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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睿亲王创新式提出解决湖广问题要用“和平新思维”概念,使得腊月以来,整个湖北战场保持稳定状态。
就是双方都没有大的攻势,只有局部地区的小摩擦。
前阵关于睿亲王畏战怠战,消极作战的种种谣言,在清军利好的现实局面下,早已荡然无存。
舆论有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大将军王行辕所办《前线报》上所宣称的。
就是大清官军在睿亲王的英明指挥下相继收复若干重镇,并招抚若干降军,极大打击了贼军嚣张气焰,迫使贼军不得不收缩战线,龟缩于武昌一线不敢轻举妄动,已成困兽之势。
该报道还说根据目前态势,明年三月应该可以全境收复湖北,届时大清英勇的官军就能在睿亲王的指挥下,向盘距在湖南、江西的匪帮展开最后的攻势同,从而完成大清的再一次大一统。
《前线报》是大将军王行辕的特别报纸,发行量不大只有千余份,主要是供内部参考。
原则上不对外发行,报纸也只下发到武官千总一级,文官知县一级,另外就是各部的文职人员,以及地方有影响力的士绅。
关于为何要在行辕办一份报纸,行辕给出的公开说法是为了让官兵更详细的了解当前战况,知道高层决策,从而知道为什么打,怎么打,以及我们打到哪一步了。
这无疑是历代军队从未有过的重大革新,也是睿亲王推行新政的一有力举措。
报纸发行以后,极受军官欢迎。
据说,睿亲王本意是希望士卒都能看报,可因为官军识字率稳定维持在百分之三,导致这一想法不得不胎死腹中。
为了解决士兵识字难的问题,行辕最近又成立了一个“识字办”,负责在各部队推广快速识字法。
从小做起,从易做起。
睿亲王指示,争取让每一个士兵每天学会一个字,一年以后能读懂《百家姓》。
因此,这个工程又被称为“三个一”工程。
行辕为此拨款五万两用以“三个一”工程。
不过因为资金有限,教材教员力量有限,“三个一”工程目前只在绿营部队及降军三镇推广,待后续资金充足才会向八旗部队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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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前线报》的说法,另一种说法是贼军正在蓄力,暗中调动部队,准备于春节后发起一场大的攻势,可能会集中重兵直接与睿亲王领导的中路军决一死战。
可信的说法是,贼军在战前会大量散布烟雾弹,其目标根本不是睿亲王指挥的中路八旗军,而是陕西提督王德用部。
这样一来可以消灭陕甘精兵,断睿亲王一臂,二来是可以从侧面切断睿亲王大军与四川、陕西的粮草通道,迫使睿亲王不得不分兵抵御,这样就会影响大清军的战略态势。
这种说法主要来自民间小道消息,以及各种谣言,还有各地读书人的议兵之策,目前没有得到官方证明。
就是睿亲王本人屡次在军议中强调不能犯过去的错误,什么错误?
