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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时说好了,九香她们陪我来第十棺,同生共死,可那时候有爷爷在,真到了关键时刻爷爷肯定会豁出命救我们,虽然有危险却应该是九生一死,可谁能想到他们三个老头会玩消失呢?
所以昨夜又说好了,听到打斗声,许玉立刻带着九香她们离开,不管我们是赢是输,不准她们多呆片刻,但她们并没有走,天亮之后,我派去保护她们的两名考古队员就在树林里探头探脑,被许祈抓住之后,说是许玉叫九香三人离去,她要和许祈同生共死。
有她做表率,全留下了。
叫她们过来,许祈劈头盖脸的将许玉骂了一顿,其实将她们四个女人放在一起就是为了相互劝说的,九香三人就是压在许玉肩头的担子,让她不能任性,有许玉在,也能压住她们三个不要自作主张,却没想到许玉率先造反了。
僳僳族的女人火辣也泼辣,许玉被骂的面红耳赤,居然抽出剑要干掉许祈,说是前路凶险,反正许祈也要送死,还不如被她一剑劈了,早死早超生。
收拾行装,做好担架,二十人的考古队员踏上了回家的路,只留仇兵领着九命最厉害的,凑足十人陪在我身边。
姚广孝赶来之后,我们的队伍壮大到五十多人,一夜过后,减员大半。
神女湖边的草地青翠盎然,阳光将湖水照的十分耀眼,远处的群山雄伟延绵,只是朝着水面的山璧尽是突兀奇石,一眼望去,没有绿色植物的光秃秃的悬崖,一切都尽收眼底,找不到继续前进的方向。
只有仇兵说的两种方法,要么钻回山林,绕开神女湖向深山进发,要么做木筏下水,看看那山根处是否有隐秘的水洞。
爷爷只叫我沿着山路直走,没有提示任何方向,而绕开神女湖却又三处可走,显然行不通,可下水也不保险,别说方航曾提醒过这看似平静的湖面,很可能最是藏污纳垢,就算是普通的湖我也不愿意深入其中,谁知道湖里是不是藏着蟒蛇鳄鱼之类的冷血动物。
自打见识了水中的狴犴怪兽之后,我现在看见深不见底的江湖就有些发怵。
让许祈拿个主意,果不其然,他又在打我的主意,他说我刀枪不入,何不下水一探究竟?
我说,合着刀枪不入就该我送死是么?你是我师父不?你就不能当仁不让的扛起这个担子,拿出师父该有的表率?
许祈冷哼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杀鸡焉用宰牛刀?”
我一直冲他使眼色,示意他把这个重任交给侯师叔三人,可许祈装没看见,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我是坚决不会下水的,刀枪不入就是个笑话,阴财神让我浑身长铜钱的事可历历在目呢,明明有替死鬼,为什么非要我去冒险!
最后定下的计划就是等。
等三天,这段时间我们扎木筏,三天之后爷爷还没出现,大家一起下水去一探究竟。
齐心协力一起动手,除了侯师叔三人和许祈始终在河边张望聊天,我叫仇兵到树林里私聊一次,问他,如果我要干掉侯师叔,考古队会不会帮忙。
仇兵很认真的说:“我是没有问题,但其他人就不保险了,这些人都是钱旺征得了侯副会长的允许才送来的,肯定有他们的亲信存在,提前打了招呼会走漏风声,若是不跟大家说,一声令下就要他们开枪,以侯副会长三人的本事,只要大家稍有迟疑,很可能就被他们溜了,到时他们藏在暗处反而更难对付。”
这是实话,在杏桥村,李鹏程带人来支援的时候,朱允炆报出吴渊的名号,考古队全都愣住了,给了他召唤水师逃命的机会。
其实想干掉侯师叔三人并不困难,有季家留下的三把冲锋枪,出手偷袭,一梭子就把他们全放到了,只是不知道那护.法神兵是什么情况,若是死了老道士,冒出来六个不是人类的小道士,即便能弄死他们,恐怕我们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还有,姚广孝能带人来,谁知道我们身后是否跟着小道协的人,副会长有十八位,侯师叔全力顶我的那段时间仅仅处理了三个副会长,显然剩下的全都对他马首是瞻,这个马蜂窝真不能捅呀。
只好暂且忍耐了。
两天一夜,一晃而过,天色再一次暗下来,侯师叔三人照旧做成一排打坐,福天下三位也是我的师叔,可形象却差了许多,见谁都是笑呵呵的模样,生怕挨揍似的,考古队员在山林里逮了两只野鸡,架在篝火上烧烤着,福天下就可怜巴巴的守在一边等待。
我走到他们旁边,戳戳福师叔,小声道:“师叔啊,来,我跟你说个事。”
福师叔跟我走到一边,我说:“今天夜里,麻烦三位师叔到附近看一看,看看咱们身后三五里地之内有没有人跟着,若是没有,夜里我准备把侯师叔他们干掉。”
福师叔变了脸色,有些惊悚的说:“师侄,你要弑杀师门长辈?”
