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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小嫂子你心里不舒服,可是站在二哥的角度想想,你有没有想过,他心里又承受了多少?这些年他身边没有女人,干干净净的等着你,当年你被陆家驱逐,二哥在医院外面淋着雨守了你一夜,小嫂子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的起来吧?当初你妹妹病成那样......”
......
阮麟后来还说了什么,她有些听不清了。
只记得当时星暖高烧40度,连个病房都没有,医院冷漠得对蜷缩在墙角的她们不闻不问。
后来忽然又善心大发,不仅给星暖安排了高级病房,忙前忙后的,打针换药。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是医院抽风了。
现在想想,是她脑子抽风了吧。
原来那个时候...历墨淮就帮了她吗?他究竟在她看不见的背后,为她做了多少事情啊?
他竟是一句都没说过。
......
直到上了车子,星瑶还处在怔然里,乌黑的瞳孔里抑制不住地泛着湿意的微红。
“怎么了?”
历墨淮探身过来为她系安全带,眉峰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方才吃饭的时候他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阮麟也不见了,他猜想不知是不是阮麟跟星瑶说了什么?
星瑶抬眸看他。
心中那个曾经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又涌了上来,樱色的唇瓣微启,“二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
“真想知道?”
他干咳一声,有些不大自在,伸手习惯性地去摸烟盒,又忍住了,耳根泛着点红。
“七年前,你还有没有印象?”
星瑶懵了懵,“我那个时候才上高中,七年前...我们见过面吗?”
她拧着秀眉仔细回忆,那个时候的高中生活单调得循环,每天上课放学,偶尔家里的司机没有及时赶到学校去接人,她就和星暖偷偷跑去小吃街买各种各样的小吃解馋,吃完了再坐公交车回去。
如果那个时候她就见过了历墨淮,没道理没有印象的。
“想不起来了?”历墨淮淡淡地看着她,墨眸深沉,提示了一下,“你是不是救过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
救过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眼睛眨了眨,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当时是救过一个乞丐,把他送到诊所的时候还差点和诊所的老中医给打起来!”
说到这个,星瑶眼睛亮了一下,“我家里当时知道这个事情还骂了我一顿,说外面世界乱糟糟的,我救的说不定是个杀人犯强,奸犯什么的,还说万一警察找上门来我可能还会因为这个被控诉成帮凶,说不定还会坐牢......”
这些,都是当时傅竟书告诉她的。
星瑶那会年纪小,被他这样半吓唬地说的一愣一愣的,真的以为自己救了个杀人犯强奸,犯什么的,吓得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
不过---
身旁男人的脸怎么越来越黑了?
星瑶不明所以,伸手去拽他的衣袖,“二、二哥?你怎么了?...不是,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话音还没落稳,“嗖”的一声,车子像离玄的箭一下开出去好远,并且速度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星瑶一脸懵逼。
她说什么了吗?
再瞥一眼开车的男人,脸色更沉了,沉的能滴出水来感觉,而且薄唇抿的死紧。
这......
......
反应了一路,星瑶脑袋灵光,总算反应了那么一点点东西出来,难道......
“二哥,你...七年前被绑架,是哪一段时间啊?哪个月份?”
历墨淮脸色冷归冷,还是在停车的时候高贵冷艳地吐了两个字出来,“七月。”
“......”
那不就是了!
她救了那个乞丐...呃,不对,那个人的时候,也是七月份啊。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星瑶赶紧跟上去,“二哥,你等等我...哎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救的人是你,我以为是乞丐来着......”
冰渣子一样的目光投射过来,星瑶唇瓣哆嗦了一下,默默改口,“呵呵,呵呵,原来我当初救的人是你啊?”
那不然呢?
老子至于像个变,态一样惦记了你个死丫头七年?!
一想起她说的什么杀人犯强,奸犯,历墨淮心头就是一阵火起,气的心肝脾肺都在疼。
他始终觉得当年的初见美好如斯,到头来这死丫头一直当他是什么鬼?!
越想越气。
星瑶吐了吐舌头,完全忘了自己要问他什么问题了,也忘了这几天来的微妙气氛。
心想那个时候他浑身是血,脸都看不清楚,而且看起来就吊了一口气了,她哪里能把那个人和现在的霸道总裁联系在一起嘛?
