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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安抚,郁馥心总算不打嗝了,叶初夏去给她接了一杯水来,让她润润嗓子,郁馥心抿了口水,回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呀?看那两辆车的车身撞得实在惨不忍睹,当时的情况一定很惊险吧?”
直到现在,叶初夏都不敢去回想当时的情况,那样的惊心动魄,有一次便足矣。“很惊险也很震撼,心腹,若是这世上,有一个男人为了你连死都肯去,你会不会放开他的手?”
“废话,要真是这样,我死也不会放开他的手。”郁馥心说完,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她小心翼翼的问她,“你说的这个男人是谁啊?”
看她这副样子,叶初夏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不会是你的韩非凡啦。”
郁馥心的小心思被她看穿,顿时显得很尴尬,她试着解释,“不是啦,小叶子,我不是那个意思。”结果解释了一通,却是越描越黑。叶初夏瞧她向来大大咧咧的性子因为爱情变得如此战战兢兢,失笑道:“真该让以前追你的那堆男生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心腹,这句话只说一次,以后都不会再说。我对韩非凡只有感激之情。”
所以你不要再诚惶诚恐,总觉得自己是罪人。其实罪人是我,若不是我伤他太深,你又岂会花那么多心力都感动不了他。
郁馥心闻言,这才真正释怀了。她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她裹着纱布的手,细声问:“小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开车一直很谨慎,怎么会出车祸?”
叶初夏也不想瞒她,将发生车祸的经过源源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郁馥心说完,眼里冒着梦幻的泡泡,“天哪,容君烈太Man了,那种情况下,别的男人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叶初夏承认那一刻她真的被他征服了,去他的血缘近亲,去他的世仇,只要她还活着,她就绝不会松开他的手。
“小叶子,你真幸福。”被这样一个拿生命去爱的男人珍惜着,她是幸福的。郁馥心羡慕的不得了,想起自己跟韩非凡,她又黯然神伤。直到现在,韩非凡都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宝宝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告诉他。
叶初夏没搭她的话,她想通了这些,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容君烈,生死都不能阻挡他们在一起,那这些外在的阻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心腹,我想通了,我要去见他,立刻,马上!”她站起来,快步奔到电梯前,电梯一台上行刚过,另一台正下行,她等不及,连忙冲向楼梯间。郁馥心看着她激动的背影,也不知道她想通了什么。
叶初夏气喘吁吁地奔回病房,白有凤刚走,容君烈正处在盛怒中,他以为是白有凤去而复返,他眼睛都没睁,怒道:“我说过,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要让我放弃她,除非我死。”
叶初夏心里一震,疾步奔过去撞进他怀里,喘着气道:“君…君烈,我…爱…你,只…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我…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容君烈的心脏都被她的脑袋撞得生疼,听见她气还没喘匀,就开始说着这番爱的宣言,他暴躁的心情竟奇异的平静下来,然后心脏那个位置,渐渐发热,有一种东西缓缓注入,他的心不再空虚。
抬手将她按在怀里,心口一阵激荡,刚才她落荒而逃,他以为她又会缩进壳里,然后开始怀疑自己的爱怀疑他的爱,幸好,幸好!
“小九,我们结婚吧,立即,马上。”他学她的语气,坚定而迫不及待。他拔掉手上的针头,作势要下床,叶初夏连忙去拦他,“君烈,你身体不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不,就现在。”哪怕多等一秒,他都觉得会有变数,“我的身体很好,你扶着我,我走慢一点就行。”他刚做完手术,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可是他顾不得,他执意要去,叶初夏也没辙,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坐电梯到了楼下,容君烈后背已经全是冷汗,眼前一阵阵发晕,叶初夏担心地望着他,“君烈,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这样我很担心。”
“不行,我要现在去。”走出医院,叶初夏招了一辆计程车,扶着他小心翼翼坐进去,见他满头都是汗,她拿衣袖给他擦汗,笑骂道:“真是固执,迟几天我又不会跑。”
容君烈将她拥进怀里,颈上戴着的颈托让他很不舒服,头也昏沉沉的,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提醒道:“快打电话给方涵,让他把资料送到民政局。”
叶初夏连忙点头,看他脸色发白,她摸了摸他的俊脸,柔声道:“好,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容君烈哪里肯睡,他强撑着精神,非得要到了民政局,把那两个红本子拿到手里不可。叶初夏给李方涵打了电话,到民政局外面时,李方涵已经等在外面了,看到他们从计程车里出来,他连忙迎上去,“总经理,你还好吧?”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任性的男人,也是他见过最深情的男人,哪天登记结婚不可以?偏偏等不及就要今天。
容君烈见他们俩都把他当病人看,很不高兴,臭着脸道:“我好得很,要不要我跳给你看?”
