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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成为关注点,宋七月赶紧摇头,“我整天都在医院里陪着妈,每天就晚上才能和铭衍见见面,他哪里会和我说这些啊?”
瞧着这婆媳俩油盐不进,张芸索性也不打感情牌了,直接对白莹萍说:“莹萍,你直接给我句准话儿,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张家?”
白莹萍状似茫然的看了她一眼,说:“你这话就见外了,我连情况都不清楚就被你找上了,你让我怎么回答?”
张芸咬牙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帮我给铭衍或者士庭打个电话,我自己和他们说,可以吧?”
“你没有他们的电话?”白莹萍问。
张芸已经无语了,要是顾士庭和顾铭衍要接听她的电话,她又何苦舔着脸来病房里受委屈?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轻叹了口气,张芸勉强道:“我还不是怕他们工作忙没时间吗?这北京城里谁都知道士庭待你好,你打电话他总是会回来的。”
“他工作忙,我也不好打扰吧?”白莹萍说完,便转眸看向了宋七月,说:“七月,你给铭衍打通电话吧,就说张雅姑姑来病房看我了,问他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听到这话,张芸赶紧道:“莹萍,这样说不好吧?要不就说你身体不舒服,让铭衍回来看看?这样,他也能上心些不是?”
说起来,张芸还是怕顾铭衍听到她的名字就不过来了。
若是这样,那她的委屈不就白受了?这亏本的买卖,哪里能做?
宋七月皱着没有看向张芸,说:“不行!妈现在还在生病呢,这不是明摆着咒她吗?我说不出口。”
张芸脸上顿时涨的通红,以前倒是没发现,顾家这儿媳妇居然也牙尖嘴利的。
一连做了三次深呼吸,张芸才算是勉强平静了下来,说:“七月,你可别多想啊!莹萍是我小姑子,我还能不想她好?我刚刚也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这样吧,你用你的手机给铭衍打电话,我自己同他说话,可以吧?”
宋七月有点为难的看向白莹萍,见白莹萍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才将拨号中的手机递给张芸。
张芸赶紧接过,仿佛慢了半拍,电话就会被宋七月拿回去似的……
电话响起时,顾铭衍正同顾士庭,还有顾爷爷的几位旧部下坐在饭店里。
对于张芸今天去病房里找白莹萍的事儿,他早就从护士那边收到了信儿。
眼下看着宋七月的电话号码在手机屏幕上跳动,唇角微微上扬,对在座的长辈招呼了声后,才拿着手机出了包厢。
缓缓按下接听键,顾铭衍并没有开口,静等着电话那端的人沉不住气,率先说话。
果然,心急的张芸不过坚持了两秒钟,便忍不住了:“铭衍,能听到吗?”
“嗯。”
“哎哟,能听到就好,我是舅妈啊!”
张芸自我介绍完,也不问顾铭衍现在是否方便,便直接切入了主题:“铭衍啊,张家的事情你肯定听说了吧?无论如何,顾家和张家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吧,能帮的事儿也该帮一把不是?所以啊,你看……”
“张家怎么了?”
顾铭衍装傻,直接将滔滔不绝的张芸噎了个无语。
左手指甲狠狠嵌进手心里,张芸才算勉强忍住了挂电话的冲动,好言好语道:“哎哟,舅妈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没想到还不知情啊。你和张雅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现在她家里出事,就算作为朋友你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张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直到顾铭衍冷声打断,说青梅竹马这一类的词汇不要乱用,张芸才开始后悔自己的措辞。
她可是用宋七月的电话打过去的呢,这不是明摆着找忌讳?
想着,她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可就在她以为顾铭衍会冷漠以对时,顾铭衍居然给了她希望:“如果真的想让我帮忙,我希望张雅本人过来。”
“张雅?”张芸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只要她来找你,你就会帮忙?”
“我没这样说过,可她如果不来,我一定不会帮忙。”
顾铭衍说完,便直接切断了电话。
张芸寻到了希望,自然不可能计较这种细节,喜滋滋的将电话还给宋七月,便提着手包出了门,完全没有问候白莹萍半句。
她心里盘算着顾铭衍的意思,仔细思索了一番后,总结出一个结果:大约是宋七月和顾铭衍之间有点什么矛盾,所以顾铭衍这时候想起了张雅的好,想利用这个机会和张雅在一起。
否则,在接到宋七月的电话时,顾铭衍的反应怎么会这样冷淡?
