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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没见,童夕感觉前面的男人好陌生。
以前这个男人穿衣打扮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现在西装革履,沉稳而矜贵得让人望而却步。
但他身上散发出来那种放荡不羁的气场依然存在,让人有种心慌胆战的感觉,深怕一不小心踩上地雷,被炸得粉碎。
童夕诺诺走远两座位置,隔开傅睿君在旁边坐下来。
隔开一些距离后,童夕低下头,深呼吸着气,在沉思着该如何是好。绞尽脑汁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要安全脱身还要不能连累林月。
傅睿君伸手拿起旁边的青花茶壶,倒上一杯浓茶,然后轻轻放下,茶壶碰到玻璃桌面的声音吓得童夕猛地一颤,仰头看向他。
傅睿君眼角的余光瞄到童夕紧张的反应,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邪魅的冷笑,优雅地拿起茶杯喝上一口。
润过嗓子后,傅睿君清冷的声音开口:“林小姐,出来相亲打扮太随便了吧?”
童夕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一身简单的青色休闲衬衣,配着黑色长裤,刚刚头发打湿了,还有点凌乱。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忍着。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是谁,还开口闭口林小姐,难道忘记她了?失忆了?
童夕眯着眼眸偷偷瞄了他一眼,从他冷漠寡淡的神色来看,好像真的见到一个陌生人似的。
是这个男人城府太深,还是真的忘记她了?
傅睿君突然歪转头望向童夕,挑眉:“想吃点什么?”
“随便。”童夕立刻回了一句,语气有些不耐烦。
“水煮牛蛙?”
“不要。”明知道她不吃青蛙,是故意的吗?
“红烧鸡爪?”
“不要。”最讨厌爪类食物。
“猪大肠。”
“不要,不要……”童夕被气疯了,他是故意的,这相亲还能不能好好进行下去?
傅睿君伸手按了一下左边的按键。
片刻,服务员敲门进来,恭敬的来到傅睿君身边,“傅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的吗?”
傅睿君目光定格在童夕恼怒的脸蛋上,语气平静:“来份随便。”
服务员顿时蒙了,这么多菜式,还真没有随便,服务员紧张地望向童夕,一脸无助,怕多问了惹恼贵宾,但是不问了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童夕紧握着拳头,转身看着服务员,“什么菜一分钟内能上来的,随便来两份就好,其他不要。”
“好。”服务员立刻退下。
一分钟后,服务员端来了一盘白切鸡,一盘凉拌。
童夕二话不说,拿起筷子,戳了戳桌面,带着丝丝气恼,毫不忌讳地吃了起来,反正这次相亲一定会黄了,完成任务找林月兑现承诺去。
傅睿君单手放在桌面上,侧着身静静的看着童夕狼吞虎咽。
片刻后,问道:“在哪里上班?”
童夕顿停筷子,嚼着嘴巴的凉拌,冲冲的回了一句:“你相亲的对象在哪里上班,你难道会不调查?”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多余的事情上。”
“艺人。”童夕只知道林月是自己要邀请的艺人嘉宾而已,其他的她不知道。
傅睿君嗤之以鼻,“就你这吃相,还能成为艺人?”
“谁规定艺人一定要吃相斯文的?”
傅睿君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语气淡漠,“对婚礼有什么要求,聘礼要多少?”
童夕猛地一顿,错愕不已,“你什么意思?”
“剩下来的事情,我会跟你父母说,我想林总裁会迫不及待把他女儿嫁给我。”
童夕拍下筷子,气恼得歪头看向他:“傅先生,我不知道你葫芦里面买什么药,你明知道我并不是林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林月,那你是谁?”
童夕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巴,放下餐巾:“傅睿君,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巧遇见你。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傅睿君眸色一沉,冷拽得站起来,“我们何曾认识过?”
抛下这句话,男人头也不回转身走向大门,拉开门直接出去。童夕愣愣得看着他冷艳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
心隐隐扯着痛,何曾认识过?
