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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钟了我们才回到出发的村子，带着的是胜利的心情还是失败的心情，矛盾得无法判定。
我洗了个澡，苏樱端来一堆东西，我一口没吃，没胃口。
苏樱没劝着，她不发一言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我。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沉默的气氛最后被敲门声打破，杨冰在外面喊道：“门主，坚叔说，他们的人的尸体，他想就地烧掉，让我问问你，我们和索爷的人，是不是要一起？”
我道：“索爷的人，你让铁家两兄弟做主，大玲小玲送回去，那不算是我们的人。”
“龙门人呢？”
“带回去。”
“这样很危险，我不建议。”
“我要你建议了吗？我让你带回去。”
回应我的是脚步声。
平静恢复，但仅仅一会，苏樱开口道：“杨冰说的没错，带回去会很危险。而且我觉得你带回去给毕思甜看见，这件事会更不好处理。你倒不如告诉毕思甜，她们俩失踪，比如和杨林一起堕了河。我们找过，但没找到，所以人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你跟她保证，你会安排人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她听了会舒服点，毕竟还有希望。”
我苦笑道：“苏樱，或许这样做能避免许多麻烦，但这是在侮辱大玲小玲。”
“毕思甜的为人你知道，人不是她主动给你，是你向她借，无法还回去，她会趁机要挟你。”
“我不想对不起大玲小玲，我不能那么自私，连一场葬礼都不给她们。”
“做这种事，即便葬都只能偷偷葬，没有意义。”
“至少能拜祭一下吧？”
“要不这样，明天我们先出去，有信号后联系凌诗诗，听听她意见。这里面先留一部分人，到底就地处理还是带走处理，到时候再让人回来通知。”
我没拒绝，亦没答应。我说我好累，想睡觉。苏樱说，你先吃点东西。我要能吃得下，我直接躺床上，背对着她。
不是我矫情小题大做，我真的对大玲小玲的死深感痛苦。
你说如果死在庄园，我还容易接受点，他妈的，这是死在家门口。
其实有许多机会可以避免，比如我不去找杨林，和叶南他们一起撤退回来。我去找杨林亦没问题，走快些，别那么贪，别带着杨林的情人又带着白头猴。尤其白头猴，我们被追踪就和他有关，不是他发了信号弹，直升机不会发现我们。所幸直升机上面没枪支等武器，否则我们全部都会死。
还有些情况我不知是不是我的责任，比如车子在半路坏掉，以及司机停车加水，我让杨林下车，这都浪费了不少时间。
就几分钟，只要我们能快几分钟，我们进了树林，直升机未必能发现我们。
你说是倒霉吗？我更觉得那是我的责任，几分钟其实可以省，但我没有。
所以，我不为之前死的人难受，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枉死。
大玲小玲，绝对是枉死。
怎么跟毕思甜交代，说句老实话，我想的比较少。
咚咚的敲门声又响起来，这次是叶南，他问我能不能进来说话？我说进吧，他随即推开门，站在门口，疲惫的眼神望了我好一会才缓慢走进来，坐在刚刚苏樱坐过的椅子上欲言又止。
气氛太怪，我主动道：“想说什么直接说，我没心情猜。”
叶南这才道：“华生门人来了三十，能回去的二十，并且十个伤号。索爷的人来了十五，能回去的五个，除了两个之外，全部受伤，其中六个重伤。我们自己人，春桦姐很不幸，杨冰和辣条，我没受伤，其他都受伤。女汉子亦受伤，她带来的人一样，无一幸免。”
“然后？”
“大部分人已经送走，刚刚战斗受伤的打算等会送走，坚叔说他们也连夜走，我们要不要一起？”
“你说的我们还剩多少？”
“你，苏小姐，女汉子，我，辣条，杨冰，还有两个师兄。如果大玲小玲要带走，我们需要坚叔他们帮忙。”
看时间，凌晨一点半，我想回过神再走，但坚叔他们先走，我们几个留这里不安全，走吧！
尸体烧到三点钟烧剩骨头，坚叔带人找地方埋葬。
当时车子已经来到村口，他让我们先走一步，他埋好尸体再跟上。
还是送我们进来的农用车，苏樱拉着我先上，杨冰和叶南等了好一会才来，然后是辣条和两个师兄，女汉子。
我不知自己是被打晕了还是怎么晕了过去，刚开车没多久苏樱叫了我一声，我转过脑袋看她的刹那就没了意识。等我醒过来，发现坐的车子已经不是农用车，而是我们从北雄开出来的车。
我躺在后座，一个人。
前面两个座位，开车的是杨冰，苏樱坐副驾睡的正香。
外面是白天，看导航显示的时间，早上八点十分。
见我坐起来，杨冰对我道：“门主，右侧储物格有面包和水。”
我撇了一眼，拿了矿泉水，没拿面包，喝了几口，迫不及待道：“是不是有人打晕我？”
“女汉子。”
“你们干了什么事？”
“没干什么事，就想让你休息休息。”
“大玲小玲呢？”
“和坚叔一起，在我们后面大概五十公里。再两个半小时左右，我们能下高速，到北雄。”
莫名其妙打晕我，就想让我休息休息？我要信杨冰才怪。我想叫醒苏樱问，最后忍住手，她也非常累，否则我们的说话声早已经把她吵醒。既然她累，我叫醒她，有点残忍。
翻自己口袋，拿出手机，还有电量，我打开微信联系凌诗诗：在吗？
凌诗诗：医院，我在看他们。你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苏樱的建议我没接受，我觉得你做的没错，一码归一码，怎么和毕思甜说，见面再谈。
我：还是你能理解我。
凌诗诗：勉强吧，其实站在另一个角度，苏樱的意见更靠谱。他们都不想你这么做，所以才打晕你问我，打算生米煮成熟饭。我其实有迟疑过，如果我都不支持你，你要多孤单？
我：谢谢。
凌诗诗：别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换个角度想，去九十九，回来八十多，虽然几十号受伤，但这简直已经是中了头彩。你休息休息吧，别乱想，只要你不乱想，不算大事，不就是要答应一个半个她的要求嘛，她要什么，我们给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