想着,张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顺畅了起来。
之前的焦急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喜悦。
张雅倾心顾铭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有机会和他在一起,还指不定怎么高兴呢!她还是早点过去告诉张雅这件事儿才好。
为了哄张雅开心,张芸还特意将顾铭衍的话添油加醋的粉饰了一遍,给顾铭衍塑造了一个非卿不可的形象……
今晚,顾铭衍是和顾士庭一起进的病房。
看到病床前拜访着的康乃馨,唇角明显朝上扬了扬。
一个人的性子,从细节最容易看出来。
宋七月如果不是真心对白莹萍好,平日里做做样子就是了,完全不会想到这些细节。
所以这心里对宋七月,也多了点感激。
毕竟,这段时间白莹萍生病,都是宋七月这个做媳妇的陪伴。而他这个儿子,却鲜少露面。
主动坐到床沿上,顾铭衍随口询问了番白莹萍的情况后,才嘱咐她好好休息,说明天的手术室由国外专家操刀,完全不会有问题。
白莹萍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配合的应了声,便询问起了张家的事情来。
顾铭衍对于这一点,承认得十分坦然,并且将情况也和白莹萍说了。
白莹萍听完并没有立刻答话,过了足足半分钟,才说让他稍稍注意着点,别留下把柄让人抓住。现在格局不好,上面对于官-员抱团的事情很在意。
顾铭衍认真的应下,说自己有分寸。白莹萍也没有继续多话,随口聊了两句,便让他带着宋七月回去休息,还说让他们明天不用太早过来,有他们陪着,自己做手术会更加紧张。
“好。”顾铭衍点头,而后又同顾士庭招呼了声,才带着宋七月离开。
两人回到顾家时,顾爷爷居然难得的坐在客厅里没有休息。
听到开门声,他沉着脸看了眼并肩进门的两人,便让顾铭衍过来客厅坐下,说是有事儿。
宋七月见他满脸深沉,心里有点打鼓,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一同坐过去。
不坐过去打招呼吧,显得没礼貌;坐过去吧,又怕顾爷爷有什么重要事儿,嫌她碍眼。
心里,多少有点纠结。
不过,完全不等她想明白,顾铭衍便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回房间。
宋七月匆匆同顾爷爷打了声招呼,便自觉进了卧室。
想来,顾爷爷会这样严肃的同顾铭衍说话,大约是因为张家的事儿了。
事实和宋七月猜测的几乎一致,顾铭衍才刚坐下,顾爷爷便开门见山的问:“你和张家结什么梁子了?”
“您很想知道?”顾铭衍挑眉,瞳仁中是一望无尽的深邃。
关于宋七月小产的真相,顾士庭和顾铭衍算是达成了共识,谁都没有告诉顾爷爷。
所以到现在为止,顾爷爷也都觉得是宋七月小产是因为她自身身体的原因。
不过既然他今天主动提起,顾铭衍也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了,低声道:“七月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因为胎停自然流产,而是被人做手脚改了检查结果。”
“是张雅?”顾爷爷不傻,顿时反应了过来。
顾铭衍点头:“是,七月只是因为一般出血,身体和孩子完全没有问题。可医生却告诉她那血是因为胎停导致自然流产所致,还让做了一个所谓的清宫手术。就是那场手术,拿掉了孩子。”
听完这话,顾爷爷那张布满风霜的脸庞皱了好一阵,才低声说:“你想做什么便做吧,加上铭荇的事儿,我们的确该讨点回来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有什么在意的?所图的,不就是儿孙绕膝,含饴弄孙的乐趣?
可张雅呢?却是把他的孙子和小曾孙都害了,还怎么能忍得下去?
顾铭荇的事儿不了了之,一方面是因为顾铭荇本人的遗愿,另一方面是因为酒驾的事儿是顾铭荇自己所为,就算张雅再怎么逼迫,若是他不愿意,也没办法发生。
但宋七月这事儿就不一样了,她完全不知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受害者。
男人这辈子,若是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能做什么?
因而,顾爷爷对于顾铭衍的作为不仅没有阻止,还告诉他,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他会让以前的那些部下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