明末杨镐督军四路攻打大清龙兴之地赫图阿拉的错误。
具体到当下战局,就是要提防贼军“任你三路来,我只一路去”。
为此,大量特务间谋活跃在各地,内线外线一起行动,以求将贼军动向第一时间呈递到睿亲王桉头之上。
但不管哪种说法,睿亲王卓越的指挥才能和取得的功绩都是不可否认的。
有鉴睿亲王的重大功绩,在礼部尚书兼军机处行走的奎尼,吏部尚书阿思哈等重臣强烈抗议下,老富领导的朝廷也不得不做出了相应表示。
腊月二十一日,一份来自京师的旨意快马送到钟祥。
旨意除对南征将士给予嘉奖外,命睿亲王总理湖北、湖南、江西三省军务,叙功议诏增依仗一倍,另加议政大臣,总理营田水利,领虎枪营禁军。
仪仗加一倍属于荣誉,实际好处不大。
就是将睿亲王现有仪仗队人数从120人提升到240人,虽然事实上睿亲王出行卫队绝不会少于500人。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份荣誉。
总理营田水利的意思,就是让睿亲王在征战之余,也要负责战区的土地整理、水利建设事项。
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地方巡抚督办的事。
领虎枪营禁军倒是有意思,众所周知这个虎枪营禁军是属于安亲王色大爷一系的。
老富却公然在旨意上将这个虎枪营直接归属给六子贤弟,分明就是在挖安亲王的墙角,挑动群众斗群众。
“京中的斗争已经开始了,富中堂这是明着暗着逼我站队啊。”
贾六微哼一声,他才不会上老富的当要了这个虎枪营。
血缘关系上,他姓贾的话,色大爷是他嫡亲表大爷。
他要姓爱的话,色大爷跟他也是未出五服的亲戚。
你章佳老富既没把闺女嫁给我,又没把孙女许给我,凭什么要我同亲戚翻脸呢。
所以派人通知二表哥乌尔希巴兰,就是这个虎枪营名义上归他睿亲王提调的亲兵,实际指挥权还是二表哥的。
以上种种对贾六都不实惠,唯一让他眼前一亮的就是那个议政大臣的加衔了。
因为议政大臣在国初乃位高权重之职,也是臣子的最高荣誉,当年圣祖康熙朝时,鳌拜等便是以议政大臣身份辅政,从而跋扈不可一世。
不过圣祖康熙爷亲政后,议政大臣只在名义上存在,实际权力已经转到内大臣和御前大臣手上,雍正以后则是归到军机大臣处。
康熙后所谓的议政王大臣会议,本质上根本不存在议政王一说,就是一定品级以上官员和议政大臣参加的大朝会。
贾六前番倡议召开议政王大臣会议,提出的与会人员就是尚书侍郎、总督巡抚、都统大臣什么的。
乾隆朝以来有不少重臣加过议政大臣衔,但却没有给过宗室亲王。
故而,睿亲王获议政大臣加衔,对睿亲王本身而言真正是极大荣耀,也使其政治地位进一步得到了提高,因为从此便能以议政王自居。
根据开国百年的约定习俗,亲王最贵乃摄政,次之议政,再次之和硕、多罗。
至于大将军王不过是特别环境下产生的特别任职,非常例。
目前也就两个而矣,属于用完就撤的职务,不是正经公务员。
那么,放眼大清,除睿亲王外,大清还有哪位议政王?
“没有!”
纪主任很实诚的给予肯定。
贾六顿时心花怒放,很高兴的对左右说道:“这么看来,我已经不是主席台就座这么简单,按法理,按伦序,按公理、按人心,储君是不是也得排在我后面?”
看似在问左右,实际左右却是听出王爷的语气是肯定式,而不是征询式。
所以异口同声道:“王爷英明!”
其实贾六的理解有一定道理。
首先,理论上老四鬼子乾隆这个傀儡皇帝还是老大,但贾六这个议政王就是老二了,太子储君呢则是老三。
实际上,老四鬼子老大,贾六老二,色大爷和富大哥并列老三。
原因是色大爷只是和硕安亲王,不是和硕安亲议政王。
老富这边虽然是领班军机大臣,实际爵位连个伯都不是。
论兵权,两个人加起来的筹码都不够贾六一把梭哈的。
要不是怕跟袁世凯似的现在篡位当皇帝,搞得南北督抚蜂涌反对,导致内战,使国家元气大伤,百姓流离失所,贾六早把乾隆踢出董事会,自个当法人代表了。
想到一事,问纪昀:“老纪,你是大教授,学问大,知道的多,你说说这个议政王有没有一票否决权?”
纪昀不解:“何为一票否决权?”
贾六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道:“就是皇上有什么想法,本王说不行就不行。”
“嗯...原则上是没有问题。”
纪昀给出的回答有点模拟两可。
“原则上没有问题,那不原则上呢?”
