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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荣少臻怔了怔,“不,不可能吧!”
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有残疾呢?
“说你傻,你还冒鼻涕泡!”严峻耸了耸肩,“你那小姨子说的多清楚啊,‘一个瘸女人装高雅骗人’,就差没指名道姓了。”
荣少臻揉了揉太阳穴,表情落寞,突然得到这个消息,高涨的心情被一盆冷水淋灭,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装什么糊涂,欣欣当年被火烧伤的事,在冰城闹得那么大,圈子里谁不知道?”吕琪用责怪的眼神看了看荣少,不悦说道:“明知道她有缺陷,还当众说出来,是想取笑吗?”
“冤枉啊!”荣少臻委屈,虽然自己人有点花嘴有点贱,但心眼特别好使,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这是朋友们公认的。
不知为何,当他听到这个火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眼前突然晃过一片一望无际的火海。
一栋不太高的楼房里,一个不太大的小女孩背着一个稍大些的男孩艰难前行,“大哥哥,你要挺住,挺住啊!”
铺天盖地的痛感席卷大脑,荣少臻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闭上眼睛,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再度抬头时,整个人发起愣来,眼睛直勾勾的。
“这个我能作证,老五没那坏心,”严大律师凑到吕琪,边黏糊边小声嘀咕,“你别看我兄弟长人模狗样的,其实脑袋有病,他小时候曾经从高处摔下来过,头先着地那种,醒来之后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然后就被父母送去美国了。”
吕琪用探寻的目光看向荣少臻,见他五官立体,相貌出众,除了此刻看着有点发呆外,怎么看也不像傻子,于是,便横了身边人一眼,“你才有病呢,连自己的好基友也埋汰。”
“哎,你别不信我啊,老五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治病,才回来没几年,”严峻拍了拍胸脯,自我感觉良好地说,“我说的话句句是真,用我的人格担保。”
“呵呵,你还有人格可言吗?”
不提这事,吕琪还不生气,想起那些虚伪的假象,她一声冷笑,抬脚离开。
“琪琪琪琪,别走!”严峻想追,怎奈他的损友像木头桩子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五,还傻愣着,又犯病了?”严大律师不满意地拍了拍荣少臻的肩膀,“都是让你给害的,我连人格都没了。”
“你才犯病呢!”荣少揉了揉太阳穴,神色好些,回嘴道,“分明是你连累了我,居然有脸倒打一耙。”
严峻见老友没事,他看了眼手表,典礼时间快到了,两人便又说又闹地直奔会场。
十点整,悠扬的乐曲正式奏响,现场气氛美轮美奂,宛如梦幻。
一身笔挺西装的时林昆,无疑是全场最俊朗亮眼的男子,他在神父的对面侧身而站,他的身旁秘书赵婷正翘起脚尖,帮忙整理衣领,他的身后是并肩而立的两位好兄弟荣少臻与严峻,所有人都在静等另一位新人入场。
曲调陡然变换,随之而来的是,不远处,红毯尽头一对父女挽着手臂,缓缓向中心走来的画面。
顾念挽着唐振华的手臂,时小非跟在后面帮忙提着裙摆,吕琪和安梓欣手捧怒放的玫瑰,她们漂亮的外形也格外显眼,几人所到之处都洒下纯洁雪白的花瓣,气味芬香。
他们一路走来,分别向分立两旁的亲属和贵宾点头问好。
“我们家念念可真漂亮!”身体虚弱的唐荣国,为了参加这场婚礼,特意坐轮椅过来,他擦了把老泪,感慨万千。
“还是我儿子更帅气!”旁边,时震的腰板挺得好比一棵松树,说话硬气。
林琴用手肘撞了撞丈夫,示意他不要惹事。
“老时,你非得跟我争来争去才算痛快?”唐老瞪了时老一眼,“我上次心脏病发,你明明说过……”
“咳咳咳,典礼开始了,不许大声喧哗。”时震急忙打断老战友,装作十分严肃的样子。
边上的顾佩云见这二老像两个小孩子似得,天天不是吵架就是拌嘴,她捂住嘴角,不觉莞尔。然而,这一幕恰好被一直关注女人的男人看到了。
唐振华携着女儿的手,父女俩漫步向前,他的喉头有些发哽,压低嗓音对女儿说:“念念,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这么重大的场合,他的父亲,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的外孙,所有人都在,一家人都好好的,简直是做梦一样。
“你不用谢我,如果不是妈妈的病太重,来不及找其他男人关心照顾她,我根本不想见到你。”顾念望着不远处的男人,面带微笑,嘴里却说着凉薄淡漠的话。
“我明白我明白。”唐振华遭训斥,也没回嘴的意思,他缓缓点着头,“念念,我能再求你一件事。”
顾念淡淡回答:“别用‘求’字,否则我不答应显得我不近人情。”
“这只是我的一个奢望……”
“既然知道是奢望就不要说了。”
唐振话满肚子的话想向女儿倾诉,却被对方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念念,如果可以,待会儿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顾念脚步顿了一秒,拧着眉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随后马上恢复如初,笑着向自己的丈夫走去。
心中了解对方的意思,在这种场合那样叫他,无疑算是承认自己是唐家千金,因为外界对身份问题一直都是谣传,她没肯定也没否定,任媒体和公众肆意猜想。
“唐振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不缺女儿,”顾念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给对方一丝回旋的余地,“不是有人巴巴地一直享受你的父爱,何必非强求我不可?”
唐少将心口发闷,无言以对。
唐振华与顾念,这对有些别扭的父女,已然走到牧师身前。
父亲执起女儿的手,缓缓递了过来,“三少,我把念念交到你手上,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妻子了,从前我缺失的遗憾,希望你能好好弥补。”
“我会的,唐少将。”时林昆接过顾念的手,满心幸福。
一对新人面朝牧师而立,静等宣读誓词。
倏地,红毯上急匆匆跑过来一个人,顿时成为全场焦点。
“时,时总,”董助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有,有人来闹场了。”
时林昆与顾念齐齐回头,一脸错愕。
“大喜日子,有人搅局?”时大总裁冷嗤一声,“走,念念,咱们现在就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