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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子找到黑金刚的时候,黑金刚正和几个混混在准备吃狗肉,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狗,被他们砸死了,扒了皮掏了内脏,卸成几块直接放大铁锅里煮,锅底下柴火呼啦啦的烧着,锅里狗肉汤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黑金刚和几个混混已经摆好了桌子,准备好了辣椒面、盐和散酒。
那时候都散酒,塑料桶一装五斤十斤的,没有什么这个牌子哪个牌子,但那时候的散酒,都是粮食酿造的,不像现在,一般的酒一开瓶一闻,一股食用酒精的味道,不是粮食变少了,是人心变的贪婪了!
几人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狗肉一出锅,就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虽然生不在宋时,黑金刚还是满向往李逵的生活的。
可惜,好大一锅狗肉,黑金刚却一口也没吃上,连汤也没捞到喝一口!
骡子之前也认识黑金刚,毕竟都是城西的,互相之间碰过面,所以骡子一眼看见黑金刚,立即大喊一声:“李魁,你妈逼给老子出来!”
黑金刚在城西,那是骄横惯了的,就算是混混,见了他也魁爷长魁爷短的叫着,什么时候被人指名道姓的骂过,立即腾的一下蹿了起来,口中不干不净的骂道:“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找起你魁爷的麻烦了!”
说着话,黑金刚就蹿了出来,一眼看见了骡子,心里也咯噔一下,顿时就不骂了,骡子摔牛的事,谁都知道,饶是黑金刚身大力强,对骡子其实也有几分发怵。
骡子可没这个顾虑,上去手一伸指着黑金刚的鼻子就骂道:“你个鳖孙,欺负到你骡爷的头上来了,骡爷的亲戚都敢讹,也不去打听一下,你骡爷是你讹得起的吗?”
本来黑金刚还想找个台阶下了就算了,大不了将骡子叫进去一起吃肉喝酒,可骡子这一开骂,黑金刚的脸上挂不住了,顿时怒道:“骡子,别人怕你,你魁爷可不怕你,你嘴巴里的大粪给我少喷点,不然等会魁爷让你爬着回去。”
其实黑金刚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有点虚,为什么呢?两人之前就较过劲,当然,没红脸,只是扳手腕而已,连扳三次,骡子赢了三次,黑金刚一张黑脸都憋红了,骡子连口粗气都没喘,黑金刚心里有数,单以力气论,他不是骡子的对手。
可骡子已经指这鼻子开骂了,他要是不回两句,这脸面就丢尽了,混混就是讲个脸面,要是不将脸面挣回来,以后自己还怎么混呢?
可他却没有想到后果!
他这一骂,骡子这暴脾气,二话不说,蹿上去就动了手,一拳对着黑金刚的面门就打了过去。
黑金刚也是打架的好手,一看骡子动上手了,一闪身躲开,一脚踢向骡子的裆部,这属于阴招,一般混混打架也不屑使用,但面对骡子,黑金刚一点底气也没有,所以这种损招也使了出来,就是想速战速决,将骡子给打倒。
他不使这种低劣的招数还好,这一腿一踢,骡子就火了,他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光棍一根,这宝贝还没正式使用过,黑金刚一脚就踢过来了,诚心想要自己残废啊!
当下大怒,也不躲避,猛的一拳直击而下,砰的一声就打在了黑金刚的腿胫骨上,黑金刚顿时惨叫一声,收回腿去,虽然没断,却也不敢沾地了。
黑金刚本来就不是骡子的对手,气势上就输了几分,现在一条腿疼的不敢落地,更落下风,没几下,就被骡子给放倒在地,往身上一骑,大耳巴子就轮起来了,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几下就将黑金刚扇的口角流血。
骡子一边扇着,一边还问:“服了没?服了没?”扇一巴掌问一声,他那手指,都跟棒槌似的,这十几巴掌一打,黑金刚就受不住了,连声叫道:“服了!服了!我服了!”
那时候,骡子还不够狠,一听黑金刚说他服了,就站了起来,蒲扇一般的大手一伸,喊道:“妈逼的,讹老子亲戚家的十块钱,拿出来!”
黑金刚可已经是个混混了,知道今天被骡子这么一打,自己是没脸混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口中一边答应着,手往腰后一伸,就抓住了插在腰上的匕首。
随即黑金刚就猛的一下抽出了匕首,对着骡子当胸就刺,口中大喊道:“操-你妈!去死吧!”一匕首就扎在了骡子的胸口上,当然,他没杀人的胆,匕首往旁边歪了几分。
实际上,他匕首不歪,也杀不了骡子!
