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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的浮冰女尸到底从何而来?!
目光移到上游看到孙兵带队回来,带着一丝的释然和放松。
“没有发现其他死者,这可能是全部了。”孙兵整个人放松下来,我和米娜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舒缓。
可很快我就又皱起眉头。
端详水面,一丝不解。
我问孙兵,这条江的上游是哪?
孙兵回答说南面是怒江,北面是藏布江,两条江的水流都比较湍急,而且处于交汇处,所以他不认为尸体是从这两条江里漂下来的。
我同意他的观点,这也正是我的不解之处。
怒江和藏布江水流大,浮冰在里面很快就会融化。
另外,如果是从这两条江里漂下来的,水流那么湍急尸体一定会被冲散,没有理由会全聚在这一个地方。
“真正的凶案现场就在这条江上的某个地方。”
“我带人去搜,这里就拜托你了。”
我点头。
可实际上我很想参与搜索,一点都不想留在这些冰尸当中。
只要一想到繁琐、麻木的尸检过程,我顿时之间就没了兴趣。
不过再烦还是要做,职责所在。
我说,刨冰吧,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有耐性,去从冰上面提取什么线索。然后确定死因、死亡时间以及死者间存在的共同点(明确是否同一凶手所为),只要尽到我们法医应尽的责任就够了。
“师父,你怎么了……”
我无法告诉米娜我已经受够了。
每天面对的都是死亡、尸体、案情,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凶残的、变态的杀人手法,我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要疯掉了。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累了,你能行吗?”
“全交给我?!”米娜认真起来。
我点头。
她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激动得猛点头说行。
刚干法医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是,尤其是第一次独立完成尸检工作,我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觉。每一次破获案件时的喜悦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吃饭的时候想起死者胃内物,去菜市场卖肉的时候想起腐烂的尸体,每一次睡觉闭眼都会害怕自己会不会和他们一样,眼睛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我可能是忘了初心,或者是我的初心被凶残的现实磨得一分不值。
从李蓝心死了以后我就开始抑郁,严重的抑郁。
每一次的难过会让我想起很多很伤心的事儿,然后我就会失去所有工作的动力,甚至感觉人生没有了方向和盼望,我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每一天麻木的破案,每一次麻木的尸检,都是希望有一天能重归光明。
现在。
唯一支撑自己信念的只有小梅。
如果小梅再出事……
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你会说我窝囊,不像是个男人。
可你别忘了有三个深爱过我的女人,都因为我出事了。
蓝心蓝雨不得好死,小梅呢,现在又深陷虎穴,是福是祸都无法保证。如果换做是你,你不会怀疑自己的人生吗?是不是也像张汉一样,骂自己是一个天煞孤星,跟自己在一起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人都希望自己会好,我也是同样。
所以小梅成了我最后的盼望与寄托,要么坠入黑暗,要么重见光明。
我一直在现场(江边)守到了天黑。
一入夜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冷藏室一样冷,呼啸而过的风彻骨得让人忍受不了。好在公安局方面送来了暖和的军大衣,我们才又在这里坚持了一段时间。
尸检基本完成。
除了第一名死者死因比较复杂外,其余的死者都是溺亡。
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尸表伤的区别。
第二肺内水溺改变。
第三窒息尸斑不同。
因为第一名死者主要死因是暴力,而非窒息,所以尸斑不那么明显。而后续打捞上来的死者均属于窒息死,所以同样在水中尸斑也相对明显。
“我有点想不通。”米娜费解。
“没什么想不通的。”我说,“第一个的肺泡不明显,不是溺亡又呛了水,原因很简单,就是凶手在把死者丢进水里时遭到死者过激反抗,凶手就用一根椭圆形的钝物打击死者头和颈部,所以她面部特征相对安详。”
“那是不是应该提取一下死者指甲内的残留物?”
我嗯了一声。
很快。
米娜就剪掉了死者指甲保存起来。
可又有什么用呢?
所有的物证都是用来进行对比的,在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对象时会显得毫无意义。
这时。
一个电话打进我的手机里,接起以后听到夏尔巴的声音。
他说。
他在山上找到现场。
嗯?!
我急声问他,具体位置在哪?
夏尔巴把位置告诉我以后,我带着米娜踉踉跄跄,步履艰难地往山上面爬。
到了地方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夏尔巴指着地上一堆残留物和两个水沟说这里就是现场。
我扫了一眼周围。
这里是一个开阔区,地上是厚厚的一层枯树叶和积雪,与我想象的凶案现场(水坑)有着天壤之别。
随后夏尔巴一语惊人,说尸体是被抛到江里面的。
我微微皱眉。
这个我倒是真没有想过,就问他有什么证据吗?
夏尔巴说证据他还没有找到,不过在我们尸检的时候他听到我们说过“二层冰”的事儿时,猜到了一种可能性,就是抛尸。然后他就沿着江岸往上游走,根据水流速度和冰层融化的程度找到了一个地方。
他站在山的边缘向下面指。
“就在那儿。”
我顺着他手指向下面看去,隐约看到了一个类似水坑的地方,但因为天黑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下面我看过了,不具备杀人条件,所以就沿着这条路找到了这里。你们看这两个水沟,像不像是车留下来的轮胎印,还有这里!!”夏尔巴又把手指挪向不远处一堆凸起的,经过焚烧处理的杂物,“东西并没有完全烧干净,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证件,虽然上面的字都已经模糊了,但至少可以证明这里就是凶手抛尸的地方。”
“上面全是树叶你怎么就能确定是轮胎印呢?”
“如果是水沟有这么齐的吗?”
没有手电筒我只能用手机照亮,检查地面上那两条奇怪的水沟。
正如夏尔巴说得那样,水沟笔直前后延伸,而且保持着相等的间隙,拨开树叶以后的确能看到一些细小的轮胎纹路。
“他说的没错这里就是抛尸现场。”我深深叹了口气,沉重,“抛尸前死者就已经被冻成冰块了,扔下去以后融化成椭圆形,又经过冰封就形成了奇怪的二层冰,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给出的死亡时间是错误的。”
没有勘察现场就给出肯定性的尸检报告,这是我的一个失误。
之前我提到过浮冰冰层水质干净,和这条江里面浑浊的水质完全不同,那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冰冻死者的现场不在这条江上,我却无知地以这条江的冰冻期为时间点进行推算,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不久。
孙兵带队赶到这里,沿着车轮印进行了搜索,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因为天色太黑,野外作业危险,为了保障各部门工作人员的安全,于是收队,停止了勘察工作。
夜里八点。
我们回到夏尔巴的家。
因为家里面空了一天时间,所以冷得也是要了命,但相比刺骨的江边确实暖和了不少,尤其是在升了炉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