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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谢宛云的身体微微地瑟缩颤抖着。
不仅是因为衣服湿了,更多的是因为恐惧。刚才,当腿抽筋,整个人往下坠的时候,她差点以为,她又会死了。
以为无论她怎么挣扎,最后,总也摆脱不了既定的宿命。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无力而痛恨。
下意识地,她忍不住朝乔厉的怀里靠了靠。
在这个时候,她忘记了这个人有多么可恶,多么可怕。在这个时候,只有靠得最近的他,能给予她这么一点点可以依恃的地方。
乔厉本来迈着大步跑着,慧兰她们几个都给他甩在了身后。
秋风呼呼地吹着。
他却仍察觉到了谢宛云的动作,低下了头,就见到了她依赖的动作,那因为落水而湿的发,贴在她的脸庞上,身子微微地颤抖着,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乔厉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柔软了一下。
“怎么?很冷吗?再一下就到了。”
他的声音十分柔和,称得上是温柔。
但,当声音响起时,那神奇的一刻就被打破了。
谢宛云的身体突然就僵硬了紧绷了起来,低声道:“我没事。”
乔厉心中突然有些失望,他轻笑着道:“还是刚才的你可爱多了,二妹妹。女人也要偶尔柔软一点,才会让男人怜惜呢。”
“你是哥哥,不是男人。”
谢宛云淡淡地说道,刚才的恐惧脆弱已离她远去。
这话方落,突然,她的眼前一阴,接着,男子的气息包围了她,乔厉的唇在她的唇上如同晴蜓般点水而过,耳边,传来他的笑语。
“二妹妹,永远不要在男人的面前说他不是男人。那样,会勾起他的征服欲的。”
谢宛云先是呆住了。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乔厉竟然会轻薄她。
随后乔厉的话传入了她的耳中,让她意识到,这的确是真的,不是梦,乔厉真的轻薄了她。下意识地,谢宛云抬起了手。
芳菲流产了。
老夫人的眼里竟是心痛,这可是她的重孙子。都这个看年龄了,还能等多久?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里头,传来了芳菲痛彻心扉的哭声。
老夫人对朱承平道:“去安慰安慰她吧!叫她不要太伤心了。她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朱承平应了一声,走入里间去了。
柳如月眼望着他的背影,轻咬着下唇。
芳菲一见到朱承平,眼泪簌簌不停地落着,她从床上扑了下来,惊得贞儿连忙伸手去扶她。她却跌跌撞撞地跪在了朱承平的面前。
“侯爷,是有人害我的。”
“是有人故意把我撞下去的。”
“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
“我可怜的孩子——”
芳菲这话从里间一直传到了外间,众人心里一凛。
之后,朱承平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放心,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害你,绝对饶不了他。”
呜呜的哭声不绝于耳,令闻者心酸。
“啪——”
巴掌声在夜空中清脆地响起。
“你竟然敢打我的脸?从来没有女人打过我的脸。”
乔厉的眼睛里好像有火在烧,越来越盛,越来越危险。
谢宛云却昂着头,丝毫不退让。
“这是你该得的。”
“是吗?”
乔厉笑了,笑出了森森白牙。
谢宛云的背后一阵颤栗,有一种危险正在逼近的感觉。但是,她咬着牙,硬是不肯退缩。那一双眼睛晶亮,仿佛天空的星子。
乔厉楞了一下。
原来,她竟然有这一双这么漂亮的眼睛。而且,也许是因为黑夜的原因吧,她脸上的疤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倒是五官,却变得分明了起来。
乔厉这才发现,原来,不止是眼,她有秀气带点倔强的眉毛,十分挺直的鼻梁,还有,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饱满的唇上。
刚才,只是出于男人的自尊而惩戒捉弄她,并不曾多加留意。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依稀记得触感是十分柔软,而且清爽的。是记忆的错觉吗?还是事实?
他缓缓地低下头去。
谢宛云恶狠狠地瞪着他,想要挣扎。
只是,她的整个身子都被他抓得牢牢的,动弹不得。
这男人,还是个伯爷家的公子,竟然这样轻薄,真是不知羞耻的色狼,还是一只丝毫不挑的色狼,连她现在丑成这样他也下得了嘴。亲了她一次不够还要亲第二次。偏偏她还无力去抵抗。这一回,她的手被固定得死死的,再也给不了他一巴掌了。
算了,就当给狗舔了。
谢宛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脸,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大哥哥,你怎么停下了?没力气了吗?”
谢宛云感激涕零,可欣和朱锦云出现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柴房内,挤着满满的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里,都有着猜疑和防备。小绿、情儿、秀碧、贞儿、采儿、甜儿,她们六个,是那个时候距离如意、芳菲最近的人,现在,被钱氏关了起来。芳菲对着朱承平喊冤之后,就昏了过去。既然她和如意都落水了,九死一生,那离她们最近的几个人当然就成了嫌疑对象。
月光透过窄小的窗洒入了狭小的屋子里。
小绿、情儿、秀碧在一处;采儿、甜儿在一起;贞儿则有些孤单地呆在一处。
“一人做事一人当,谁做了最好自己出来承认,说不定,夫人还会网开一面。要不然,等芳姨娘、意姨娘醒了指出来,到时可就罪加一等了。”
采儿冷笑着说道,目光在小绿、情儿、秀碧和贞儿的脸上扫过。
情儿一听这话顿时恼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要害芳姨娘、意姨娘?害了她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那可难说,你们几个,不都是侯爷院里的吗?近水楼台,谁晓得你们心里有没有打什么主意?”
“至于你——”采儿转向了贞儿,道:“我可记得,有一次你好像跟一个丫头抱怨,说芳姨娘为了件小事就训斥了你。也不过是个丫头出身的,现在主子的作派倒摆得十足了。这句话,你是不是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