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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方调查,我掌握到了林暄妍的行踪。
自从陈旭被逮,繁星被律照川收回。以陈旭为核心的那群团伙开始去别处寻欢作乐,其中也包括林暄妍。
我在一家这群僵尸新寻觅到的寻欢场里找了林暄妍。当时,她正坐池座与人嬉笑交杯。醉醺醺的她笑着和别人说:“陈旭?提他干嘛,要不是他被抓了,我们也不会弄丢了繁星,他可真够没用的!”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谁女朋友?陈旭?”林暄妍仰着头笑着,“怎么可能呢,我和他不熟……”
我走到她面前,在她疑惑抬头之际,张手给了她两大耳光。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我是谁,就被我抓住后脑上的头发。我拽着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拖出了池座,拖到茶几前的空地上。与她共瘫沙发饮酒做乐的男人们见状纷纷站起,企图帮她。我红着眼,朝他们亮出锐利的刀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们最好别插手!”
今夜,我就没打算完好无损地出去。那些人见着我有刀就不敢动了。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刀子无眼,犯不着为了林暄妍得罪一个神经病而引火烧身,隔岸才最好。
我将林暄妍往地上一撂,骑跨她身上,将她的手扭至后背,抽带子束上。她像一尾蛇,挣扎甩动身体疯狂尖叫咒骂,从泼妇、贱人、臭婊子到疯女人,她掌握了不少相关的词汇,各种咒骂像蹦豆一样从她口中喷出。我面无表情地听着,然后拽提她的脑袋,然后重重往地上磕。
咚!
额头磕地发出巨大的闷响。
我平静地将此动作重复来了几遍。
两条鼻血自她的鼻孔里流出来。
她哭了。眼泪和鼻血混在一处。无比凄凉着哭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不、要、再、招、惹、我、妹、妹。”看够她的表演,我平静说出自己的目的。见她不吭声,我将刀戳到她眼跟前,她一愣,继而拼命点头。
我扭头看自己身后。小羽戴者帽子捂着脸,缩在一根柱子后,生怯看我。是我逼她必须看我,看着我做的这些事情。
我们目光相撞,她再次将头埋了起来,将身子完全藏在柱子后面。
我松开了林暄妍,朝我妹妹走去。
“真是好伟大的姐姐。可你知道,你那宝贝妹妹在你背后做了什么?她小白兔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只不过是张虚伪的面皮!”
我顿了脚步,深呼吸,旋身再次走向林暄妍。
没人解开她的手,她仍然躺在地上。
我重返蹲在她面前。
“你、你还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解开她手腕上的带子,然后抓住她的手拖到我面前,我在她掌心一划。顷刻,血流如注。
林暄妍呆愣看着自己的手掌好一会,突然撕心裂肺地厉声惨叫。
我靠近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恨不得此刻就拿刀捅进你的脖子里,你应该感谢我妹妹够善良。”
一滩水渍从她身下漫延开来。
我冷漠地睨视她的失控。
终于头也不回地拉着小羽走出暗间。
从始至终,没人敢靠前。
人人都怕疯女人。
我很冷静。
之前,我逼问小羽为什么要听林暄妍的话时,她的情绪蓦然崩溃。
她没有回答我,一味僵硬地笑着。
“你为什么怕她?”
“有吃的吗?我饿……”她顾左右而言他,然后跌跌撞撞扑向厨房,拉开柜门,打开冰箱找吃的。从橱柜中掏出面包片、饼干、巧克力,从冰箱中取出水。左右开弓,手速极快地往嘴里塞东西。一开始,我真的以为她是饿了,渐渐,我察觉到不对,如同身体破了洞需东西填补般,她几乎是逮到东西就往嘴里塞,塞填吞咽至双眼翻白。
“小羽!”我企图拽下她手中的食物,却发现她塞得越狠了,食物堵住她的喉咙,她全双眼上翻,几欲窒息。
我伸出手去抠她的嘴里的食物,引导她吐了出来,她浑身颤抖如筛,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我紧紧抱住了她。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平息下来,双眸失光地盯着前方。
我轻拍她的后背,小声询问:“你这样多久了?许尘知道吗?”
