。
离开电视台,陈紫晴拿出工作登记表,“总裁,四点钟有一个重要会议。”
“取消。”傅睿君迈着步伐,走出电视台。
陈紫晴紧紧跟上,“总裁你有其他的事情吗?”
“嗯。”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私事。”傅睿君淡漠的回了她一句。
来到车辆旁边,司机下车,傅睿君扯开驾驶位置的门,陈紫晴急忙上前,“总裁,其实我也可以为你分担的。”
傅睿君一怔,僵住了,顿了两秒,歪头看向陈紫晴,毫不留情面的开口:“做好你秘书的份内工作就是最好的分担。”
话音落,上车,甩上门,扬长而去。
陈紫晴脸色微微泛白。
不甘的目光深深凝视着傅睿君离去的车辆。
叮咚……
叮咚叮咚……
厨房里面干活的春姨连忙洗手走出来。果果速度比春姨更快,放下手中的画笔,从茶几旁边站起来,“春姨,我来开,可能是妈妈忘记带钥匙了。”
春姨疑惑,抬头看墙壁上的钟表,“才四点半,没有这么早吧。”
果果拧开锁,拉开门。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躯,他萌萌的往上看,头仰高,映入眼帘的脸是俊逸的男人脸。
帅气的西装,高大的身躯,比他长得还英俊的脸,果果不想承认这个男人比自己好看,还有上一次弄到他头发很痛的仇,一起记上,“你来干什么?”
傅睿君单手插袋,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浅笑,语气也同样没有礼貌:“小屁孩,你老师没有教你,迎接客人的礼貌和说话语气?”
果果嘟嘴,“我老师教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让陌生人进家里。”
傅睿君伸出手,撑着果果的小脑袋,推着走进来,果果后退,双手打着他的手臂,“放手,放手,你干什么?”
“我现在告诉你,我很可能是你爸爸,你给我尊重一点。”傅睿君语气中带着宠溺,把果果推进来,反手关上门。
春姨看到傅睿君,愣了愣,问道:“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傅睿君放开果果的小脑袋,双手插袋,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从容不迫地扫视屋里。
看到所有陈设,跟五年前差不多相似。
简单温馨,朴素低调。
简单的家私,窗帘是童夕喜欢的颜色,阳光映射进来,明亮宽敞,整个房子生机勃勃。
“我是童夕的前夫。”傅睿君转身,面对春姨。
“你上次说过了,我知道。”春姨不敢得罪,但也不得不防:“可是童小姐没有在家里,你这样进来不合适。”
“我知道,我来等她下班的。”傅睿君不客气的走到茶几前面,坐在沙发上,看到茶几上面有几张画画纸,他附身过去,低头看着。
春姨觉得不太妥,立刻拿起手机,转身走进厨房给童夕打电话。
正在忙碌的童夕接到春姨的电话,错愕不已,“他来我家干什么?”
“他说要来等你下班的。童小姐,我要不要把他赶走?”
童夕顿了顿,“不用了,他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你赶不走他,看着果果不要让他带走,我下班后会立马赶回家的。”
“童小姐,我知道不应该打探你的私事,但是那个男人说是你前夫,他是不是说慌的?”
手机那头,童夕沉默了好一片刻,淡淡的语气回了一句:“嗯,是的。”
春姨愣得膛目结舌。
“没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童小姐,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
“我今天帮你搞房间的卫生,发现地上有个钱包,像男人的钱包,我把钱包放到你房间梳妆台上。”
男人钱包?
童夕吓得一顿,慌了神,紧张不已:“春姨,你……你快点把那个钱包藏起来,快……”
春姨莫名其妙,但不敢多问,应了一句,“好的。”
中断通话,童夕无力得趴在桌面上,双手握拳捶打桌面。
该死的,她一直坚定不移的说没有拿他的钱包,没有发现他的钱包。
这个男人上她家一定是为了找钱包的。
傅睿君越是不相信她,她还越不承认拿到他的钱包,如果此刻让他看到钱包,她这一次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定会认为她说谎。
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
春姨把手机放到裤袋里面,立刻拿起茶杯,倒茶送出去。
客厅外面。
傅睿君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画纸,眉头紧蹙,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色彩,完全没有主题的画,再抬眸,瞄向旁边一直站着不动,愣愣盯着他的果果。
“你画的?”傅睿君拿起画。
果果点头,慢慢靠近,一脸乖巧。
“画的是什么?”傅睿君不明白,没有这么好的天赋欣赏。
“家。”
傅睿君蹙眉,再一次把目光定格在画面上,完全没有任何轮廓,毕加索的画都没有这么深奥。
可是,他还是恬不知耻的开口:“很棒,真的很有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副画,长大了一定是个出色的大画家。”
果果裂开嘴笑了笑,又靠近一些,认真的凝视着傅睿君,心里还在纠结他进门说的那句话,“叔叔,你刚刚说你是我爸爸?”