李方涵连忙摇头,叶初夏想笑他,怕他脸面挂不住,真的跳给他们看,只好说:“嗯,你好得很,走,我们进去吧。”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见到这对伤残人士,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早上他让同事帮他顶班,他被李方涵急急的请去,然后让容君烈轰出来,结果没过几小时,这两人又巴巴的跑来。
“容总,让您亲自跑一趟,实在对不住,您要有吩咐,说一声,我去医院找您,怎敢劳您大驾呀?”
容君烈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让李方涵将两人的证件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翻着看了看,然后说:“怎么没你们的合照?结婚证上面需要你们的合照,否则办不了。”
容君烈撑到这里来,已经很辛苦了,结果工作人员还发难,他刚要生气,叶初夏连忙道:“确实是我们疏忽了,方涵,刚才我们来时看到前面500米处有一家照相馆,你去请他们过来帮我们照好不好?”
李方涵连忙出去了,没一会儿,他就请来了照相馆的摄影师,摄影师拿了一块红布将他们身后的墙遮住,然后开始调整他俩的姿势,“新郎靠近新娘一点,对对对,新郎头低一点,表情开心一点,幸福一点,对,就是这样,新娘不要眨眼睛,笑一下,茄子。”
照片里,容君烈从来没这么逊过,他穿着蓝色的病人服,脖子上戴着颈托,与叶初夏并肩坐着,他嘴角咧得大大的,而坐在他旁边的叶初夏,眼里却有泪光在闪烁。
工作人员将已填好的资料递到两人面前,要他们互相在上面签字,又将照片贴在结婚证上,盖钢印,让两人签字,将大红本子递到两人面前,工作人员终于不再摆着一张黑脸,祝福道:“两位新婚快乐!”
李方涵也连忙祝福他们。
直到坐在车里,叶初夏还在抱怨合照把她的脸照圆了,容君烈拥着她,满足的道:“老婆,你是我的老婆了。”
他们领这个证真是一波三折,现在总算拿到手里了,容君烈心满意足,见她一直盯着剩下的两张照片,他抢过去,顺手放进了病服口袋里,“别看了,照片有我这个帅帅的老公好看吗?”
叶初夏一脸幸福,偎进他怀里,“好看,真人照片都好看。”
前方开车的李方涵,顿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送容君烈回病房,叶初夏被医生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容君烈躺床上装死,见死不救。医生数落着:“现在是什么时期,他的颈椎两度受损,不能轻易移动,你们倒好,偷偷摸摸跑出医院,是想三度四度受损,还是想彻底变成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白痴?什么事情有身体重要,啊?”
“我们知错了。”叶初夏小小声的回答,偷便瞅了一眼床上的容君烈,他正躲在被子里对她挤眉弄眼。她气得不行,任性的是他,为什么挨骂的是她呀?
也许是看到容君烈没有大碍,也许是看她态度端正,医生又念了她几句,这才放过她,让她好好观察容君烈的反应,这才步出病房。
叶初夏看到医生走出去,气得牙痒痒,要不是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她真想冲过去揍他。结果当她走过去时,看到他正喜滋滋的抱着大红本子看,她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下来,她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硬梆梆的胸膛,“你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