小羽这才将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
长期被要挟、折磨、予取予求还要赔笑。她的精神早被磨砺地纤薄脆弱,虚悬在崩溃的悬崖边缘。
无人解救无处宣发而开始自虐……
林暄妍到底抓了她什么把柄,导致她如此惊恐不安?小羽咬着牙关,双颊上的肌肉紧紧绷着。
小羽严防死守,绝不露一字。
我不管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只知道,我是她姐姐,我不救她谁救她。
我和小羽回到旧家。
我先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我在脑中复盘之前自己行为,计算着我的暴力行径对林暄妍到底有多少震慑力。同时,我也反省着自己的错误,我不该带着小羽去现场,万一我控制不住局面,反会伤害到她。此刻我庆幸着,我赌对了,薄情的林暄妍对谁都没有付出真心,自然也没人会为她出头。
小羽怯怯走到我的身后。
这一路,她一言未发,如同失语。
“有我在,你不用怕她。从今以后,你都不用怕她。”我缓慢而清晰地说。
“你为什么要得罪她?”小羽终于蹦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起初,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小羽颤巍巍继续:“你练过防身术,当然不会害怕,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你不可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你不在的时候,她还会来对付我的。”
“因为害怕而忍耐?那我问你,你想忍到什么时候,任她予取予求到什么时候?”我反问她。
我在身侧的手紧紧捏紧,我怕自己忍不住,手就会招呼到她脸上。
谁说我不怕……
但是,要保护妹妹。仅这个念头就足以令我胆大包天、无所畏惧。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我闭眼,深吐纳。
告诉自己要冷静。
毕竟,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自然无法深切体会她承受的压力。她的神经已被折磨的纤如毫发,轻轻一碰就会断。我的责怪只是给她增添负担罢了。
或许,面对我,才是她最大的难堪。
想完了,我掏出电话,迅速摁了一组键:“我打电话给许尘,让他来接你回家。”
“我知道,她就想要钱。她说你那笔钱她也有份。你把钱给她就好了。”
我一惊,立即追问:“你说的‘她’是林暄妍?她还说了什么?”
小羽不说话了。我继续说:“我的确是发现一笔钱,六百万。你知道那笔钱是怎么来的吗?”
轮到小羽惊诧了。
我:“是赃款吗……我挪用了社团的钱?”
小羽愣愣看我,她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
“你挪用过社团的钱。后来,你又和我说你还回去了。”
“那我还了没?”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捂着脑袋,无比痛苦地大叫起来。
“好的好的,我不问了。没事的。我会解决好的。”我轻抚她的后背,小羽猛转身抱住了我,她埋脸在我胸前,像个小孩一样放肆大哭。如同开启了水龙头,她的泪水瞬间浸透我的前襟。
我无措地举着手。
这种感觉很陌生。
自从相认之后,我们姐妹俩从未有过如此贴近的时刻。
许尘接到我的通知抵达家时,小羽哭累了,躺在她房间睡着了。他进屋就问:“小羽怎么了?”
我扶额,不知该如何说起。眼前这位,也是刚病愈之人。
“小羽精神不是很好。你平时有注意到,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许尘苦笑:“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了。”
我惊而瞪眼。
“我们并不住在一起。”许尘多少还是解释了一下。
“我都不……”我本来想说,我都不知道的,话到嘴边全缩了回去。知道又能怎么样?我原意是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然而,这种不打扰显然变为了一种冷漠。而且,我算是自身难保,周围埋得全是炸弹。我不仅人际关系告警,还有此刻还躺在我证券账户中,数字偶尔起落,总价始终徘徊在六百多万元市值的股票。它也是一颗威力十足炸弹。
我犹豫了片刻,决定告诉许尘这笔钱的存在。果然,他看到这个数目惊呆了。
“你想怎么做?”
“我想查清楚,这笔钱是不是社团公款。我怀疑,过去那个我,私吞公款还做假账。”我先说结论。我得弄清楚,过去的自己卑劣到何种程度。
我继续说:“林暄妍觊觎这笔巨款,所以盯上了小羽。她是怎么知道我手上有这笔钱的,连小羽都不是很清楚……”
许尘震惊许久,然后,他冷静下来帮我分析。
“林暄妍是为了律照川才参加的野营团,她虽是社员,但你和她不熟,从未有过对话……”许尘突然顿了顿,他双瞳微缩,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是那一次……”
我顿时正襟危坐起来。
“你和林暄妍有过一次正面且激烈的冲突,好像是因为你去参加了律照川的生日宴……”
我不由自主地拧眉:“律照川的生日宴?”
“他的生日宴在一艘游轮上举行,你去参加了。”
凭我好不容易才想起了那点记忆。念书时,我和律照川是实打实的敌对关系。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都不像是会去参加他生日宴的人。
“当时,你在场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