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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妈妈当即就愣住了,我坦诚最近没有买过任何东西,妈妈也没有,可是上面的地址电话乃至收件人都的的确确是我的名字。
但谁会给我寄一个骨灰盒?
而且还是一个很老旧的款式。
无端端的,我想起了那个梦境,背脊有些发冷,我当时只觉得晦气,直接抱着盒子跑到楼下,将东西扔在了垃圾箱里。
可是第三天下班回家,我再次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打开来一看,里面还是一个骨灰盒,而且款式和昨天被我扔掉的一模一样。
我照样扔了,但心里有些发慌,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又收到了第三个。
这次我再也坐不住了,颤抖的打电话给袁野,前前后后把这几天的事都说了一遍。
袁野在电话里安慰了我,随后就赶到了我家,妈妈去买菜还没回来,那个骨灰盒就放在桌子上,鲜红如血,异常的刺目。
“袁野,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每天都会收到?”
“这是邀请。”
“什么邀请?”我不解的问,“邀请我做什么?”
“不是邀请你,是邀请我。”袁野神色不善,隐匿在灯光下,有些隐隐的怒意。“你除了梦中梦到过骨灰盒外,还有什么地方碰到过?仔细回想,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见他少有的认真,我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的回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最后想起了那个古怪的老头子。
“在44号床的那个老爷子,那天我下班前去他的房间,离开的时候他曾问我‘你需要骨灰盒吗’。”
“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我当时就说不需要。”我撇撇嘴说,“好好的谁会需要那个东西。”
“那就错不了了。”袁野一声冷哼,“他一直寻我帮忙,被我否决了,肯定是察觉到你身上我的鬼气,所以才会对你下手。没想到下手这么快。”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去了44号床回来后,袁野对我说的话,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那现在怎么办?如果你不答应他的邀请,他是不是就会缠着我不放?”
“很有可能。”
一想起每天都要收到一个骨灰盒,我就全身不自在,抓着袁野的手嘟囔道,“他怎么那么变态,要用骨灰盒作为邀请?”
“因为诚意。”袁野把骨灰盒从箱子里拿了起来,随后打开,我凑过去一看,里面有东西,“这是骨灰。”
我一颤,有些嫌弃的躲开,袁野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盖上了盖子。
“人死后,火化便有骨灰,而骨灰都会被放在纪念堂里,代表逝去的人的留下的最后存在。鬼的世界诸多繁杂,其中有一些鬼,会把骨灰当做是最重要的东西,奉献自己的骨灰,就等同于奉献自己的把柄,要知道,对于术法高深的术士又或者厉鬼而言,只要单凭骨灰就可以彻底控制一只鬼。”
“就是和尸骨一样的作用吧?”
袁野点点头,我知道有些人虽然死了,却执念不散,多半是因为尸骨,只要重新安葬他们的尸骨,他们是会选择离开的。
“所以,那个老爷子是鬼?可护士们好像都看的见他。”
“他不是鬼,但鬼在他的房间里,应该是他的亲人,也是这骨灰真正的主人。”
“难道是那个黑色的影子?那你要怎么办?答应他还是继续无视?”
袁野沉默不语,一直盯着那个骨灰盒,眉头紧蹙,抿紧着唇瓣,看样子是非常不愿意接受那只鬼的邀请的,但那鬼已经找上了我,虽然造不成伤害,但每天收到一个放着骨灰的骨灰盒,我会崩溃的。
“今晚和我去医院。”
袁野看来已经是下了决心,晚饭过后,我休息了一会儿就和他一起出门了,妈妈没问我去哪里,我也不想让她担心。
骨灰盒被袁野收起来了,去医院的时候也一并待了过去。
说实话,大晚上的来医院还是挺恐怖的,最主要是住院大楼,冷冷清清的,少了白天的忙碌,四周全部陷入黑暗中。
袁野带着我避开了护士站的护士,一路走向最东边的房间,还没敲门,门就无声自开了。
袁野一声冷哼,紧握住我的手,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亮着幽黄的灯,那个老爷子仍旧坐在窗边的位置上,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见我们将来,仅是微微一笑。
“您来了。”
他竟然用敬语?这点让我非常好奇,惊夔在冥界的身份该有多高?
