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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裴墨挺不乐意带我去这种地方。毕竟郑文原本就是个地痞,他选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裴墨不想让我去那种混乱的地方。
可我却坚持要去。毕竟我也曾经和郑文接触过,如果我一起去,指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裴墨拗不过我,也就答应了。
酒吧里特别的吵闹,光怪陆离的光线,晃的人眼花缭乱。舞池拥挤着疯狂扭动的男女,还有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在醉生梦死的音乐中,扭动着妖娆的身姿。
在这里总能看到各种肾上腺激素狂飙的男人。
我一进来就下意识的皱眉,我不太喜欢这种地方。
我跟着裴墨和崔安,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的隔音效果挺好的,一进了包厢,就把外面各种醉生梦死的声音隔离在外。
郑文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活脱脱就是个小痞子。
“哟,裴总。”郑文略带讽刺地喊了一声。
我跟着裴墨坐在他身边。
郑文有些贪婪地打量着我:“哟裴总,这是你的马*子啊。不错啊。”
这个地痞说话流氓味儿十足,我听着心里一阵反胃、
不过,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眼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我并没有告诉裴墨,我在衣服的胸针里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今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完完整整地拍下来。
裴墨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子寒气,郑文撇撇嘴:“裴总你脾气可真大。来,喝杯酒,消消气。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郑文拿起一杯红酒,又在一个银色的盘子里搓了点白色的粉末,丢进红酒中,递给裴墨。
我的心猛地卡到了嗓子眼儿。
那个白色粉末是……
裴墨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杯红酒,却是接也没接:“我们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开门见山吧。”
郑文脸色阴寒,立马沉了下来:“你不喝这杯酒,咱们什么也没得谈!”
崔安脸色一变,看向裴墨。
裴墨却依然不动声色,淡漠从容,他看着郑文:“这么说,哪怕我们把证据交给警方也无所谓了?”
“砰!”
郑文猛地摔破了红酒杯,杯子就碎在我的脚下,里面猩红的液体,溅满了我的裙角。
“裴墨,这里可是老子的底盘,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跟你的马子还有你的跟班,今天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你信不信?”
我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郑文也敢这么大放厥词。
别的不说,裴墨不管怎么样也是裴家的长子,哪怕裴家人不会对他有半点支持,身份也摆在那儿,江城有多少人敢去招惹裴墨?
这个小小的地痞,竟然敢这么威胁裴墨。
“你若能做到,你就试试?”裴墨漫不经心的说,身上带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高傲,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呵,不要仗着你是裴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就算我动不了你,你身边的马子总行吧?我听说你的马子在裴家不怎么招人喜欢呢?就算我把她上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裴墨打断了郑文,墨黑色的眸子仿佛漫着冰冷的寒气,周身缭绕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郑文狠狠一震,裴墨身上的这股子气势太过渗人,竟然微微有些惧意。
他冷哼了一声:“说罢,你们想如何。”
“你罢手,证据我们也销毁。”
“罢手?不可能?!每人一千万,一分钱也不能少!”郑文说。
“那我们也只能把证据交给警方了。涉及到三百万的恶性抢劫案,甚至将受害者打的半身不遂,抢劫罪再加上故意伤人罪,数罪并罚,你觉得会判多少年?”
“你敢?!”
“你要撕破脸皮,那便只能如此。”裴墨从容不迫,淡笑如风地瞅着郑文。
“就这么算了不可能。”郑文估计也没想到裴墨会这么强势,他也退了一步,“你要知道,现在舆论都站在我这边儿,有多少记者和老百姓站在我这边儿?我是有绝对优势的,你要我就这么罢手?不可能。”
“你没有优势。”裴墨的眸光淡漠,却仿佛能看透人心,“因为你比谁都清楚,你那个表哥,还有另一个民工是谋财害命。从一开始是你的索赔就站不住脚。”
郑文狠狠一震,显然是没想到裴墨竟然会这么说。
不过他很快就神色恢复如常:“裴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吃。说这些话,你得拿出证据。”
“如果有证据,你认为你还会在这里跟我平等的对谈么?你早就被传唤到了警察局。”
“总之,我的兄长是出了事故截肢,然后被鼎鑫逼死的。没有证据,请你们不要随口污蔑别人。”
我有些遗憾。这个郑文很狡猾,但一直不肯松口承认他的兄长谋财害命的事儿。
如果他刚才承认,那么这件事儿就算彻底的结束了。我身上的针孔摄像头会把他的话全部录下来,到时候只需要把这份证据交给警局便行。
“所以,适可而止。”裴墨不置可否地笑笑。“尤其是当你站不住脚的时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适可而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裴墨的话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像郑文这种经常游走在灰色地带,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人,特别清楚裴墨说的留一条后路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确定答应了你之后,你不会反手捅我一刀,把我当年抢劫的证据交出去?”