就在他手中匕首一刺出的,骡子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黑金刚手中的匕首,刚刺进骡子的胸口,竟然再也无法前进半分,随即骡子就一伸手,一拳打在了黑金刚的脸上,直接将黑金刚给干翻在地。
随即骡子按上去就打了起来,一顿乱拳,将黑金刚打的直接昏死了过去了,那几个小混混急忙上来将两人拉开,有几个识相的,就将黑金刚抬去了医院,剩下几个,则拉着骡子坐下喝酒。
骡子也没当回事,吃喝一顿就回去了,可黑金刚被他打的,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月,讹骡子亲戚的十块钱没够花,自己还贴了不少,正应了那句话,不义之财,当医药费了。而骡子打了黑金刚的事情,再次不胫而走,整个城西的混混看见骡子,无不喊一声骡哥,年轻一点的则直接称呼骡爷。
黑金刚出院之后,心有不甘啊!就琢磨着怎么报复骡子,论打架,他肯定不行,于是想了个主意,纠结了几个混混,准备先请骡子喝酒,将骡子灌醉后,打骡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谁知道这事让老标子知道了,当时的老标子,已经在城东威望极高了,在城东,他咳嗽一声,没人敢说个不字,老标子一向看不起黑金刚,就让人悄悄的将这事,通知了骡子。
骡子一开始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真的有混混来请他喝酒,骡子就多了个心眼,酒照喝菜照吃,但留了三分量,觉得有点酒意了,就开始装醉。
他这一装醉,黑金刚果然从屋外蹿了进来,可还没等黑金刚动手,骡子一伸手就将屁股底下的木头板凳拿了起来,对着黑金刚的脑袋就是一板凳,黑金刚一声都没吭,直接咕咚一下就栽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酒菜洒了一地,其余几个混混等反应过来,黑金刚已经被砸的昏死过去了,哪里还敢动。
骡子哈哈大笑,板凳一丢,就要离开了,他不是混世的,不懂怎么立威,在他看来,打过人离开就算了,就没想到,不将对方弄怕了,这事就没个完。
就在这时,老标子来了!
老标子一进门,就一伸手拦住了骡子,骡子再浑,也知道提醒自己的老标子是对他好的,当下就停了下来,只是还有点迷糊,问道:“老标子,你拦我做什么?”
老标子嘿嘿一笑,说了一句:“打蛇不死,必遭反噬!今天你不将黑金刚弄残了,明天残废的就是你。”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就掏出一把尖刀来,手一抬,就递给了骡子。
骡子硬是没接,打架他不怕,动刀子他却觉得有点过了。
老标子一见骡子不接刀,干脆自己上前,一手抓起黑金刚的一只脚,刀尖一剜一挑,就将黑金刚的脚筋挑了,随后对着那几个混混来了一句:“从今以后,城西的老大就是骡子,有他妈不服的,也给老子忍着点,不然别怪老子的刀子不认人。”
骡子愣住了,那几个混混也愣住了,随后老标子就拉着骡子走了。
两人买了几袋花生米,打了一桶酒,到了骡子家,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老标子和骡子聊了很多,至于聊的是什么,却没人知道,反正只知道,两人喝到凌晨,老标子才回去。
第二天,骡子就公开招收小弟了,论打架,城西没人比他厉害,何况他还有城东的老标子撑腰,很快就站住了脚,成了城西最大的混子。
在这期间,骡子经常去找老标子,老标子也开始教他怎么做一个老大,骡子威望日隆,又在打打杀杀中不停磨练,逐渐心狠手辣了起来,终于成了城西真正的老大,而黑金刚,由于一条腿瘸了,倒从此安份了。
可以说,骡子之所以能有今天,有一半是老标子手把手教出来的,标爷出了事,他必定会管,只是还没轮到他,标爷就被辣椒藏起来了,现在钉子在他的地盘上受了重伤,钉子是标爷的头马,他能不出手吗?
金牙旭这么呼啦啦一大通说完,楚震东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要是有这层关系在,那骡子救走了钉子,就在情理之中了,自己几人去找骡子,只要将自己和钉子的关系一说,想必骡子也会让他们见的。
刚想到这里,楚震东就忽然发现,有三个年轻人,正悄悄的向一家饭店门口靠了过去,每个人的胳膊都背在身后,手中都抓着一把锋利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