她以为自己都身份很特别呢,至少还是他的前妻。可何曾认识这句话也太伤人了。
童夕不由得慌了,傅睿君这么聪明,当然能一眼看出来整件事情。他知道自己是替代的人,那表示林月不想跟他相亲,不想嫁给他。
越是这样,以这个男人的性格,越会逆向前进的。
童夕连忙拿起包包,追了出去。
“傅先生,你等等……”童夕追到酒店外面,跑得气喘吁吁,男人大长腿还不是一般的快。
司机刚刚给傅睿君拉开车门,童夕立刻冲过去,一把压上他的车门,喘着气息挡在傅睿君面前,背靠着车门,喘着:“等等,你先等等……”
傅睿君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她的脸蛋,眯着冷眸。
童夕喘过气后,一边手撑着腰,仰头看着他,哀求的目光:“你不能跟林家父母说婚事,林小姐根本没有来,我不是林月,我是……”
说到名字,童夕顿停下来,仰望着男人冷漠的脸,那道目光太冷太寒心,明明认识,连一句好久不见都吝啬,为什么非得装作不认识她呢?
傅睿君突然栖身而来,童夕吓得往后退,被傅睿君壁咚在车门上。
男人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童夕一颤,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前。
她过分紧张的动作引起男人的注意力,目光定格在她雄伟的胸前,只是三秒,男人便把目光移到她的脸蛋上,嘴角轻轻上扬,“你是谁根本不重要,回去告诉姓林的,我傅睿君喜欢挑战不可能,随便找个女人来打发我?她如意算盘打错了。”
说完,傅睿君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用力推开,童夕被他粗鲁的动作推得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站稳身子回头,傅睿君坐上那辆豪车已经扬长而去。
童夕站在原处,看着离开酒店门口,行驶在大雨之下的车辆。
雨,淋淋漓漓下个没停。
沉闷的心情像这阴雨天,压迫得十分难受。
五年了,这个男人还没有结婚吗?是在休假时间相亲吗?现在又是什么职位,中将还是上将?现在过得还好吗?
太多的问题想问,太多的事情想了解,童夕以为再见也可以像朋友一样,简单问候。
可惜,再见已是陌生。
-
冰城电视台。
童夕在办公桌前面写稿,准备等一下要主持的通告节目。
突然一阵骚动,童夕抬起头,看向骚动的那头。
林月一进门的拉开嗓子怒喊:“童夕呢,童夕你给我出来。”
怒火攻心的女人把办公室里面其他的同事都吓得一惊,看向了这么,李总监见到林月亲自上门,连忙恭敬的迎上去,“林小姐,您好您好。”
李总监刚迎上去,就被林月一把推开,目光搜索到童夕的位置,怒黑了脸直径走过来。
童夕愣着站起来,刚想开口:“林……”
“啪”的一声,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童夕脸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在童夕的脸蛋上,耳朵被打得嗡嗡作响,丝毫没有防备的童夕此刻捂着肿痛的脸蛋,心脏一颤一颤得被愤怒充斥。
整个办公室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错愕不已。
林月双手抱胸,趾高气扬的怒斥:“我让你帮我,你倒是在害我?”
童夕缓缓闭上眼睛,深呼吸着气,把这巴掌忍了,她好不容易从一个小记者熬上主持人的位置,从卡冥国一个小地方调到帝国冰城最大的电视台上班,为了这份工作,她付出了多少努力,为了今天这个成绩,她又付出过多少汗水?
一巴掌又算什么?
童夕开导自己,睁开眼睛转身看着林月,卑尊屈膝地低下头:“对不起,林小姐。”
林月气焰更加嚣张,转身寻找着李总监的身影:“童夕的领导呢?”
