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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珐琅九桃小薰炉里飘出屡屡青烟,若有似无的檀香味沁人心脾。
小萌状似随意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正面回答净心的问题,反倒是反问她怎么看。就从那一系列的事情可以看出,净心浸yin宫廷数十载,手段是不用说的,可惜的是碰上原身那样的主子,一辈子没有盼头。
“奴婢觉得太后娘娘大可以放心。娘娘您可是后宫之主,打杀些不听话的奴才何错之有?奴大压主,皇家可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净心顿了下,看小萌的神情并没有不悦,继续道:“奴婢说句欺君犯上的话,娘娘您兵权在握,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皇上是不会追究的。”
小萌挽了挽鬓发,似笑非笑:“正是兵权在握,所以才更要小心行事,否则被皇帝寻了错处,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闻言,净心心一凛,忙跪下,“奴婢该死,是奴婢大意,望太后娘娘恕罪。”
“起来吧!”小萌看着她动不动就下跪的样子,一阵牙疼,“你说的是没错,只是在这深宫后院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谢娘娘教诲!”
若是景文帝没有前世记忆,那么不管小萌如何蹦跶,只要在景文帝的忍耐范围内,那么就相安无事。但是现在的景文帝有了前世萧萌和宁王狼狈为奸,谋取他的江山的记忆,那么就算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景文帝在心里都要寻思一番,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唉!想想都觉得心塞!
“明儿个皇帝肯定会派内务府的人送太监宫女过来,你仔细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奴婢省得!”
御清宫——
景文帝坐在蟠龙雕花大椅上,看着今日递上来关于永寿宫那女人的消息,眉头深锁,这个毒妇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他记得这个时候的李福海应该很受她的宠幸,甚至于之后永寿宫全权由李福海掌控。怎么突然之间她就像是开窍一般,还知道把权力都收拢到自己的手上?
景文帝高大挺拔,面容冷酷英俊,薄唇更显凉薄无情。
他想起前世自己对这个小太后虽算不上亲如嫡母,但也是给她几分颜面,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却想不到这个卑贱的商女如此野心勃勃,伙同宁王谋害了他的性命,撺掇了他的王位。都怪自己太过大意,以为她无娘家支撑,空有兵权却无用武之地,却忘了还有个宁王在一旁虎视眈眈。今生,他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太后,宁王,他要一个一个慢慢算账!
永寿宫——
小萌斜倚在紫檀木美人榻上,早就将那繁重的发簪给摘了,乌黑的秀发洒落而下。他的胸前搂着烟灰紫色团花软垫,旁边是梅花式填漆小几,上面放着各是糕点水果。他一边舀着杂书来看,一边吃着瓜果,好不惬意。
这屋内只有净心一人在一旁伺候着,小萌不愿意做任何事情都一大堆人围着,所以其余的宫女都被他赶到门外去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直接吩咐下去。
“太后娘娘,这会儿快到申时了,糕点积食,您这么吃下去,晚膳可就用不下去了。”净心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一下午的接触,她可算是明白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众人面前,太后威严摆的端端的,一举手一投足不容他人小觑。私下里,却像个孩子似的,爱玩爱吃还爱撒娇,哦不,太后可不就是个孩子吗?想到太后这童真的一面只展露在她的面前,净心就一阵激动,不是够亲近信任的人,太后怎么会如此?原本她对太后忠心,是作为奴婢的本分,现在她待太后还多了几分真心。
对于净心的各种脑补,小萌一概不知,人前装逼就够了,人后当然要做回自己。君不知,装回太后,有多累!
默默将伸向梨花糕的小手缩了回来,小萌不舍地砸吧砸吧嘴,软软浓浓道:“这皇宫无聊的紧,这书也怪无趣的很,唉!只有美食还甚得我心,净心你就这样剥夺了我的爱好,你于心何忍啊?”