傅睿君放下画,靠在沙发上,从容不迫,“先别叫叔叔,如果我是你爸爸,到时候叔叔这个名词叫习惯了,就不好改口。”
“那叫什么?”果果蹙眉问道。
“先叫着爸爸。”
“啊?”果果傻眼。
春姨端着茶出来,听到对话,不由得从心里佩服这个男人,哪有人占便宜占得如此光明正大。
“先生,请喝茶。”春姨客气的招呼,毕竟是童小姐的前夫,还算是半个自己人。
傅睿君接过她的茶,“谢谢。”然后直接放到旁边。
春姨放下茶急急忙忙冲进童夕的房间。
拿着钱包,她在房间想了好片刻,不知道藏哪里去,也不知道童夕的为什么要她藏起来,其实在房间已经很安全了,难道那个外面的男人会来搜房?
想了好片刻,春姨发挥她藏功最高级别,把钱包窝在自己的围裙里面,裹着往外面走去。
神神秘秘,小心翼翼的捂着走向厨房。
春姨的动作在傅睿君眼里,是十分鬼祟的,那闪烁的目光还时不时瞄着他看。
越是小心,春姨的动作越怪异,冲进厨房,慌乱得扫视四周,在看哪里更合适藏东西。
下面?上面?冰箱顶?还是炉灶下面?
拿着钱包,春姨厨房藏了好几处,最后把钱包房间冰箱里面,用酸奶压着。
傅睿君靠在沙发上,侧着身体靠在沙发背,单手靠在上面,摸着下巴,眯着邪魅的眼眸盯着厨房门口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邪魅的笑意。
果果发现这个男人一直盯着厨房门口看,他也跟着看了看,并没有东西在门口,他又继续上前,低声讨好,“我真的可以叫你爸爸吗?”
傅睿君立刻回过神,看到果果脸上的期待。
这个小家伙从小就没有爸爸,那么骄傲的性子,现在竟然这么温柔跟他说话?
“可以。”
果果立刻往傅睿君身边坐下来,歪头仰头看着他,鼓起勇气喊出一句:“爸爸。”
“乖。”傅睿君摸摸他的小脑袋,笑容慈祥有爱。
“嘻嘻。”果果甜甜的笑着,心情无比激动。
“还讨厌我吗?”
果果摇头,十分认真:“不讨厌。”
傅睿君坐正,双手手肘压在膝盖上,压身倾向果果:“我们来谈谈。”
“嗯嗯。”
“你叫什么名字?”傅睿君此刻的脸色无比认真,目光高深莫测。
“果果。”
“不是小名,是你读书的名字,身份证的名字。”
果果眼眸往上凝望,摸着小脑袋想了想,沉思着:“嗯……大家都叫我果果,我忘记叫什么了,好像叫做……傅……”
“傅”字从果果嘴巴里说出来,傅睿君的心脏猛地一颤,像被放了炸弹,砰的一下,爆炸似的震撼。
傅睿君紧张得双手握拳,全身血液凝固,期待结果的那颗心脏在狂跳,砰砰砰的如鼓如雷。
“姓傅?”压抑着激动,傅睿君再问一句。
“好像是吧,以前进幼儿园的时候,我听妈妈跟校长谈话说过我的名字。”
“你今年几岁了?”
果果毫不戒备的脱口而出:“四岁零两个月了。”
这一刻,傅睿君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双手捂着脸,不断深呼吸,心脏疼得难受,却苦涩地笑了出来。
四岁零两个月?这个日期多么精准?
童夕竟然骗他说三岁?
此刻,即便没有DNA,他也可以断定,果果就是他的儿子。
该死的女人,敢骗他?
傅睿君此刻既激动又气恼,翻滚的愤怒和兴奋像波涛骇浪袭击而来,充斥着他全身的每一寸细胞。
缓和了一会儿,傅睿君平静下来,放下手,歪头看着果果,上下打量着他的样子,嘴角噙笑,摸上他的脑袋。
果果吓得立刻把头闪开,惊慌地看着他的手。
傅睿君把手晾在空中,看到果果如此戒备,眼珠子瞪着他的手掌像个小刺猬似的。
他不由得笑了,不再去摸他的头,而是伸手掐上他的脸蛋,轻轻掐了一下,细声道:“你小子长大真帅气。”
“嗯?”果果蒙了。
“果果,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傅睿君压低头,柔和细声:“你想不想要一个家?”
果果极度渴望地点头:“想。”
“帮我。”傅睿君从喉咙珉出磁性低沉的两个字。
果果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