小步子跟上去,一路进了电梯里。
“二哥?二哥...生气啦?”
“......”
他生个鬼的气!
历墨淮绷着个脸,不过倒是没有甩开她抓过来的手臂,被她拿手指搔了一下掌心。
现在知道卖乖讨巧了?
......
回到家里,星瑶人还懵懵的在七年自己前救了他这件事情上没完全回过神来,冷不丁被他一把扛起来,进了卧室里。
“哎......”
被扔在深色的大床上,那人冷着唇角俯视下来,大手掐着星瑶的下巴,“乞丐?杀人犯?强奸,犯?嗯?”
星瑶“......”她错惹。
离的近,两个人的呼吸很快交错着,融合在一起,炙热的,慢慢衍生了一股别样的暧,昧情愫出来。
历墨淮喉结滑动几下,低头嗅着她身上的果甜腻香,吞咽一声,眸子慢慢变了颜色。
这几天处于微妙的气氛里,还没有过。
现下人就被他压着,生理反应就上来了,想做。
他舔了舔性,感的薄唇,手指挑起星瑶散落在肩侧的一缕发丝,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
淡淡的茉莉清香。
但也没忘记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再想,也得忍着。
低着视线去看星瑶晕红的脸颊,他伸手捏了捏,“还生我的气吗?要不做完一回你再接着气?”
什么流,氓话!
星瑶怒着眼睛看他,眼底水润润的,抬手想推开这人,却被他压的更紧了,大腿那里被什么东西抵着,滚烫异常。
她脸上滚烫,咬着嘴唇,“我什么时候生气了,不是你自己一直阴阳怪气的。”
“嗯?”
大手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我阴阳怪气?我看你是想试试阴阳调和!”
“......”
身上的雪纺衫被他一扯就扯开了,脆弱地挂着,露出里面穿的黑色蕾丝内,衣。
“嘶!”
他咬了一下圆润的肩头那里,惹得星瑶蹙了眉心,抬手打他,“你轻一点!”
“轻不了,你今晚等着哭破喉咙。”
他动作急切,越急越扯不开星瑶裙子前面的双排塑料装饰扣子,额间汗水滴落下来。
星瑶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下一瞬,“撕拉”一声,乐极生悲,几百块钱的裙子被个野蛮人撕裂开了,扔在床尾。
星瑶疼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咽咽的,猫儿一样骂着魂淡、禽兽,无耻......
每次都这样!
心肝宝贝地哄着。
到底还是如了他的意,星瑶细声嘤咛着,在他身下呜咽了半个晚上,直到后来体力受不住,昏了过去。
隐约间听见他哑的不行的声音,“宝贝儿,还生不生我的气了?......”
......
翌日一早,星瑶扶着腰起床的时候,历墨淮已经去公司了,给她留了早餐在厨房里。
她今天也要上班,起的晚了,不敢耽搁,匆匆收拾好自己,嘴里咬了一袋早餐奶就出门了。
路上接到了历墨淮的电话。
他今天临时要出差,去一趟法国。
怕星瑶不信,特地开了视频通讯。
星瑶看着那边黑西裤白衬衫的男人长腿匆忙往前,背景的确是机场,而且明特助也在。
抿了抿唇,星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左右。”
他那边急着办理登机,跟星瑶报备好了之后挂了电话,挂电话之前星瑶看见了明特助的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
没看错的话,刚刚明特助是跟在历墨淮身后的,而且那个表情...是对着她的?
对她欲言又止?
星瑶懵然。
......
机场,最早飞往法国的航班,头等舱被包了下来。
男人长腿交叠,闭着眼睛在养神,眉宇间厉色淡淡,带着冷酷的味道。
“历总,都交代好了。”明特助从另一侧走过来,把一份文件递给闭目的男人,“这是阮公子传真过来的资料,您过目。”
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住那几张纸片,历墨淮睁开眼睛。
“股东那边,都打点好了?”
“已经交代好了,我也旁敲侧击过,田副总的那个议案,保证不会在股东大会上通过。”
“保证?”
历墨淮嗤笑,“那几个老东西可没那么好打发,一个个的,胃口大得很,他们口头上的保证不可信。”
“那?”明特助疑惑,“历总您的意思?”