“我说不会,便不会。我裴墨向来说话算话。”裴墨淡淡道。
“这太不可信了。”郑文皱眉,“像我们这样的人,最不信的就是信任这两个字儿。”
我看了眼裴墨,但他依然还是不慌不忙的模样,“若你不信我,那我便只能把这份证据交给警局了。那两个民工的家属都是你在煽动。没了你,他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好打发的很。”
“……”
裴墨静静地看着郑文,眼里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那样的居高临下。、
“所以,占据优势的是我,不是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裴墨在生意场上谈判,这个男人就连在生意场上也是那样的霸道。把握着绝对的主动权,掌控着所有的节奏。
明明鼎鑫是处于弱势地位,他却能反败为胜,让鼎鑫一跃翻身,占据主动的上风。
郑文显然是有些纠结,他来来回回地看了裴墨好几眼,像是在做某种思想斗争。
“好!”
终究,郑文还是答应了。
“行吧。”裴墨像是早就料到郑文会这么答应。
“我们要不要签个合约?”郑文问。
“不必了。”裴墨笑了笑,“就如同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我讶异地看了裴墨一眼,不得不说,裴墨这一招做的太妙了。
其实合约只是一个形式,在这种相互拿捏把柄下,没有人会铤而走险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但是人们总是趋利避害,会下意识地想要签一份纸质的合同,来保证自己的利益。
能做到像裴墨这样的,除了有豁达的胸怀、超脱的远见、还要有过人的胆识。
郑文也是一脸欣赏地瞅着裴墨:“裴总,好胆识啊。今儿还真得给你说个服字。”
像郑文这种地痞,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也特别的讲江湖义气。像裴墨这样坦率的方式,很对郑文的胃口。
“彼此彼此。”裴墨客气地笑了笑。“郑先生也胆量不菲。”
我见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便问了一个我一直关心的问题。
“郑先生,你们这么针对鼎鑫,应该不是自发的吧?”
从两个民工敲诈,再到两个民工自杀,以及郑文银行账户中多出来的那五百万——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这件事儿的背后,有幕后推手。
郑文倒是豪气,没有藏着掖着:“那是当然,如果没有那人撑腰,我怎么敢对裴家出手?”
“那人?”我眼中划过一抹暗光,“郑先生,方便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么?我们可以给你一笔不菲的报酬。”
“呵呵,裴少夫人,你还真会收买人心。不过很可惜,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郑文摆摆手。
我其实有些不信郑文的话,但是我看郑文的态度,显然是三缄其口。哪怕我继续追问下去,他也什么都不会说,因此我也没有再问。
这一趟鸿门宴,总算是安静地平息了。
郑文是一个动作很快的人。第二天就召开记者招待会,告诉记者们鼎鑫已经给了他们满意的赔偿,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误会鼎鑫了。
媒体记者们都傻眼了。
原本他们一切,郑文是要搞一出大戏,没想到之前闹得那般不可开交,现在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结尾了?
很快郑文的记者招待会,就登上了报纸的头条。
虽说郑文的澄清并不能为鼎鑫的口碑挽回多少。但是毕竟给鼎鑫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做,已经造成的负面影响,鼎鑫要用十倍、一百倍时间和精力,才能消除。
“没想到郑文还挺守信用。”我看着报纸,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