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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小梅母亲的一幕被刚回来的她看到,因此,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容。
离开以后她心情一直不错,就说,她的养母是个很严肃的人,所以我们能把手言欢她非常意外。其实,我也挺意外的。可能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里都有一个柔软地带,当被触碰的时候也会流露出真情。
揽着小梅我问她,她喜欢法医这个职业吗?!
她很认真回答说,她喜欢的是我。
一句话便足够。
因为爱我,所以爱屋及乌也做了法医。
“我不想你整天和尸体打交道。”
“我也一样。”漫步在冷清清的街道上,她又颇为感慨地说,“以前我还真没想过,自从咱们领证以后我想了很多事,我们已经不在是两个人,就像是两颗心揉在了一起,我们还要面对以后的生活,不过你的选择就算再难我都会支持。”
“我宁愿放弃世界,也不放弃你。”
我抱着更紧。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很多,如果连自己的亲人安危都保证不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意义。我想给小梅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如果输了身边人,赢得世界又能如何。
人生短短数十载,利益权势,到头来皆是空,唯一亲情永垂不朽。
“我和你之间不再是爱情。”
“那是什么?”她问我。
“亲情。”
听到这两个字小梅幸福得更加有恃无恐,很自然地把头依在我的肩上。
因为不想小梅送我,所以我让她回去。
离别总是艰难,我们都硬挺着强颜欢笑,都把心酸的眼泪留给自己。我很享受这种思念的味道,在回去的车窗上呵出了她的名字,在透过车窗望着黧黑忧伤的天空,心里面想的都是何时才能形影不离。
这是我在莲花镇的第三个月,很快我就能回市局报道了。
那时候我就可以和小梅一起吃早餐,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但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又忍不住记起了一个悲伤的名字,于是我摘下了她留下的深蓝色吊坠,我知道该怎么形容心底决堤的悲伤,虽然不是爱,却悲伤得犹如爱过。
我知道,这是亏欠。
而且,会在我心里折磨一辈子。
小梅发来信息,只有“我想你”这三个字,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说我也想她,隔靴搔痒。
如若不回,却又怕她担心。
于是我故作狠心,回了句,我不想你。
他问,真的吗?
我回答,真的。
立马她电话就打了过来,委屈问我是不是男人结了婚以后都会变心了,她说她很怕,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一不在她身边她就会胡思乱想,就好像我随时会不要她一样,醒来以后一切都会变成一场梦。
在坚强的男人在感情面前都是柔软的,所以听见小梅委屈的腔调我心里也泛酸。
“才分开不到二十分钟。”
“我都魂不守舍了,你也不安慰安慰人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我面子有些矮,这辆车上的人不少,所以不太好意思缠绵。
“用不了一个月我就可以回市里了,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做早餐,我们一起上班下班形影不离。”
听到这句话她只会了一个“嗯”便哽咽了。
“不过你要听话,再忍忍,不许过来找我,你知道这样我会担心。”
“我听老公的。”
“车上人多,等回去我再给你打电话。”
“不行。”她立马否决,“我怕你回去就忘了,所以不许挂断。”
我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不善于言表所以总觉得言语苍白,女孩子又天生缺乏安全感,需要很多的话语安慰,哪怕简单至极,哪怕重复一百遍,而连这些我都做不好,突然感到自己很无能。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问我。
我如实回答,告诉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梅一阵沉默,然后问我,是不是觉得她烦了。
“是我太笨了。”
无比自责,我连安慰女孩子都不会,蠢到家了。
“我只是想听见你的声音,不管你说什么我都高兴,现在没事了,你忙吧,我挂了。”她的声音忽然一冷,有了些许陌生感。
“等等。”我心里很不舒服,不想在她的难过中结束通话,这样我会惦记,“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小梅的声音也提起了一些兴致,就问我,想给她唱什么歌?!
我想了想,回答她,一眼万年。
“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媳妇我很期待喔。”
“那我开始了。”
我颇为自信地轻哼出旋律,但结果小梅在哭笑不得问我旁边是不是很多人,我嗯了一声然后问她怎么了。她很聪明没有直接讽刺我,而是绕着玩说我唱歌很可爱。我说,既然可爱那老公多给你唱一会儿。她却说,不许我再唱了,不然她担心我会挨揍。
额……
“老公。”
“嗯?!”
“你唱这首歌是想和我说什么呢?!”
可能在女人眼里男人是个有目的性的动物,不管做什么都必须要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可我真的就只是随便想到了这么一首歌。不过,这个歌的名字倒是能表达出我的心情,于是我回答小梅说,无需万年,只要今生就够了。
“我还担心你周围的人啊!”
“嗯?”
“这么麻,鸡皮疙瘩掉一地啊。”
我这才留意了一下坐在我旁边的这位阿姨,的确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也显得特别多不自在,东张西望应该是想换个座位。
“确实有点丢人,不过能让媳妇开心这人丢得值。”我压低声音,说。
“你不是不会哄女孩,我看你是不屑于哄。”小梅似乎高兴了不少。
“真没有。”
“你媳妇我要就寝睡觉了,老公,我好希望能和你在一个被窝里,这样我害怕的时候就有人抱我,痒痒的时候有人给我抓背,半夜不敢去厕所还有人陪我,我突然觉得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了。”她一边说一边窃喜着。
听着她的声音我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已经和她抱在一起,“就怕时间长了你会腻歪。”
“我要……和你腻歪……一万年……”
小梅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动静,估计应该是睡着了,但我并没有挂断电话,还怕她突然醒来找不到我,就一直把电话放在耳边,若隐若现听到了她平静的呼吸声,心里不知为何就是猛地一酸。
直到回到镇里下了车,我才挂断电话。
回到所里就没有看到张汉和于涛,问了值班室的民警才知道他们就没有回来过。
我立马给张汉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张汉居然和我说,于涛正在审问李伟志。
什么?!
一是不在就出了乱子,没凭没据的直接去审人不是打草惊蛇?!
如果李伟志真的是汪明哲背后的那个指使者,也是杀死汪明哲的真凶,那于涛这样做就等同于把自己逼上绝路,如果李伟志没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那么再想调查他就难如登天。
所里面只有两辆警车,而且都在外面执勤。
所以我只能自费打了一辆出租车,好说歹说人家才答应送我去殡仪馆。到了以后夜已经很深,刚进去大院里就看到灰头土脸的于涛和走在他后面的张汉,从殡仪馆大楼正门里缓缓驶出,看那表情就知道审问失败。
审讯这东西凭的不是一时热血,看来于涛经验还是太少。
走过来张汉耸了耸肩,告诉我崩盘了。
我忍着心里的一丝气愤不说什么,上了车以后于涛就自我检讨说他犯错了。
“无凭无据你去审人就不怕人家告你?”我一时没忍住还是说了句。
张汉替于涛说了句好话,“虽然有些唐突但不一定就全是坏处,至少我们现在可以肯定李伟志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