李总监立刻走过来,恭恭敬敬的问道:“林小姐,童夕她刚刚来电视台上班,很多不懂的地方,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林月气恼地指着童夕:“这个女人坏了我的事情,访谈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可不想让这个女人给我做访谈。”
“这……”李总监显得纠结,好不容易请到一个大牌明星过来做访谈,眼看着收视率会有大大的提升,这下被搞黄了。
童夕紧张地跟林月道歉,“对不起,林小姐,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处理好的,昨天的事情……”
“你要怎么处理?人家现在都跟我爸妈谈婚事了,我爸妈连订婚日期都给我定下来。”
订婚?童夕一震,错愕的看着林月,那……那个男人要订婚了吗?就连一面也没有见过,就要跟林月订婚?林月还说她有个没有公开的男朋友,傅睿君想带绿帽子吗?
“林小姐要订婚?”李总监激动的问道。
林月完全没有理会李总监,怒瞪着童夕追问,“你要怎么帮我摆平?”
“我……”童夕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男人,已经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傅睿君了。
即便是曾经认识的那个傅睿君,她也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又能如何帮她?
正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林小姐不想让童夕做访谈,不如让我来代班吧。”
所有人都看向那边,童夕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沉,脸色暗了。
赵约约嬉皮笑脸的走上来,恭恭敬敬的对着总监说道:“总监,其实我可以代班的,如果因为童夕而失去了林小姐的访谈,说我们的损失。”
童夕心里鼓着一把火,自她到电视台以来,赵约约就像跟她前世有仇似的,在同事面前孤立她,在领导背后打她小报告,抢她通告,现在还想抢她的节目?
心里很不爽,童夕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这个节目叫“童夕谈心”怎么可以由你来做呢?”
赵约约勾起淡淡的冷笑,不屑道:“不是还没有开始吗?第一期你都没有开始录,不如改为约约谈心,以后就由我来做。”
童夕不由得哼出一个鼻音,简直被气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抢东西可以抢得这么理直气壮,不害不騒的。
其他同事见赵约约说了过分的话,连忙拉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约约,别这样,小夕她为了办这个节目付出很多努力的,节目快开录了,你这样不太好。”
赵约约蹙眉,扁嘴道:“有什么不好,这本来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弱肉强食,她差劲还不能让别人上位?”
林月看着赵约约,又瞄向童夕,不由得加了一句:“我看行,换掉童夕,我可能还可以考虑一下做你们的访谈嘉宾。”
“这……”总监毫无节操地犹豫了。
童夕紧紧握着拳头,咬着下唇,她这一个月天天熬夜到通宵,做稿子,收集资料,约见嘉宾,哪一样不是她亲力亲为,从头跟到尾的。
即将开录制,赵约约竟然明着抢?
人在社会,不得不得低头,童夕压着自己内心澎湃的火焰,低声下气去讨好:“对不起,林小姐,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向你保证,我能把事情摆平的,不会让你难做。”
林月眯着眼眸盯着童夕在沉思着,双手抱胸的姿态高冷倨傲,一脸的嫌弃和愤怒。
顿了片刻,道:“可以,反正你的节目还有三天才开录,三天内如果不帮我摆平这件事,我不会录制你们电视台的任何节目,以后所有通告也不要想我会上来。”
人红气焰高,如此嚣张的气势,李总监还唯唯诺诺的道谢:“谢谢林小姐,童夕一定会让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三天后,绝对可以。”
童夕睨了一眼李总监的狗腿姿态,他都不知道什么事情,也一昧说可以。
林月气恼地转身,冷冷抛出一句:“我先听着吧。”
看着骄横冷傲的女人离开,办公室的同事纷纷上前关系童夕:“小夕,你的脸没事吧?”
“没事。”童夕苦涩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要是换成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这一巴掌早就分两次还回去了。
人成长了,顾忌的事情实在太多,烦恼也多。
曾经那个冲动,不顾一切的自己,好像被慢慢遗忘在记忆中了。
李总监上前,刚刚狗腿的姿态瞬间变得严厉,怒斥道:“童夕,你到底搞什么飞机?好好的节目,都快开始录制了,你将访谈对象搞黄了?你是不想干了是不是?”