袁野不理他,他无奈的笑笑,转眼面对我,微微一笑,“小姑娘,吓坏你了,很抱歉,但我没办法,才会通过你等到他。”
面对他这样的客气,我有些不好表态,只是点了点头,不吭声。
“废话不多说了。”
袁野单手一扔,把手中的骨灰盒扔了过去,老爷子没动,但骨灰盒却在他的面前一寸处停下,漂浮在半空中。
我眼神一颤,只见从白色的墙里伸出一只黑色的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骨灰盒,随后放在了桌子上。
“东西还给你,以后别让我再发现你们缠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袁野的意思很明白,摆明了不想接受他的邀请,带着我转身就要走。
“您别生气,这么做是我不好,我也是没了办法才会这么做,如果您肯答应我的请求,我会告诉您,您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叫做容沁僵尸的下落。”
原本转身离开的我,乍一听到他的话,顿时转过了身,出口问道,“你知道容沁在哪里?”
老爷子微笑,却一句话不说的盯着袁野。
袁野瞪了我一眼,“多事。”
我撅起嘴,表示不满,“还不是想快点找到她嘛!”
“惊夔大人,您别生她的气,是我无意中从小鬼的嘴里知道您在寻找那位僵尸,所以陡然用了这个办法想要牵制住您,我也清楚您要是想走,谁也拦不住,只是这个容沁的身份有些不简单,怕是晚一些,就并不好找了。”
得,他这话说的可有趣了,明明是不敢对惊夔如何,一切由他决定,却偏偏又不痛不痒的抛出了一个绣球,让惊夔想走又不能走。
我眯着眼盯着这个老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你要我做什么?”
老爷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如果可以的话,请这位小姐先出去好吗?”
我指指自己,“我不能听?”
他点点头,袁野也松开了我的手,“去门外等我,很快的,别担心。”
“哦。”
我有些不情愿的走了出去,等房门关上后,我猫着腰把耳朵凑上了门,想听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谁知道下一秒房门就被打开了,袁野眯着眼抄着手一脸不善的盯着我,挑了挑眉。
我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噘嘴起身,“好啦,我不听就是了,我去洗手间。”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有些闷闷不乐,为什么每次想要偷听,他都像知道一样,我表示很不爽。
从洗手间出来,我一边洗手,一边捉摸着他们有没有谈完,如果谈了一半,我去偷听,袁野是不是不会顾及我让我偷听成功?
“不如去试试?”
我实在是好奇,甩了甩湿哒哒的手,准备再度去偷听,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可一出洗手间,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走道还是那个走道,墙面还是那个墙面,只是比之前的感觉老旧了很多,挂在墙上的宣传纸也不见了,光秃秃的,还有很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走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护士站的地方,亮着幽黄的灯光,红色的电子钟挂在走道的上方,定格在“4444”的字数上。
也不知是哪里的窗户没关,寒冷大哥风吹进了我的脖子里,冷的我猛打颤。
我抱了抱手臂,就听到身后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转过身去,我发现刚才那个洗手的水龙头,我明明关紧了,可现在却在不停地滴着水。
水的颜色是暗红色的,有种停水后来水时,流出的铁锈的水,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哗啦啦”的一声响,把我吓了一跳,里面的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声音,可我记得刚才我进去时,里面两个蹲位都是空的。
正狐疑着,一抹白色自眼前闪过,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从里面出来,拧开那个漏水的龙头,洗手。
龙头下流出的水都是暗红色的,沾染在她白皙的后背上,非常的刺目。可她却像完全没发现一样,洗完手,顺势往工作服上擦了擦,随后朝门口走来。
“喂,你的手。”
我和她说话,她却完全听不见一样,从我面前走了出去。
我望了眼洗手间,又看看走道里的黑暗,总觉得十分不对劲,想打电话给袁野,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这下我可急了,有种细微的惶恐从脚底蔓延上来,逐渐占据我的心,让我一刻也待不住,往外走去。
我一手撑着墙面,一边往护士站走去,想去问问那个护士。
谁知才走了几步,我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本能的回头望去,手机的灯光照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她微微歪了下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我咧嘴一笑,可就是这么一动,黑色的头发拽着头皮就这么掉了下来,落在我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