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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丧葬方式,我当真是没有见到过,因为并没有看到任何和灵柩有关系的东西,只有这么披麻戴孝的几个人,行走在这坟茔的周遭,中间有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才最为显眼。
只是一身白袍的人却定定地站在了那边,没有丝毫的举动,并且还带着帽子,无法确定性别,并且这一遭人究竟为何站在这里,还让人不仅疑惑起来。
“爸爸哎……”那些用铁锹在扒拉着坟茔的人,一边哭一边在干着活儿,但是这显然不是再给那坟茔填土,倒是很明显地在往下扒拉土,而且从外观上面看这坟茔,并不是一座新坟,很明显是一座旧坟,这又让人不解了起来。
周遭的披麻戴孝之人在忙的热火朝天,但是那位身着白袍之人却站在了那边,定定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任何的举动,这不由得再让人疑惑。
“这好像是捡骨葬……”崔明丽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我看向了她。
“捡骨葬”这三个字,我在《陆判手卷》当中自然是有提及的:
捡骨葬,是复葬形式之一,中国闽南人、壮族人和部分广府人及客家人、浙南人的葬俗。在人死入土安葬三年或五年,甚至更久以后,重新起死者遗骸之残骨于地下,另再埋葬。
但是这种作法需要注意的一点便是,要待人体软组织完全腐烂和分解后,再打开棺罂、捡 骨,用白酒洗净,然后按人体结构,脚在下、头在上、屈体、装入陶罂当中,这陶罂是一种罐子,俗称“金罂”。
盖内写上死者世系姓名,重新埋入地下。这种二次葬,亦称为“洗骨葬”或“捡骨葬”。只是这种丧葬方式也是简化而来的,在更为古老的年代,这种丧葬方式则更为讲究:
人正常死亡者,以薄木或木疏松的材料为棺,浅理入土一二尺,以使尸体速朽。三、五年后,这里需注意,只取单数的年头,子孙择日揭坟开棺,将尸骨腐肉洗净,按坐姿置骨架于高约二尺,直径一尺的陶制陶瓮内,俗称陶瓮为“金坛”,称装骨于金坛内因为“捡金”。
金坛内以朱砂洒于骨上,并书死者姓名、生卒年月,封盖深埋于家族墓地,立墓碑。如非正式死亡或夭亡者,亦作二次墓,但不“捡金”,也不立碑。
苗族葬俗便是民间实行多次葬的形式,即初葬后,待棺木朽烂,再备新棺,殓骨复葬,俗称“翻尸”。经多次翻尸,直至捡不出尸骨为止。
长江口部分地区汉族葬俗,死者入葬三年开棺拾骨,以被单罩于棺上,意为鬼怕光亮,防其逃遁。然后由捡骨老人将腐骨拾入瓦器内,盖上红纸,外面用石灰密封埋入深土中。
捡骨葬是南方百越人的古老葬俗之一。战国时期的《列子》及《隋书》等史籍,都记载了古代百越人居住地区的一些二次捡骨葬习俗。
这种方式,曾经流行于广大的中国南方地区,壮族、闽南族群和部分广府人、客家人、温州人等。现在中国南方的壮族、台湾、琉球、东南亚部份地区、马达加斯加马拉加什人仍使用这种特殊的葬礼方式。
“爹爹啊,爹爹啊……”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在用铁锹从坟茔之上铲土的人个个儿都在嚎啕着,只是那位身着白袍的人从头到脚把自己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此人静静地立在了当下,如此的场景和现在的气氛着实不搭,总之,面前的场景传递出一种浓浓的诡异的情绪,我只是看在了眼睛里面,顿时觉得周身凉风阵阵。
“那个穿着白袍的人?”我心下疑虑,便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了崔明丽。
崔明丽则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沉思了一下,“那个好像就是一位捡骨师。”
“你们这俩孩子,在看什么呢,赶紧走了,你们侯伯伯还等着咱们呢……”老妈冲着我和崔明丽大叫了一声,我和崔明丽赶紧把我们的目光给收了过来,紧接着便跟着老爸老妈,朝着火葬场大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们Z城的郊区,只有这一家火葬场,因着年头有些久远的缘故,所以整个火葬场的墙壁都有些斑驳,并且单单这些场景,便给人了一种近似于断壁残垣的感觉。
只是看到了这些,就让人觉得后背上面吹来了阵阵的凉意,但是火葬场里面的设施仍旧齐全,而侯伯伯儿子的尸体,便停放在了火葬场一边的“殡仪馆”当中,并且与这“殡仪馆”相对的地方,便是那“油库”!