“对不起,总监。”无比窝囊,童夕很恨现在的自己,可是生活把她逼得没有后路了。
“我不管你什么事情,如果林小姐这次访谈泡汤,你的位置就由约约代替吧。”
总监下达了狠话,赵约约心里一乐,都还没有定局,就乐得不行,连忙道谢:“谢谢总监给我一个做备胎的机会,我会努力工作,一定超越某人做得更好。”
这话说得多好听,又多伤人?
童夕垂着眼眸,紧握拳头,喘着气,心脏像被石头压得那么难受,快要喘不上气的无奈。
总监气愤地甩手离开。
其他同事有些跟赵约约开心的恭喜,即便是一个备胎的机会,赵约约也乐开了花。
几位资深前辈上来,拍拍童夕的肩膀安慰一下,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隐隐约约的听到后面传来同事的讨论声。
“这林月为什么气愤,好像说什么订婚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吗?之前有狗仔爆出料,说她是同拉。”
“同拉?喜欢女人的?”
“对呀,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跟男人结婚,当然生气啦。”
童夕不由得蹙起眉头,看向聊天的那边,几个同事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喜欢女人?
那一刻,童夕慌了。
傅睿君这要是跟林月结婚,不但被带绿帽子,而且带得还是一顶粉红色的绿帽子。
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国家就培养了这样的人才出来?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
傍晚。
童夕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这懂公寓,原来是跟傅睿君在五年前居住过的,但是租下来住了好一段时间,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最痛苦的时光。
因为之前的房子被人租下来,现在他们换了一层楼而已,格局和规格还是一样,连装修也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推开家门。
春姨从厨房走出来,身上围着厨衣,笑容和蔼可亲,“童小姐,你下班啦。”
童夕在玄关处换下鞋子,回了头,挤着微笑,“嗯嗯。”
“还有一个青菜就做好饭了,马上就能吃。”春姨说着,连忙转身进入厨房,继续炒剩下的青菜。
春姨是她的来到帝国之后请的佣人,算是住家的,一天24小时都在家里,一个月有四天休息,童夕的工资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给了春姨,还有三分之一交了房租,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生活所需。
所以她工作压力大,力求往上爬,赚更多的钱养家,养她的……
童夕猛地一顿,站在客厅僵住了,脸色瞬间煞白,冷冷的盯本来洁白的墙壁,变成了一副超级有现代艺术感的抽象画。
所谓抽象画,就是你看不懂的画,都叫抽象画。
童夕脸色一点一点的在变白,再变青,握着拳头,愤怒的火焰如同火山爆发,一触即发。
她拉开嗓子,怒吼:“果果,你给我出来。”
一声怒吼,吓得厨房的春姨跑了出来,惊慌失措:“童小姐,怎么了?怎么了?”
此时房间的门也开了。
个头小小的男孩子走出来,他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慵懒的一步一步拖着大拖鞋,精致的脸蛋像个红苹果,刚刚睡醒所以特别红嫩。
乖巧俊美的小男孩诺诺的开了声,“妈妈,你下班回来啦?”
童夕深呼吸,再深呼吸,恨不得把丹田内的躁动都压下来,转身对着果果,然后指着墙壁上的杰作问道:“是不是你画的?”
果果一下子精神起来,点点头,特别得意的冲过去,来到墙壁前面,“妈妈,是不是很好看?我只用一会,就画出这么好看的画。”
作为一个母亲,童夕知道不可以打击孩子的创造力,她隐忍着快要憋死的怒气,挤着微笑一字一句:“好看,非常好看,可是妈妈已经买了好多画纸给你,你为什么不在纸上面画,你在墙壁上面画画,要是房东知道了,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这个房子是租的,不是我们的。”
“我们住这里,就是我们的。”果果认真的反驳。
说不通,童夕心力交瘁,低下头无力的说,“等妈妈进去换件衣服,我们今晚上要把这些画给清理干净,下次不能这样的,果果。”
童夕刚刚转身,突然发现角落里放着一对零碎的配件,她错愕的跑过去,认真确认,脸色骤变,咬着牙忍着愤怒,“果果,这些又是什么?”
