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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醒来,我只觉得自己腰都要散了。
早知道早上不该那么冲动,还主动,活生生把自己给作死。
伸出手想去拿手机,一抬手就看到肩膀上的牙印,想起我主动坐上去时,疼得难受,撑得难受,忍不住把他的肩膀咬出血……谁知道后来进出顺畅时,他竟然睚眦必报,也把我拉下去咬出血。
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身旁的男人仍在熟睡,我随手拿了他丢在床底下的衬衫穿上,动手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直接落在床榻上,把他堪称完美的身体分割成几半。
我小心翼翼地去碰他的后背,也不知道早上的折腾有没有把他的伤口弄裂开。
傅厉琛像是被我弄醒了,依旧闭着眼睛,但是有些不悦地哼了一声,抓住我的手,重新把我拉回被褥。
“歆歆最近的体力大有增长,昨晚和今天早上两场后,居然还有精力来撩我。”
我脸上一烫,忍不住用后手肘撞他的腰。
傅厉琛明明没有睁开眼,可是却能准确无误地挡住,宽厚的手掌包住手肘,慵懒的声音里隐带着戏谑的笑意:“男人的腰不能乱撞,撞坏了怎么和歆歆尝试更多的姿势?”
他这么说我更加想撞他了。
“看来歆歆是喜欢上了早上的姿势,我们可以就那个姿势再来一次。”傅厉琛说着就把我提上他的腰,我直接用脚丫去踩他的肩膀,不想自己此刻只穿了他的衬衫,身下什么都没有,这样一来顿时春光乍现。
我迅速收回脚,他快速抓住,眯起眼睛:“肿了?”
我耳根几乎要滴出血。
他把我拉下来,趴在他的胸口:“看来真把你折腾狠了,等会魏医生来了,让他给你开支药膏。”顿了顿,他又反口,“算了,以你的脸皮肯定开不了口,回头让九月去药店帮你买。”
……九月我也开不了口啊。
互相拥抱温存了会儿,傅厉琛含着我的耳垂问:“早上的感觉怎么样?”
我实话实说:“很好。”
他说得对,那件事是我的心病,只有解开心结,才不会再被那件事控制住。
于是我再补充三个字:“很舒服。”
傅厉琛嘴角笑意浓郁,捧着我的脸,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我,我在他眼里变成小小的缩影:“歆歆对我评价很高,作为回报,我决定告诉歆歆一件事。”
“嗯?”我眨眼,“什么事?”
傅厉琛探出身体,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东西,我困惑地看着他,直到他把一块手表递到我面前。
是他那块,他大哥送给他的手表。(详见100章)
“认识它吗?”他靠在床头,睨着我,懒懒地笑着。
“认识啊,你跟我说过它的来历。”我目光扫过他的手表,脑海像频道不稳定的电视机,兹兹地闪过什么画面。
傅厉琛手指流连在我的眼皮上,描绘着眼眶的轮廓,忽然摊开手掌盖在我的眼皮上,我本能地闭上眼睛,没了视觉,他含笑的嗓音说出的话语,无比清晰地收入我的耳螺。
“再仔细想想,难道歆歆没觉得在其他地方也看到过它?”
手表……
眼熟的手表……
还有这看不见眼睛……
朦朦胧胧中,画面和画面重叠,吻合得不能再吻合
我怔忡一秒,忽然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倏地拿开他的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牛奶般丝滑的被子从肩膀上滑落,昨晚和今早的恩爱痕迹一览无遗。
窗外,前一刻还阳光明媚的天空忽然飘过一朵乌云,遮蔽了太阳的光芒,随后是毫无征兆的几声响雷,一道闪电劈开天际,并沿着天际劈入我的脑海。
冬末春初,多雨季节,纽约的天,说变就变。
“是你?”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傅厉琛扣住我的后脑勺,倾身和我额头相贴,鼻尖若有若无地碰撞:“歆歆觉得,狗咬人是那样子咬的?”
我的脸色在闪电中忽暗忽明,注视着他。
他唇角噙着一抹轻薄的笑意,漆黑漂亮的眼睛里的满是不以为意,仿佛打从心里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我凝了他两秒,心情变得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推开了他的肩膀,和他拉开距离,然后,一巴掌迅速干脆地掴在他揶揄戏谑的脸上。
傅厉琛愣了。
他像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是这样的,没有躲闪,这一巴掌挨得结结实实。
可能是因为傅母有二分之一白人血统的缘故,他的肤色要比一般亚洲人白一点,那巴掌我用了力,在他脸上留下非常清晰的红痕。
然而,我心口的火,还没消。
傅厉琛没了刚才的闲散笑意,眸子微垂,自嘲一笑,说:“你还是生气了。”
我霎时间想要冷笑,我不该生气吗?不知道他就是那个男人之前,那晚强迫了我的男人在我的定义里就是强.奸犯,难道他认为,如果那个男人是他,我就不会计较?