因为是还没有进行遗体告别仪式,所以死者的尸体,还暂时性地停放在了殡仪馆当中,等到那“入殓师”在给遗体做过了处理和装扮之后,再进行遗体告别仪式,之后,便可以送入了油库之中,进行焚烧了。
我望着火葬场的黑黢黢的烟囱,那一条条的烟柱从中喷出,让人觉得无比的讶异,而此时的天空也是雾蒙蒙的,只是这火葬场里面的烟囱所喷出的烟雾,则让人觉得更加的沉闷,同时,也把火葬场当中的气氛给搅得无比沉痛了起来。
“一会儿,见着你们侯伯伯,多安慰几句,毕竟老年失孤,他心里面难受。”老爸的话说到了后面,便开始哽咽了起来,我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们心里面都懂得,即使我们再会说话,但是毕竟侯伯伯是现在的情况,怎么着也无法去抚平他心中的伤痛。人死不可以复生,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倘若要让别人在须臾间接受,却比登天都难。
走进了殡仪馆,那股沉闷的气氛便在此时达到了一个高峰,瞬间,我的饿胸口处也出现了闷闷的感觉,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算是缓解了许多,很显然,现在入殓师还没有到,所以尸体放在了殡仪馆大厅中央的棺材当中,并且尸身之上,盖了一块白布。
或许是殡仪馆当中的人太多了,熙熙攘攘的感觉,让人的心中十分难受,我在人群当中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侯伯伯的身影,此时走来了一位中年人,告诉老爸,侯伯伯在一侧的屋子里面,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不便见客,但是听闻我爸爸来了,便要见见我爸爸。
我爸听完这句话也当即慨然兴叹,不由得捂住了脸颊,深深地吸了口气。
当我和老爸走进了殡仪馆一侧的房间当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群人团团地围住了一个老人,那老人满头银发,一脸苦楚,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眼泪却“吧嗒吧嗒”地不住地往外滴落下来。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侯伯伯在我的印象当中,可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是精神一向很好,腰板儿直起来堪比国旗班的战士,哪里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呢?身子佝偻,形体弯曲,仿佛在一瞬间近乎老了十岁。
“老候哥啊……”老爸伸手抓住了侯伯伯的手掌,侯伯伯看到了老爸,双目当中的泪水犹如泉涌一般,顿时失声痛哭,“好了,老候哥,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即使这样子,但是侯伯伯仍旧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在之前我也了解过他们家的情况,侯伯伯的老伴儿去世得早,也算是和儿子相依为命,只是没有想到,儿子竟然这么快就先去了,这让他的心里面也无限地难过了起来。
“我的儿子啊……”侯伯伯再次发出了一声哀嚎,之后便直直地朝着后面挺了过去,他猛地翻起了白眼,嘴唇就在此时变得十分的青紫,周遭的人这下子可慌了神儿,又是掐人中,又是要打120的。
但是那些人却毫无章法,只知道紧紧地围坐一团,并不晓得其他的动作,反而让现场乱糟糟的,一时间在这个房间里面人头攒动。看到了这一幕,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都让开——”我大吼了一声,总算是把场面给镇住了。
“不要围在这里,都朝着一边散开,空气都被你们堵住不流通了,知道吗?”好吧,我承认有些时候,我并不是想发火,只是真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就像是面前的这群乌合之众,当真是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帮倒忙”!
我让人找来了一张床板,让侯伯伯平躺上面,而后把他的衣服领子解开,而后我掐住了他的人中,让崔明丽又掐住了他的虎口。
“嗯……”就在此时,侯伯伯总算是发出了一声低吟,我的心脏就在此时又回落到了自己的胸口处,周遭的人群也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声音,看来大家的心都落到了肚子里面了。
“呜呜呜……”醒来后的侯伯伯仍旧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开始痛哭着,看到了这一幕,老爸则蹲在了他的身边,“老候啊,你可不能这样子啊,你想想看,你还有你的老母亲啊,你若是出了事情,有谁管他呢?他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侯伯伯仍旧在哭着,他没有说话,但是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回头,看到崔明丽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她吸了吸鼻子,貌似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