指尖翻开纸张,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你去跟阮麟说一声,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办,他会有办法的。”
“是。”
明特助顿了顿,开口,“历总,其实您只要和顾小姐领了证,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拿到手,我们大可不必......”
历墨淮淡了声音,“我不想委屈她。”
“......”
况且他也不想让人觉得,他和星瑶领证结婚,是为了父亲遗嘱留下来的百分之十股份。
那样不仅委屈她,还是在作贱‘婚姻’两个字。
明特助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去给阮公子打电话。”
......
午餐星瑶吃的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她最近几天都是这样,胃口变差了,从前喜欢的食物这阵子看着一点胃口都没。
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喊她。
星瑶转头,见是同办公室的一个女同事,朝她走过来,“星瑶,前台有人找你。”
“找我?”
星瑶起身,不确定,“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短头发的女士,看着挺漂亮的,她说找你有急事,打不通你的电话,只好找到公司来了。”
“......”
短头发?
星瑶第一个闪过脑海的,是唐诺那张精致明媚的脸。
她说了声谢谢,蹙着眉心去了前台那边。
......
唐诺穿着修身的大裙摆长裙,外面套着黑色的长风衣,看起来时尚又带着一丝优雅的气质。
此刻,那张精致的瓜子小脸上却隐隐挂着掩藏不住的戾气。
星瑶到前台的时候刚好和她的视线对上,对方立刻从休息椅上站起身,大眼睛阴翳地看着她。
“顾小姐!”
唐诺咬了咬牙,为了掩饰那条残缺的腿,步伐刻意放轻走到星瑶面前,“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星瑶和她保持几步的距离,看了看时间,离上班还早。
“对面的咖啡厅可以吗?我只有几分钟时间,唐小姐有什么要说的尽快。”
她说完,率先往外面走去。
唐诺咬牙在后面跟上。
不知道顾星瑶是不是故意的,存心加快了脚步,她为了掩饰腿上的尴尬不敢走太快,等进了对面的咖啡厅里,顾星瑶已经点好了一杯温水。
中间的位置,门口的摄像头正对着这边。
星瑶也是留了心眼的,就怕唐诺想对她做点什么,所以才加快脚步,先选了位置。
“唐小姐要喝点什么?”
唐诺冷眼坐下,招手点了一杯甜咖啡,沉沉地看着对面一脸恬淡的顾星瑶,心中一股压抑不住的恨意。
历老夫人昨天才差了管家亲自给她送了一张支票过来,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确,让她回瑞士去。
并且机票也已经给她订好了,就在明天中午。
如果是田心蕊,她手里捏着一个把柄,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历老夫人......
老太婆可没什么把柄捏在她手上。
况且,历老夫人的手段她从前在历家待了那么多年,也是见识过的,说一不二。
这次,她是铁了心把她赶离凉城了。
......
“田小姐有什么话快些说吧,我还要赶时间上班呢。”星瑶抿了一口温水,抬眸看她。
“你知道二哥这次出差是为什么事吗?”
星瑶摸不着她话里的意思,眉心微拧,听见唐诺声音带了嘲讽,“他跟田正磊的战争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顾小姐身为二哥的未婚妻,这些都不知道吗?”
“......”
星瑶沉了脸色,“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我懒得费心思去猜。”
唐诺注视着她,忽然就扯唇笑了,“看,你身为未婚妻知道的都没有我一个外人多,顾小姐,你说,你在二哥心里有多重要呢?”
星瑶静静地看着她,不动声色,“我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就不劳烦唐小姐操心了,如果你约我就是为了这样无关痛痒的小把戏,恕不奉陪,我先走了。”
“等等!”
见她拉开椅子一副真的要离开的样子,唐诺咬牙,“好,不说别的,股份的事情你知道吗?二哥没告诉你吧?”
星瑶一愣,愣怔的表情落进唐诺的眼底,她更加笃定了,嘲讽地看着她,“历老爷子有遗嘱,他手里百分之十的威远集团股份,将来会留给二哥的妻子。”
股份?
这件事情星瑶倒是懵了。
她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百分之十的威远集团股份?折合成钱的话那岂不是一个天文数字?
星瑶心头跳了一下,听见唐诺继续说“你真的以为二哥有多爱你,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妻子罢了,顾星瑶,你只不过运气好而已,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拿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去和田正磊斗,你就是个套取股份的工具而已!”