我翻个白眼,有些无语:“屁的长辈,你才是我师门长辈,他们是外人。”
福师叔的声音有些发颤,凑近了问我:“你跟师兄商量了嘛?侯道长可是小道协的头一号,他死了,咱们名道观就完啦。”
摊上这个胆小师叔,我感觉自己真够窝囊的,看看人家季飞飞,为非作歹的时候,他家长辈可是帮着煽风点火的。
我跟福师叔说,我会说服许祈的,侯师叔死了,我就是小道协的头一号了,到时候...
话没说完,福师叔猛地将我拖到身后,盯着山林深处喝道:“什么人?出来!”
有人藏着?
我赶忙掏枪,如今可是鸟枪换炮了,我拿的是季家年轻人留下的微冲。
果不其然,一个身影从树后闪出来,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怡然自得的笑着,张口便说:“小家伙,几日不见,是不是把你急坏了?”
是博远扬,他头上打了个发髻,老脸收拾的很容光焕发,本就清瘦的身材又穿了一身很合身的蓝色道袍,外面套着白色鹤氅,胸口刺着衣服盘子大的阴阳鱼,月光洒下,便透着一股出尘之姿,好似神仙中人。
看看他身后,没有其他人,只来了博远扬一个。
我气不打一处来,若非打不过他,一定要揍他一顿了。
我问道:“我爷爷呢?”
博远扬收了笑,迷惑道:“咦?见了道爷也不开心?那我可走了啊!”
我赶忙揪住他的袖子,问他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
博远扬与福师叔见礼,福师叔依然是那谨慎畏缩的模样,博远扬便拉着我向湖边走去,边走边说:“我们跑回家救你爹妈去了,侯玉山呐侯玉山,原先显不出他,坏胚子死没了又冒出这么个歹毒玩意,他以为我们都在这里,你又带走了所有手下,他担心抢不到第十棺的宝贝,你前脚走,你爹妈就被人带去北京了,幸亏小道协里还有我们的老相识,及时通风报信。否则就被他得逞了。”
妈的,果真不是好东西,怪不得他只带着六个臭鱼烂虾,原来搞了如此歹毒的招数。
我又问他,我爷爷在哪?
博远扬停步,严肃道:“他们在湖对面的山上,用吊索进那水洞之中,我来给你们领路,乘你们的木筏过去。”
只要爷爷出现,一切都好说了,我问博远扬,是不是要对侯师叔动手?
博远扬说,进了水洞再说,爷爷要与他聊几句。
没有立刻见面,我先给他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听到朱允炆已死,博远扬叹息道:“我已经知道,折腾数百年,两个老妖怪死到一起,也算是缘起缘灭吧。”
我问他如何得知?
他说两天前在对面的山顶遇到了方航,方航手中抓着两颗人头,假装被朱允炆的手下追杀,简单讲述了经过却忽然偷袭老族公,老族公被他砍上胸口,方航却被爷爷一拳打下了山崖,但那家伙手中的牛骨刀乃是镇水神牛的骨头所做,入水便如鱼得水,应该还活着。
听到方航的事,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恨不得立刻寻到他,捅上一万八千剑,再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越想越委屈,委屈的都要掉眼泪了。
博远扬讶异道:“你哭什么?难道你喜欢那小子?”
我说没有,就是想不到他会出卖我。
博远扬哈哈大笑:“看开些,不要那些小女儿姿态,这种事习惯就好了,真正的友情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你和那小子认识两三年,没看清他的心也是正常的,走吧,去见见侯玉山,看看这位侯大道长如今有什么长进!”
福师叔始终在后面跟着,进了营地他便主动去找许祈,我忽然问博远扬:“对了博爷,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山中的婴儿塔?”
博远扬再次停步,拖着我的手,弯腰去拔一根小草,他要背过那些盯着我们看的人说一句话。
博远扬低声道:“没见过,那塔是因人而生的,你不要多问,看我们给你抓条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