贾六有万般不好,独好一样,那就是遇事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
体制上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老纪目光闪动,似在沉思什么,最后索性直言道:“王爷今为大将军议政王,论地盘实据四川、直隶,若再有湖北,则内地十八省已有其三。”
贾六不知道纪昀想说什么,但必须纠正他道:“不是三个,是八个。”
纪昀一愣,不知道哪来八个的。
“山东巡抚国泰和提督惟一是我铁哥们,山东营兵得我恩情甚重...陕甘总督勒尔谨和陕西巡抚毕沅跟我关系也硬的很,甘肃巡抚王廷赞、浙江巡抚王亶望是会里的人,天津巡抚徐绩跟我烧过黄纸...”
贾六不无自豪,他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朋友多。
这八个省的一二把手,要么是共进会员,要么是互助会员,要么是双面会员。
只要贾六手握重兵,率先动手推翻朝廷,八省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伟大的世凯皇帝发来贺电,并通电全国予以响应。
“唔...”
老纪跟打了鸡血似的面潮,“照这样说,就不是八个,而是十个!”
这下贾六不解了,目前他只发展了八省啊,哪来十省的。
老纪提醒贾六不要忘了被兴汉军占领的湖南和江西二省。
贾六摇头:“我那岳父人有些保守,不定答应我姓朱的。”
“那也不要紧,”
老纪眼珠子一转,“王爷今握内地十八省之八,俨然半壁江山,又拥精兵数万,鼎新之气已盈海内,威望更达极点...然自古专制国之大臣,立不世之功,结果只有两路可走:一为岳武穆,身死而国危;一为曹孟德,风利而不得泊也。此二者非君杀臣,则臣杀君,将何以处王爷乎?”
贾六听得头大:“老纪,你跟我讲白话,你又不是不晓得本王只上过旗学三年。”
老纪忙道:“下官的意思是王爷不如与那顾帅讲明王爷的志向,若能合兵一处回师京师夺定大宝自是更好,若不能合兵,也请顾帅能隔岸观火...待王爷成为天下之主后,是战是和总能一票而决之。”
“老纪啊,你总是能撩动我的心弦,”
贾六一脸沉思,顺手拿起京中的特别旨意,见最后还有一行话,细看却是“祖宗社稷今全赖睿亲王,睿王之文治武功当能左朕治平天下,感谓圣王贤臣之相遇数千百载而一见,今且于睿亲王与朕之间得之。”
“这话什么意思?”
随手让老纪翻译一下。
“王爷,皇上的意思是您是当今天下第一贤王,他希望王爷能够好好的辅左于他,成就君臣相得的千古佳话...哎,不对啊?”
是不对。
老纪想到了不对,贾六也想到了不对。
就是这份旨意到底是老富写的,还是老四鬼子写的。
如果是老富写的,给些虚假荣誉就算了,没头没尾的写什么君臣相得的鬼话做什么,而且老富不可能说他贾六是天下第一贤王。
因为,贾六是什么德性,天下人都蒙在骨里,人老富也是门清。
但如果是老四鬼子写的,那问题就来了。
老富怎么会允许老四鬼子未经他的许可,就将红头文件随意下发呢?
“老富跟老四鬼子同流合污了?”
贾六眉头深皱,半响摇头,觉得不可能。
老富和老四鬼子那可是有夺妻之恨的。
纪昀提出另一个猜测:“王爷,莫不成是安亲王同老四鬼子又好上了?”
“嗯?”
贾六觉得也不可能,因为老四鬼子落到今天这般境地,完全是因为色大爷中途反水出卖了他。
当日宫变,要不是色大爷的镶黄旗禁军集体反水,就算他贾六带兵冲进宫怕也没这么容易拽老四鬼子下台。
这可是比夺妻之恨还要可恶的深仇大恨啊。
“王爷,您曾说过,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纪昀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王爷,“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不对,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坐在边上椅子上打盹的保柱这时也醒了,听了纪主任的话,撇了撇嘴:“阁下,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老四鬼子背着你做了什么思想工作,把富中堂和安亲王都拉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