听闻太后的话,净心哭笑不得,太后这是哪来的歪理!不过,确实,这深宫内院看似花团锦簇,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真真是一个华美的鸟笼子。
就在净心准备好好哄哄小萌时,门外一宫女求见,说是鸟禽处得了几只幼犬,前来进献给太后娘娘。
一听幼犬二字,小萌脑海中顿时浮现了小奶狗娇憨可爱的模样,一个激灵,就想唤人进来,被净心一把给制止住了。
“太后娘娘,稍安勿躁,待奴婢为您梳妆打扮好,不急这一时。”说完后,对着门外那宫女道:“叫那小太监去正殿候着。”
小萌心心念念着小狗,眼神总是往殿外飘去,叫净心一乐,她动作娴熟地为小萌挽了个凌虚髻,如云盘回,凌托顶上,摇而不落,九展凤翅金步摇插入其中,微微一晃,珠光金芒绚烂映照于墙,如凌凌而动的碧波星光。
正殿内,一名身穿淡蓝色衣袍的太监给位于正位的太后娘娘请安。待太后娘娘叫起后,谄媚地将金丝笼递上。
这笼中大约有四五条小奶狗挤成一团,这西施犬双层被毛,密而长,不卷曲,华丽下垂,昂着骄傲的小脑袋左顾右盼,有趣的紧。
这小八哥犬四肢短短粗粗,走起路来一晃一晃,那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你,能把人给萌化了。
其他小奶狗都好动的很,唯有一全身雪白的小毛团缩在角落,一动也不动,其他小家伙若是不小心踩到了它,它也不生气,转个方向继续一动不动,装深沉,可把小萌乐坏了,他指了指那团,问道:“那是什么品种的狗?”
小太监回道:“这狗是番邦进贡上来的,是狐狸犬。”
小萌叫净心将小奶狗抱近了看,这小东西小巧的很,巴掌大的身子,趴在净心的手上,一双圆溜溜地眼睛盯着小萌的脸,似乎是情绪万千,全身颤抖着。
见小奶狗颤着身子,小萌以为它初来乍到见到生人害怕,忙从净心手中接了过去,万分怜爱地摸摸它的小身子,道:“就它了,这小身子真是可爱的紧。赏!”
小太监接过赏银欢天喜地地跪安离开了。
净心原是看着小萌对这小奶狗抱抱摸摸,好不喜欢的样子,却没料到,最后演变成了抱抱亲亲,吓得她立马上前阻止。
“太后娘娘,您当心呢,这小畜生没有驯化过,可是会伤人的。”
没人注意到小奶狗在听到小畜生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恼怒之意。
“怎么会呢?我家宝贝可是最乖了的,对不对?”小萌捧着幼犬,将脸凑近去蹭了蹭。净心心一紧,连忙上前,就怕那小畜生给太后一爪子,那可是会出大事的。虽然幼崽的爪子没那么锋利,但太后娘娘细皮嫩肉的,要是出了事,留了疤,那可怎么办?
净心上前,却见那幼崽非但没有一爪子伺候太后娘娘,反倒是伸出粉嫩的舌头讨好似地舔舔太后的脸,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人,真是让人心都化了。
小萌献宝似地将幼崽捧到净心身前,孩子气道:“你看,我就说它很乖的!以后就叫它小乖吧!”
小萌逗弄着幼崽,“小乖,小乖,新名字,你喜不喜欢啊?”
净心看着小萌如此开心的模样,也就没不识趣地上前提醒她众人面前可不能用我,只是用眼神警告了殿内其他人,虽然这些都是忠心玉娘娘的人,那也得让她们知道好歹。
美人榻上,小萌放弃了自己心爱的糕点,只顾着逗弄小乖。
他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小乖面前,本是想给它挠挠下巴,却没料到小乖居然出乎意料地用前爪抱起了他的手指,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水汪汪的大眼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主银,你开心不?
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小萌先是一愣,随后乐不思蜀地将小乖抱到自己的身上,放在胸口,娇嫩的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宝贝小乖,你怎么那么乖呀!把我的心都快萌化了。”
小乖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如花笑靥,似有复杂情绪波动,待小萌要去仔细看的时候,哪有什么情绪,小乖的尾巴摇得正欢,小萌暗笑,自己这是想多了。
晚膳期间,小萌还将小乖带上了餐桌,让小厨房专门为它做了肉糜粥。
对此,净心也不说什么不合规矩,太后娘娘开心就好,这内殿被她把持着,消息传不到外面去,她也就不扫娘娘的兴。
晚膳后,小萌抱着小乖回了寝宫,让人拿了晶彩琉璃碗来给它当床,小乖身子娇娇小小的,放进去还绰绰有余。为了让它睡的更舒服,还铺了一层厚厚的上乘的锦缎。小萌怕晚上回凉,专门让人绣了帕子给它当被子盖。
净心在一旁帮忙,打趣道:“娘娘这是要把它当儿子养啊!”
小萌笑道:“可不是吗?小乖,来叫粑粑!”
小乖自然是叫不出来的,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小萌的手背,尾巴摇的欢。
净心见了,笑道:“瞧,这小东西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
闻言,小乖摇的欢的尾巴僵硬了一下,继续摇。
小萌捧起了小乖,点点它的小脑袋,道:“那可不?我家小乖可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对不对?”说完,又是一阵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