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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素是十年前那件案子的真凶,那么,现在也就是死无对证,想要找到支持论点的有力证据难如登天。
与之相比,我现在更想解开的谜团是张宁。
他为什么要杀苏素?
张汉说当时张宁神经病发作,根本没办法进行审讯,所以他杀苏素的原因也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凶手被另一个凶手杀死,会不会是复仇?!
也就是说,张宁杀了苏素是在给某个人报仇,可仔细琢磨又觉得不对劲,如果是要报仇的话在十年前就可以,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还有,警察都没有查到凶手是谁,他张宁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疑点中必有另一个疑点,一切的推测还须有力证据的支持。
“咱俩去对面问问吧!”
话一落,我们到对面一菜市场里去打听消息,但只要一听说纹身店和苏素的名字他们就都面面相觑,闭口不谈,就好像会惹来麻烦似的。之后坐在菜市场门口碎石上的一个老大爷告诉我们,东走药铺旁胡同拐弯前行有一大红铁门,这家姑娘就遇到过这事。
我们按照老人说的方向走,遇到一药铺就拐了弯,在胡同里还真看到了一大红铁门。
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张汉立马出示了证件,“警察。”
“有事吗?”他谨慎地问。
“你闺女在家吧,我们找她有事。”张汉推开这个男人越过院子走到屋里,我则走到这个男人面前,“不要害怕,我们只是随便来看看,顺便和你们核实几个问题,刚好,我问你个事,你闺女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稍微有些紧张,“都快一星期了。”
“为什么不报警?”我问。
他沉默了一会,慌张回答说报警也不管用,因为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他又说,自打苏素死了他们这条小街就没有消停过,只要是晚上出门的女人八九不离十都要被害,她闺女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别说是女的,就是男的晚上也不敢轻易出门了,所以一到了晚上街上基本就没人了。
“有人和派出所报过案的,也没有什么改变啊。”他深深叹了口气,“你是警察这话我不能和你多说。”
这时。
张汉从屋里走了出来,冲着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那女的情绪太激动了,他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这样我们先走了,打扰你了。”
我和这个男人说了句,就和张汉走了出去。
一出去我就问张汉,不会一点的线索都没有吧?!
张汉回答说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个女孩说她是突然昏倒的,醒来的时候是在芦苇荡里,背上的人脸图案也已经存在了。
“挺诡异的。”张汉抓脸挠腮,“你猜她背上的人脸是谁?”
“你看人家小姑娘背了?!”
“嗯。”
“你小子连受害人便宜都占?!”
“什么叫占便宜,我那是关心广大群众,你思想太龌龊了啊!”
“往下说,她背上人脸是谁啊?”
“苏素!”张汉压低声音说,“该不会是真的有鬼吧!”
“不怪小梅说你,小说真该戒了。”说着我大步向前走去,又猛地转身,“我想起来一个事,受害人中有到附近派出所报过案的,但我们抓捕过程中却没有人汇报这件事,你说可不可气?!”
“还有这事,走,咱俩过去问问,也快到中午了,看看能不能混口饭吃!”张汉有说有笑地搂着我往附近的派出所走。
到了派出所,就见到了王所长。
在门口张汉就提醒我让我别绷着脸,虽然人家科级比我低,但怎么说也是一所之长,我们只能问及原因不能兴师问罪。
王所长很客气,让他们所管后勤的同志给我们沏了一壶新的茶水,我这一肚子的闷气也就消了。
“王所长,我也不兜圈子,来就是想问问您咱们管区是不是发生过伤人案件?”
“伤人案件?!”他思索片刻,喔了一声,“是有这么个事,这案子有点特殊,我就没有往上报,是不是梁局说什么了?”
“没有没有,您别多想,我们就随便过来问问。”张汉圆场。
“咱们这地理位置不好,监控设施不全,什么偷窃、猥亵的案件特多,也不能总去麻烦梁局。至于徐科长你说的这个案子,我们一直在全力调查,只要有结果我一准汇报到局里你看成吗!”
“我怀疑您的这个案子和我们查的案子是一个事儿。”我说,“我知道您这肯定有线索,我想看看这些受害女性的口供和现场勘查记录可以吗?!”
“这什么话,当然可以啊,如果徐科长您能顺带把这个麻烦帮我解决了,我这晚上睡不着觉的毛病一准就好,哈哈,到时候请你和老张下馆子去!”他爽朗笑着,看起来和张汉私交匪浅,人还是挺不错的。
中午。
我们在这里吃了中午饭,条件比较艰苦,只有两菜一汤而且还全是素的。
到了下午一点四十多,王所长把一名管后勤的女同志带到我们面前,张汉的色眼儿一下就又直了。
“老王,不行你回头和梁局说说,让我来你们这干得了。”张汉小声说。
“你来我们这咋的,是让我把所长的位置让你给呗?”
“你这哪的话!”
“你那点小心思,是不是看上了,我给你说我还真和他提过你,要不我当个媒人给你们介绍介绍?!”王所长和张汉小声嘀咕着,虽然声音小,但还是被对面这个女同志听得一清二楚。
她面不改色,走到我和张汉面前,是个冷美人儿,“张科长好,徐科长好,我叫欧阳小月,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可以了!”
“好,好……”张汉很没正行,笑得嘴有点歪,伏在我耳边低声说,“好一双腿,好一张脸,好一个名字。”
“别花痴了,人家都听到了,你可是一科长,丢不丢人啊?!”我咬着牙低声回应,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汉这才收起放荡不羁的态度,一本正经起来。
“欧阳小月同志你好,我这个人爱好广泛,平时喜欢运动和参与公益活动,是一个心地善良积极向上的男人。”
彻底无语,是来相亲的吗?!
我把张汉推到一旁,“他脑子有问题,咱们走吧。”
“嗯。”她仍旧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欧阳小月把我们带到了资料室,找到这些案件所有相关的卷宗,放到了门旁边的一张白色木桌上。
我坐在一把椅子上,翻看起来。
资料上写得并不是太详细,可能是笔录过程中有疏漏或者遇到阻碍,但上面有一句话是值得我注意的,就是说案件中所有受害女性都有过相同的经历,突然昏倒,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
受害者的口述中没有说自己是被迷晕,而是忽然昏倒感觉像是吹射麻醉,因为疼痛非常轻微很容易被当事人忽略掉。而派出所里没有法医所以无法及时验证,可能会忽略了这一线索。
另外。
资料上面还说,受害人的特征极为相似,都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女性,出事时穿着红色的裙子或者外套,综合所有线索推断是同一凶手所谓,多案并案调查。
至于案件现场多是芦苇荡、废弃工厂,少有人经过,一直没有找到目击证人,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证据。
“欧……阳小月。”
四个字的名字叫起来不是那么顺口,我试探着叫了声,然后问她们这里有没有传真机。
“有。”她回答。
随后我往局里打了一个电话,转到了档案室,让他们帮忙把苏素被杀案和十年前梁局经办的案子传给我,我要把这三个案子放到一起比对一下,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