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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辆车,回头。
敲开高雅思的家门,一眼看见她很憔悴,只是几天没见,她给我的感觉,却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她穿一身黑色的睡衣,真丝的质地,款式很严密。
门内看着我,也没说进来等等,我也没主动,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一分钟过去,最后还是我先开的口,我说道:“高雅思你不准备请我进去吗?”
高雅思这才慢慢的闪开身,我进去,她关门,跟着走。
分开两张沙发面对面坐下来,然后她又起了身,去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我确实有点口渴,一口喝下去,点上一根烟,烟灰弹杯子里,我边抽烟边望着她。从她脸上,我看见的是尴尬和难受,我自己,我已经想开。钱木德都已经滚出了厂里,我没损失,反而有赚,对吗?
她大概想等我先开口,见我实在是无动于衷,她只好主动,很轻的语调说道:“我那个影楼是钱木德投的钱,我妈生病,是他给的医药费,还有,现在这个房子。我认识她的时候,我二十岁,他是我同学的叔叔,他来找我同学,见到我,然后……老来找我。后来,我妈得了急病,他很热心来帮忙,如果不是他,我妈现在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吧!我婶子……假身份,我根本就没叔叔。那天晚上在茶店,就是事先安排的一个局。对不起,我只是没办法,不是成心欺骗你。”
幸好,她和我说的是实话,而不是还打算骗我!我可已经想好,如果她还想继续骗我,我会毫不犹豫揭穿她,然后,转身走人,从此,不再有任何交集。
我说道:“他对你,真敢下重本,可你还是骗他,什么原因?”
高雅思挺着腰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真心喜欢你,虽然,或许我没有这资格。”
“你觉得我信不信?”其实,我信,因为,只有这么个解释。
“你可以不信,但我说的是实话,真的。”
“你骗他,只是没办法,你总不能告诉他,每次我和你刚开始有点身体亲密接触,就碰巧出什么事情,我跑了去吧?”
“不是的。”高雅思快速的摇头否认,“我可以给你下药,或者帮你关机,收起你的手机等等。我更可以实话告诉他,你对我是真心的,我们什么都没有。我骗着他,我也是不想他逼我太厉害,我不知道他想对你做什么,我有时候,自己下不来手,我怕他会伤害你。”
我呵呵了两声,但这次没把你觉得我信不信说出口,因为,我真的相信。她给我的整个神情都表明,她不太可能在撒谎。我自己想想当时我们在一起被打扰的场面,她是有可能把我的手机藏起来的。尤其第一次在她家,如果她死活拉着我,我想,我必定会沦陷。
每次电话来,我要走,她都没有很强烈的反对。而等我忙完要回去,她不是没空就是中间出什么事,我回不去。其实这些看似都是意外,但和我们彼此冷静后的选择,并非没有任何关系。
高雅思显得无比委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贱,但我刚说这些,真的没有骗你。”
我说道:“那你告诉我,是不是钱木德让你继续呆在我身边?”
“他有说过。”
“你答应了对么?”
“我没办法不答应,其实这没关系,我答应了,我可以选择做不做。”
“孩子这件事怎么回事?”
“他以为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他要逼你就范,来问我能不能这样说。他让我回忆一下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有没有可能有孩子。反正你又不确定,我说能。现在没有,他让我告诉你的是,不小心流产,这医院的病历,他帮我搞定,后天给我,在此之前,先骗着你孩子还有。”
我忍不住笑了:“呵呵,你们可是真厉害,撒谎能方方面面的圆。”
高雅思低下脑袋:“对不起。”
“这种话,别说吧,你没有对不起我,各为其主,各出奇招而已。你给我说说窃听这件事。”
“是我。”难受地迟疑了片刻,高雅思问,“其实……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
“没有早就看穿你,窃听之后吧,我分析过,除了你,不可能是别的人。”给自己点燃第二根香烟,抽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让我的心情突然变的很糟糕,“在此之前,我没有怀疑过你,甚至我在想,你是找老公的人,我是不是适合?我有没有资格。有时候,我没回去,我想给你时间,同时给自己时间,想清楚。然后,等我想清楚,我觉得自己可以。最终我却发现,这竟然是一场骗局,这多么的可笑啊!”
高雅思望着我,眼中饱含泪花,轻轻的问:“你……真的那么想吗?”
“今天,我只能说,我曾经那么想过吧。”香烟掐灭,我人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不怪你。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自己编一个分手的理由告诉钱木德,我们就这样,走了,你保重吧,高小姐。”
小小泪花汇成决堤的眼泪,高雅思泪流满面。我走了几步,她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我心,揪了一秒,但仅仅一秒,我对她,同情不起来。尼玛,我不每天被人逼迫?我妥协了吗?敢做,就要敢承受。
我拉开门,她突然追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哭着说道:“林毅夫对不起,但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和钱木德那不是爱情,他让我做这种事,我只是他的一件工具,我不想再当工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钱木德给的那些东西,我全部不要,包括这个房子,还给他,从此和他没有任何联系。”
我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的,他不答应,我闹他家去。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我们可能吗?”
“能,只要你愿意。”
“对不起,我不愿意。”我用力挣脱她紧抱的手,毅然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