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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要求她打开了房门让我们进去检查,在二层疑似李蓝心住过的房间(里面有李蓝心的衣物)中我翻出一本沾染少量灰尘的,单薄的日记本。正在我准备翻看日记的时候,张汉从另一间屋子里走过来,手里面还捧着一个沾着血迹的透明塑料箱,放到我面前。在里面我发现了一台纹身机、不少于十瓶色料、一副刺绣唐卡卷轴和一个女人泛黄的相片。
“看来这老小子跑得挺急,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张汉说。
我缓缓点头,叶枫表面镇定,实则慌张。
目视着箱子里的东西。
首先我打开唐卡卷轴,发现上面的图案竟与李蓝心身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随后我又捏起这张相片。
相片里的女人脸特别的瘦,青筋暴露,盘着头,浅青色的眼睛看得人心里头发慌,空洞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重要的是,我在她的脖子上看到一块玉,和叶枫佩戴的一模一样。
看到这些东西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还记得李蓝心身上的那些图案吗,我觉得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张汉说。
听到张汉这句话我心里如同针扎。
这么说来我和李蓝心见面的时候,叶枫就可能开始在她身上刺图了。这很显然是一种虐待,而从种种迹象表明,李蓝心一定遭到了叶枫的恐吓,所以她一直都没敢告诉我,怕的不是自己有危险,是怕叶枫杀了我?
那天李蓝心找我,说让我带她去所里住,可能就是因为害怕。
我明明可以做到,还是婉言拒绝,这么说来,她等同于再一次被我推上绝路。
一种强烈的恨在心里交织。
“你说的对,我们忽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我望着塑料箱里面的东西,目光紧锁。
如果说是在李蓝心被绑架被害过程中刺上去的,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但时间比较紧,想要把图案刺得如此精致怕是没有可能,所以张汉和一推断是正确的,一定是在蓝心出事之前的这断日子里逐渐刺上去的,而这期间蓝心很有可能已经受到叶枫的控制。
我好恨自己。
因为我自私地只想摆脱李蓝心,所以偏执地将李蓝心推回火坑。
那时候我竟还愚蠢地想要撮合她和叶枫……
啪。
我狠狠刮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你干嘛?!”张汉大声斥责。
“我对不起她。”我心理再一次崩溃。
“徐起!”张汉揪着我的衣领,“你必须得给我挺住,我和你一起把这小子抓住,咱俩给蓝心报仇。”
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滚出,缓慢点头。
当我睁开眼睛时,张汉正在看我找到的那本日记。
看完之后他就立马合上了,戒备地看着我,就像是怕我看到里面的内容似的。
“是她的吗?”我问。
良久,张汉点了点头。
“给我看看。”我要求。
“我劝你还是别看了。”
“拿来。”我固执着,张汉只好妥协,把日记递到我手里。
我打开日记本以后,心顿时就乱了,就像是这白纸上错乱的线条和字迹一样。
日记上没有写下一句完整的话,只出现了大幅度描写心理的词汇,我怕、好疼、天黑、深渊、恐惧……
心好难受。
“这是什么字?”
张汉指了一下。
那个字写得歪歪扭扭,仔细辨认才发现是个“鬼”字,还是写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木字。
“木鬼?是啥意思?”张汉皱眉问我,“你看这边应该是被撕开过,好像还有个什么字。”
我扫一眼,观察了一下,好像也是个木字。
木,鬼,木?
这三个字到底是啥意思?
“该不会是什么邪门的东西吧,金木水火土,还有个鬼,是不是什么阵法。”
我没搭理张汉,我不相信什么五形,我想这里面应该另有玄机。
“被撕掉的部分应该还有一个字,也就是一共四个字。”
这时。
房东走过来问我们,“警察同志,我这时间挺紧的,你们看完了吗?”
“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我将日记本放到塑料箱里,捧着走出房间,“这东西我们想回去检查。”
“这不是我的,你们愿意拿就拿走吧。”她说
“谢谢。”
之后我和张汉回了所里,对塑料箱内的血迹进行鉴定,发现和李蓝心的血迹样本吻合,还在上面发现了不属于李蓝心的男性指纹,由此可见,叶枫对李蓝心强行纹刺这件事是母庸置疑了。
“我挺纳闷的,他干嘛在人家身上刺这东西,这不是变态吗?”
“他应该是信奉藏传佛教的,但从面相上看他不像是藏族人,但照片里的这个女人应该是藏族。在藏传佛教中一直流传着一种叫唐卡的绘画方式,而其中以人皮唐卡的价格最高,有很多西藏人在活人身上刺青,然后剥皮,做旧,卖给外国人,可比器官值钱,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大案。”我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开始写下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可以证明小梅清白的资料线索,“第一,蓝心身上的彩绘本身就是个疑点,综合西藏文化习俗特点和尸体中缺失的双肾完全可以支撑人贩子作案的推断,第二,就是我们在叶枫家里发现的物证,其中那张相片说明嫌疑人叶枫和西藏有联系,重点是李蓝心身上的彩绘就是他刺上去的,足以证明这是一起宗教色彩浓烈的杀人事件。小梅一不是人贩子,二不信奉藏传佛教,综上所述完全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我一边写一边说。
张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不就成了吗,看那帮老家伙还怎么说。”
我摇头,现在还不行。
“检察院对法律的研究比我们要细致很多,人家讲究物证认证俱全,所以我们还是得找到另外两个疑凶才行。”
张汉看了看时间,“要不咱们再去命案现场看一看?”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很黑。
按理说黑夜最好不出现场,因为光线不足容易丢失线索。但时间实在是紧迫,也容不得我们挑三拣四。所以我冲着张汉点了点头,在将我们找到的物证保管好以后,披上了一件厚衣服离开了汀溪派出所。
光秃秃的街道上就只有我和张汉,冷寂的寒风掠过幽暗的街灯袭来。因为是徒步所以走到地方时我们两个冻得不行,就急忙忙跑进了阴暗的楼道里面。一进去张汉就有些打怵,抓着我的胳膊肘瞪着眼睛盯着周围,我故意把手电筒对准自己的脸,吓得他妈呀大叫了一声。
“我说你的胆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
张汉结结巴巴回答,“可能我小说真看多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栋四层小楼的确很诡异。
西面是一座荒山,南北是荒无人烟的大地,只有东面两百米开外有一座孤零零的八层住宅。而且这楼里面没水没电,黑得就像是在一副大棺材里。虽然我不懂风水学啥的,但一看就知道这地方座位不好,什么邪气重,汇阴气啥的,所以我也是勉强故作镇定。
“有鬼!”
张汉大叫一声,吓得我也跟着惨叫起来。
然后我就听到张汉的笑声,才知道是这小子故意吓唬我。
“你大爷的,人吓人吓死人的。”
“谁让你刚才吓我,现在咱俩互不相欠,我不吓你,你也别在吓我了。”张汉说。
“赶紧的吧,别墨迹了。”
我不耐烦地向上面走,不过你还别说,被吓到以后胆子竟还大了起来,很快就走到了李蓝心遇害的房子里。
进来以后我们就开始借着手电筒的光重新勘察现场,好在月光明亮所以房间里面相对阴暗的楼道要亮堂一些。
不久。
我走到卫生间里,蹲在最里面的一个浴缸前面,认真仔细地摸着凸起、平滑的边缘,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