果果摸摸小脑袋上前,“是吸尘机。”
“我当然知道是吸尘机。”童夕握着拳头,闭上眼睛,“但是吸尘机为什么会变成一堆零碎的配件?”
果果低下头,惭愧了:“我想知道它里面装的是什么,所以拿螺丝刀拆开了。”
“然后呢?你看到里面是什么没有。”
童夕都不想在说话了,对于一个这么捣蛋的儿子,她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能力。
“看到了。可是我怎么装都装不回来了。”
童夕转身,对上春姨愧疚的脸,春姨立刻解释,“对不起,童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果果速度这么快,我是上个厕所的时间,他就把吸尘机拆了,去刚刚做饭前还没有见到墙壁上有涂颜料的,我……”
“我不怪你,春姨,辛苦你了。”童夕含着辛酸的笑容,投给春姨一个微笑。
童夕无力得叹息一声,走向房间,果果在后面叫住她:“妈妈,还有一件事。”
童夕此刻已经被这个捣蛋的孩子训练成强悍的心脏,“说吧,妈妈受得了。”
“老师让你明天去一趟幼儿园。”果果大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的声音深怕童夕大发雷霆。
这幼儿园大大小小的老师学生都差不多认识她了,这隔几天就去见一次校长,这种光荣还真的没有谁了。
童夕走到沙发坐下,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这次又因为什么原因让我过去的?”
果果低着头,一脸委屈,缓缓走到童夕面前,卖乖的小脸让人无法生气。他偷偷的挑眉,瞄一眼童夕的脸色,又垂下眼,小手指头撵着衣服一角。
他的小动作映入童夕眼底,童夕知道他的心思,“说吧,妈妈不会骂你的。”
得到承诺,果果大胆了,仰起头,刚刚那软糯的态度一下子消失不见,换成了气势强大的态度,“我今天在幼儿园打了三个家伙。”
“三个?家伙?”童夕沉下脸。
“嗯嗯。”果果点头,说起打架的事情,还一脸气愤,“他们在幼儿园抢我玩具,说我没有爸爸,我就跟他们打架了。”
“然后呢?”童夕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
果果握着小拳头,举起来,目光狠烈地瞪着自己的小拳头,“我一人一拳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三打一?”
果果摇头,“不不,是一打三。”
“这有区别吗?”童夕伸手摸上自己额头,有种欲哭无泪的挫败感。
“区别可大了。”
童夕感觉的肩膀快要塌下来,她的天空一片黑暗。
缓缓的站起来,低着头拖着脚步往房间走去。
果果看到妈妈如此疲惫的身子,心疼得上前两步,追问:“妈妈,你怎么了?”
童夕停下来,背对着果果缓缓道:“没事,我先进去休息一下,不用叫我吃饭了,我等会起来还要清洗墙壁,安装吸尘机,晚上还要赶一份道歉书,不对,是三份道歉书。”
说完,童夕进入了房间,关上门。
果果扁嘴,回头看向厨房门口的春姨,春姨耸耸肩,无助地看着果果。
“妈妈好像很累。”
春姨无奈地笑笑,心想:有一个这么调皮的儿子,能不累吗?这不是一次两次,是经常性的。
春姨把饭做好了,可没有人吃。
十几分钟后。
桌面上放着三份字句不整齐,带着拼音和文字还有图案凑在一起的道歉书。
而这时,果果手里拿出一条湿毛巾自己擦着墙壁。
春姨颇为感触,这个孩子虽然顽皮,但是很贴心很温柔,有他可爱的一面。
为了减轻果果的懊悔,春姨也加入了安装吸尘器的行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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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夕跟李总监请了一天的假,希望在今天能把事情处理好。
她给林月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要傅睿君的手机号码,可是林月却甩给她一句:“傅氏集团总裁的手机号是谁都能有的吗?”
那一刻,童夕彻底蒙了。
他接管了傅氏集团了吗?
