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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
男人低沉轻缓的嗓音透着几分暗哑,也夹着几分失望。
“你找一找,她可能就在附近。”晏程立有些期待亦有些激动。
这次的催眠,他很安静,不像之前。
每每都从高处坠落开始,紧接着便是挣扎跟打斗,然后就会感到她站在他的身边。
可是每次伸出手去抓她,他就会从催眠状态醒来。
催眠中的牧珩锡慢慢的伸出手,摸向了冷风吹来的地方,指尖一凉,他抓到一团雪。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是的,他饿了。
他想起来了。
他们被困在山里一天一夜,靠吃雪充饥,她救了自己的第二天就开始发烧,嗓子哑的像鸭子一样。
一只聒噪的鸭子,喋喋不休。
她说,天上的月亮又白又圆,好像一颗大大的汤圆,还是黑芝麻馅的。多看两眼就可以充饥,可惜你是个瞎子,只有饿死的命。
他生气了,就把她赶出去找东西吃。
她去了多久?为什么还不回来?丢下自己下山了吗?
心跳开始加快,听觉似乎变得更好了,他慢慢的站起来,摸索着前进,一把拉开了并不严实的小木门。
冷风迎面吹来,刺骨的寒风打在脸上,真疼,还有更疼的。
一个雪球准确的砸在他的脸上,耳边是一串沙哑的笑。
你饿急了,跑出来喝风?
她取笑他!然后一个凉冰冰的东西碰了下他的手指。
他问,什么东西?她说,你猜。
然后,他被搀扶进了屋子,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牧珩锡轻轻地说,“她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晏程立都开始打瞌睡了,猛地就精神过来。“想办法找到线索。”
他显得比牧珩锡还要激动。
是的,他要找到线索,至少证明她是不怕火的。
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听觉就异常的灵敏,他听到树枝声,搓捻声,吹气声,然后是就闻到一股焦糊味。
他问,你要点了这房子吗?
她说,你猜对了,我要把你烤了吃!
然后又是她沙哑的笑。
此刻的牧珩锡也想笑,因为他记得她在做什么,他的手慢慢的伸了出去,一只冰冷粗糙的小手抓住了他,然后拉着他的手,慢慢……慢慢……
指尖一股灼热的疼痛。
牧珩锡猛地睁开眼睛,琉璃色的眸子空洞的望着空中,额头布满了汗水,急促的呼吸,像风箱一样呼呼作响。
是火,他碰到了火。
“大哥!”晏程立快速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嘚’的一声,牧珩锡的意识才渐渐的回拢。
“大哥,你没事吧,你看到什么了?”
牧珩锡脸色还是很难看,一言不发,大步走进洗手间,掬了把冷水洗脸。然后放下手,看着水流从自己的手指间流逝。
哪里出错了吗,她明明烧了火,煮鱼汤给他充饥,为什么郑颖那么怕火?
晏程立不放心,跟到厕所门口,“大哥,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催眠了,差点吓死我。为了个女人,值当嘛。有些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也许是好事呢。”
牧珩锡抬头,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冷嗤道,“要不要我打你一棍,也帮你失忆一下。”
晏程立脸色变了变,默默下头。
虽然他经常跟女人打情骂俏,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但是感情这东西他轻易不碰。
碰不得啊,他也有一颗玻璃心呢。
“大哥,这男女之间呢,要适当的调节,才能身心健康。”晏程立转移话题,拿了干净的毛巾递给牧珩锡。
牧珩锡不屑,“不需要。”
晏程立默默在心底鄙视,你就是不肯调节,才把自己憋出毛病的。
可是面上却笑嘻嘻的说,“大哥你看,有了嫂子,你的病也有了好转不是,只要你跟嫂子多交流,说不定……”
“闭嘴!”
晏程立黯然,天,大哥不会没碰过嫂子吧。据说嫂子是唯一能让他身体有反应,而且还不会排斥的女人。
同居这么多天,大哥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真有点心疼大哥了,温小暖他见过,乖巧可人,纯真漂亮,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对着你看的时候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这都能忍的住,牛掰!
“大哥,我还是觉得,你不要太压抑身体的正常反应,憋的久了也伤身……”
“少啰嗦!”牧珩锡被他说的心烦气躁。
晏程立叹息,见大哥转身往外走,无奈的把面膜又放回原位,“再说,嫂子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有什么不愿意。”
“你说什么?”
——
郑颖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谨慎的下床把卧室门反锁,又走进浴室,打开水流,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他。”
“谁让你打电话的?”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
“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我求求你。”郑颖捂着话筒,贴着光滑的瓷砖滑到地上。
“老大吩咐过,你要是不经同意打电话,恐怕永远也见不到他。”
“那……我跟他说句话行吗?就说一句……”郑颖颤抖的乞求着,蹲在地上变成了跪姿。
“嘟嘟嘟。”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郑颖的眼睛瞬间露出凶恶,狠狠的摔了手机,僵硬的身子渐渐失去支撑,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牧珩锡到医院接温小暖的时候,就看到她正捧着一个变形的纸盒,她轻轻的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块巧克力蛋糕。
这是去郊区的时候买的,本来打算送给那个可怜的小男孩,谁知道……蛋糕盒已经挤压的严重变形,粘的盒子上都是,她用手指刮下奶油吮了一下。
抬头,就看到窗外站着的牧珩锡,她笑笑,招呼他进来。
牧珩锡把手里的蛋糕盒交给武胜,整了整衣服,推门而入。
“虽然变形了,但是还可以吃的,你来一口吧。”温小暖笑着,把掌心大小的蛋糕递到牧珩锡面前。
牧珩锡漂亮的眉头蹙动,嫌弃的看着黑乎乎的地摊货,“不要。”
被拒绝的人小嘴撅的老高,“我就客气一下,你吃了,我就吃不饱了。”
叉子也不知道掉在哪里,只能用手指扣了一块,黑色的巧克力碎屑入口即化,香浓的味道在味蕾上弥漫。
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