“歆歆,”他轻声喊我,动手想把我的被子拉回去。
我躲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
我翻身下床,兀自穿上衣服。
床的侧面就是梳妆台,稍一偏头就能看见我脖子上衣服挡不住的吻痕和牙印。
那天早上,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逃下去,仓皇失控地想洗干净肮脏的身体,没想到四肢发软,刚碰到地上直接跪倒,那时我伏在地上抬起头,刚好看到对面换衣镜里照出的自己,那具赤.裸的身体上,就落着和现在一模一样的痕迹。
闭上眼睛。
终究是忍不住回过头,看着他。
几个小时前,他以治愈我的名义跟我翻来覆去做了好几次,我亦是在被他占有的时候把当初被侵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可谁能想到,那个把我变成不正常的女人的男人竟然就是他……那么他在听我说那件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我把里里外外调教成他满意的样子后,又是什么心情?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的性厌恶症因他而生,也因他而痊愈,他会不会很得意,竟然能那么轻而易举就操控我的身体。
“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想干什么?”我出口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冷凝。
傅厉琛目光不躲不闪地凝视着我,开口,不是回答我的问题,也不是解释,而是说:“去年十月份,我处理好毒.品线路后就去榕城帮阿泽争一块地盘,柳灵一路跟踪我,被我发现后,自称想跟我有个了断,我被她缠烦了,就答应跟她吃顿饭。”
我手指微颤,果然是那天……
“柳灵当时可能也误喝了下了药的酒,也没有力气压制我,我挣开她后,随便进了一间房,本来想躲她,没想到看到了被捆绑在床上的你。”傅厉琛伸出手,拉住我,指腹在我手掌轻轻蹭了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就顺水推舟,把我当成了泄欲的对象。”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稍微用力一拽,我跌坐在床榻上,他将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我更加愿意认为,是上天眷顾,把歆歆你送到了我身边。”
我不接他的柔言蜜语:“那个时候出现的任何女人,都可以是上天给你的礼物。”
傅厉琛对我的话不置与否,摸着我的头发,用很欣慰的语气说:“幸好是你,不是别人。”
可是这句话,我只听出了讽刺。
目光一转,我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当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陌生人强.奸,那个时候的心情,差不多也是像这个天气一样,如遭雷劈。
推开他的头,我无动于衷地说:“你幸好的,应该是我当时被人捆绑住,无法挣脱你,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你幸好的,应该是我当时被人蒙住眼睛,看不见你,可以上完我后随便丢下;你幸好的,应该是我竟没有查出来,那个人是你,还跟你毫无芥蒂地又做了这么多次。”
傅厉琛顿住,凝视着我,好半响都没有说话,近一分钟后,才否认“不是。”
‘不是’之后,却没有其他话。
因为他自己也无话可说。
我嘲讽地勾起嘴角:“一个月后,你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帮我,说什么治愈我,我信了你,傻乎乎地跟了你。现在你告诉我真相,是不是觉得,反正我们已经上了这么多次床了,于我而言只是多一次性.关系而已,我不会介意?”
我望入他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情绪,他一向擅长伪装,否则我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是啊,如果他不擅长伪装,我又怎么会直到别人告诉我时才知道,我曾被他拿掉一个孩子?
……也不对,也不对啊,是两个。
我岳歆,没了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都是因为他才没了。
沉沉吸入一口气,我从床上起来,扶着梳妆台,背对着他,平淡地问:“昨晚我把那件事告诉你,你是怎么想的?”
傅厉琛沉沉压低声线:“我很庆幸,治好了你。”
我拨了一绺散落在鬓角的头发到耳后,扯出笑:“是啊,一个让我产生性厌恶的人,又用同样的方式让我痊愈了,的确该庆幸。”
话里的嘲讽,他听得出来,无言地看着我。
我听了十分钟的雨,等不到他再开口,我也无话好说,恰好这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敲响。
“应该是魏医生来了,二哥把衣服穿好,我去开门。”我漠然说,傅厉琛便动手把裤子穿上,我看着他穿好后,打开了门。
果然是魏医生。
“岳小姐。”
“他在里面,你去给他看吧。”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下楼,出门,让李叔送我去公司。
暂时不想和他同处一室。
杜衡刚和部门经理议事完,看到我突然来上班,略显疑惑:“岳总不是说今天不来公司了?”
“嗯,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你手里拿着什么文件?”我瞥了一眼。
杜衡回道:“是和JUJU合作的合同。”
脚步停了一下,奇怪地看着他:“JUJU的合同?JUJU有什么问题?”
杜衡不答反问:“岳总早上没看新闻?”
听到这里,我隐约感觉不妙,边答边打开液晶电视:“没有。”
“JUJU出口日韩的一批货里被查出了毒.品。”
他说完我已经在电视里看到相关新闻。
眯了眯眼睛,忽然想到了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