为什么?他的军人荣誉,他的国家和军队呢?他都放弃了吗?这些年她关注的都是帝国政治类的新闻动向,从来没有关注过财经金融这些报道。
因为没有傅睿君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住在那里,童夕一大早的就到傅氏集团门口守着。
希望能见到他来上班。
这是一个爱下雨的春季,淡淡的清风夹杂着雨水味道,清新怡人,阴沉的天像没有睡醒的孩子,让人无法打起精神。
早上八点开始,童夕就站在大门口,等着傅睿君。
一个小时之内,陆陆续续见到企业的员工进入傅氏。
相隔几年,现在的傅氏集团是帝国第一大企业,是世界前十强,这个企业的势力不容小觑。从上班这些员工来看就知道都有庞大。
清一色的白领工作服,佩戴着工卡,进入公司还要输入指纹才能进去大堂。
如果访客,必须经过保安登记和检查。
站了一个小时,童夕的脚开始发麻,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过了九点,前面开来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童夕紧张得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司机先下了车,撑起一把黑色的伞,走到后面驾驶位开了门。
傅睿君从里面出来,清冷的目光看向门口,那一刻对视上站在门口的童夕。
四目相对。
童夕心脏不经意地颤抖着,此刻这个男人,可以将绝代风华演绎得淋漓尽致,尊贵得让人望而却步。
只是两秒钟的对视,傅睿君淡漠地闪开视线,迈开步子往里面走。
来到门口,童夕突然走出来,挡在傅睿君面前,仰望着他,鼓起勇气,“傅先生,我们谈谈好不好?”
傅睿君低头,望着童夕的脸,高深莫测的目光让人猜测不透他在想什么。
“给我一点时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傅睿君沉默地绕过她身边,走向大堂。
这个男人的冷气场太过强大,童夕心脏在鼓动,脚也生了根,愣愣的让傅睿君在她身边擦肩而过。
她知道自己没有脸面再出现在他面前,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来打扰这个男人的生活,可是她也是被迫无奈。
沉默了片刻,童夕连忙转身,冲上去挡在傅睿君面前,紧张的手握着傅睿君的手臂,“傅先生,你给我十分时间,就十分钟……”
傅睿君目光缓缓向下移,定格在童夕的手上,童夕注意到他冰冷的目光,立刻反应过来,缩回自己的手。
看形势,这个男人连十分钟的时间都不想给她了,童夕立刻开口:“傅先生,相亲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和林小姐故意欺骗你,但你也不可以这么意气用事,你根本就没有见过……”
童夕还没有说完话,傅睿君冷冷地喊道:“保安。”
两名保安立刻走来,恭敬地鞠躬问道:“总裁,有什么吩咐?”
童夕见到傅睿君阴冷的脸色,还有骇人的语气,紧张得止住声音,看着他再看看两名保安,不知道这个男人此刻想做什么。
“把这个女人扔出去。”一句凌厉的话,把童夕吓得蒙了。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左右夹攻架起童夕,童夕慌了神,紧张地挣扎,“放开我,放我下来,傅睿君,你让他们放开我,你不可以跟林小姐订婚的,她……她不喜欢你,你会带绿帽子的。”
听到这句话,傅睿君薄凉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线,一字一句:“绿帽子而已,我傅睿君又不是没试过。”
他这句含沙射影的话让童夕霎时间愣下来,心里揪着扯痛。
男人换上冰冷的语气,对着保安命令:“记住这个女人,但凡她敢靠近大厦半步,将她多远扔多远。”
“是。”保安异口同声,架着童夕就出去。
童夕挣扎,慌乱地蹬脚,“放开我,放开我……”
保安毫不怜香惜玉,拖出门口,直接扔到大厦外面,童夕整个人踉跄地跌倒地上,大雨淋在她身上,身体都湿透了。
童夕拧着眉头,双手慢慢离开地面,被雨水淋得是刺骨的冰冷,眼睛朦胧了,看着手掌心都破皮了,溢出的血迹被雨水瞬间冲掉,一阵一阵的疼痛从掌心传来。
以为经过五年沉淀,不再痛的心,此刻像被揭开了伤疤,心也在慢慢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