唐诺越说越畅快,眼睛里戾气沉沉。
星瑶冷笑,一瞬间把心底所有的情绪用力压下去,看着她,“就算是工具,我也是个四肢健全的工具。”
“......”
她转身快步出去,预料中的听见后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并非是那种喜欢拿别人短处来说话的人,不过唐诺步步紧逼,一字一句都那么难听。
她忍不住就怼了回去。
不过她说的股份...又是怎么一回事?历老爷子的遗嘱?既然是遗嘱,那怎么不留给自己的妻子儿子,留给儿媳妇?
星瑶混乱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
下午下班,她回了中心公寓。
路上的时候又接到了陆家那边打过来的电话。
星瑶眉心发沉,现在看见那个号码莫名地就觉得心里一寸寸发冷发僵,唇色发白。
不敢想象,陆文祥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以一种怎样的理直气壮,若无其事地让她和历墨淮回去吃饭的?
人的心,到底可以脏到什么程度?
捏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了白色,掌心出汗。
一路回了中心公寓,星瑶把手机关掉,想了想,关机前还是给历墨淮发了个短信。
......
晚餐依旧没什么胃口。
客厅里黑宝和空空闹腾得很欢快,王姨拿了食盆给它们倒每天必备的饭后零食。
一阵腥味飘过来,星瑶喝水的动作一顿,“呕”了一声,捂着嘴巴往洗手间里跑。
“......”
王姨哎哟一声,赶紧把手里的食盆放下,几步追上去,看洗手间的门关上了,里面是顾星瑶干呕的声音。
“星瑶?...怎么了这是?”
王姨在外面焦急的问着。
两只狗砸可能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哈着舌头跑过来,连零食也不吃了,在王姨脚边蹲着。
星瑶呕了一阵,吃了几口的晚餐全吐出来了,大口地喘着气,背靠在洗手台上。
簌了口,她开水把马桶冲干净。
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面色有些苍白,细眉拧了一下。
这几天总算有这种感觉,闻不得一点异味,闻见了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想吐。
这几天总算有这种感觉,闻不得一点异味,闻见了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想吐。
她想可能是自己肠胃出了什么问题?而且最近胃口也不太好,想着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外面王姨还在叫她,声音焦急。
星瑶缓了缓神,赶紧拉开洗手间的门出去。
“怎么了这是?生病啦?身体不舒服?”王姨拉着她上上下下地看,皱着眉头,“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星瑶心里一暖。
从小就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关怀,进了陆家后宋玉华又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可王姨对她的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
星瑶心里动容,摇了摇头,嘴唇扯出一抹笑来,“我没事,可能是中午在外面吃的东西不干净,胃里不舒服,缓缓就好了。”
“外面的东西本来就不干净。”王姨絮叨着说,“不行,明天我给你准备盒饭,你带去公司,中午热一下就能吃了。”
星瑶心里柔软,笑了笑,没说什么。
......
晚上洗完澡,给手机开机。
未接电话里躺了几通电话。
两个陆家那边的座机,三个历墨淮的。
她心头一动,给他回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历墨淮人已经到法国了,没一会儿电话接通,星瑶看见视频里的背景,他应该是在车里。
“想我了?”
他的嗓音低沉如水,涤荡过星瑶糟糕了一天的心情。
她抿着唇角笑,也不否认,顺着他的话往下,“是啊,想你了,想你快些回来陪我。”
“嗯,忙完就回去。”他的声音低低徐徐的,隔着屏幕眼神落在星瑶穿了真丝睡衣的身上,微暗。
“回去给你打针。”
他滑动着喉结,补充了这么一句。
“......”
三句话不离耍流,氓的老魂淡!
星瑶咬唇,又想起上次视频的时候,他哄着她给他唱歌,然后隔着屏幕在那端......
呸了一声,声音娇娇软软的,挂了电话。
......
星瑶没想到,她不接陆家的电话,第二天下班的时候,陆文祥竟然去公司堵了她。
黑色的加长轿车停在马路对面,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车门边上的管家。
车窗关着,看不见里面,可是直觉车里有人,因为视线透过窗玻璃投射过来,星瑶感觉到了。
想装作看不见已经没有可能了。
她无奈,只能深呼吸一口,走过去。